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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明末:第二百一十四章:北上

    和左光先见面是在关内的进剿的时候,有过数面之缘。

    而和祖大弼则是在关外辽东的时候,还有崇祯七年的时候,后金军毁长城入口,进犯大同。

    当时曹文诏领兵出城与后金兵野战,祖大弼当时也在大同,同样一起领兵出阵,所以陈望还是有印象的。

    “见过左总兵,祖总兵。”

    陈望和曹文诏、贺人龙见完了礼,上前了些许,抱拳再行了一礼。

    虽然不知道左光先和祖大弼为什么会跟着曹文诏一起来,但是礼节到位总是不会出错。

    “我想起来了。”

    左光先同样抱拳回了一礼,但是祖大弼却是咧开了嘴,笑了起来。

    “在大同的时候。”

    祖大弼一笑起来,身上温和的气质一瞬间消失无形,平和之色也荡然无存。

    他的眼眸之中凶光毕露,一副战意昂扬的模样,似乎跃跃欲试。

    “祖总兵能够记得下官,实在不胜荣幸。”

    陈望本以为祖大弼不认识他,毕竟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名家丁。

    “出城二十队,回城十五队,十四队没有半点的功绩,人马带伤。”

    “只有一队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上百人,拿回了十三级首级,你就是领队的人,我怎么可能记不住。”

    当初后金入寇后是分散劫掠,所以曹文诏和祖大弼也做出了反制,派遣精骑、家丁出城剿杀分散的后金兵。

    但是大部分的派出去的骑兵都是无功而返,只有一队骑兵回来之时,救下了百余名百姓,甚至还取了十三名后金兵的首级,一时间在城中引起轰动。

    祖大弼原本听着陈望名字,就有些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具体是在哪里见过。

    现在看到陈望一瞬间便回想起了当初在大同的发生的事情。

    左光先目光闪动,看着陈望的眼神不由的也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毕竟北面的建奴和关内的流寇完全是两码事,两者的战力天差地别,并非是一星半点。

    他和陈望见面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洪承畴的军帐之中,记忆最深的,便是当初陈望首次拜见洪承畴的时候。

    陈望献李养纯、林胜泉两人首级于帐前,锐不可当。

    那个时候只听说陈望练兵厉害,尽得戚军形意。

    左光先那个时候也看过跟着陈望一并前来的骑兵,那些骑兵比起陕西军一般的骑兵确实要更具锐气,身上凶戾之气也更为显着。

    简单的寒暄之后,陈望跟着曹文诏再度上了马,然后一路走到了营垒的旁边,同时也弄明白了为什么左光先和祖大弼为什么跟着过来。

    京师告急,潼关聚兵的时限仅剩一日,后日便要拔营北上。

    他领兵过来的时候,军议刚刚结束,几人都在一起,所以就跟着曹文诏一起来了。

    更深层的原因,陈望也猜到了些许。

    这一次清军入口,夜不收回报,清兵云集大军逾十万,顺着长城的缺口一路浩浩荡荡向南席卷而去。

    清军战力远胜流寇,单独出战与其大队相遇绝无胜算,就算是合并抗敌,也是胜算渺茫。

    这种时候更是需要精诚合作的时候,谁都不想在作战的时候,被身后的盟友捅一计刀子。

    曹文诏、贺人龙、左光先、祖大弼四人都是总兵,而且四人的关系都并不差。

    曹文诏为人谦和,善于交际,又能征善战,与其交好之人因此众多。

    曹文诏和贺人龙、左光先、祖大弼都算的上老相识。

    和贺人龙、左光先是在陕西剿寇的交情,祖大弼则是在辽东的时候就已经相识。

    四人现在之所以在一起,应当是约定好了攻守互援。

    很快几人之间的谈话,也彻底印证了陈望心中的想法。

    这一次北援京师,主力就是延绥、固原、宁夏三镇的军兵。

    曹文诏等人讨论的话题都是在面对清军的应当如何应对,彼此之间已经开始在分配任务。

    左光先举目投向前方,看着不远处官道之上一众正在埋头行进的军兵。

    “早听闻陈副将练兵有方,一直未有能见,今日一见果然非虚言。”

    众人看到左光先的目光投向官道,注意力也不由的分散而去。

    左光先的目光左右浮动,能在九边重镇之中担任一镇总兵者基本没有泛泛之辈,眼光自然毒辣。

    道路之上一众正在进入营垒之中的汉中军军兵队列严整,步履协调。

    数十上百人步履几乎一致,军容肃穆,杀气凌厉。

    祖大弼看着一众正在行军的汉中军,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喜。

    陈望如今在陕西境内并非是什么无名之辈,基本上只要是在陕西境内的官兵都知晓洪承畴给予陈望点评。

    陈望初时便于善于练兵而出名,取的是戚军的练兵法。

    戚军是南军,南北两军之间的矛盾一直有之,在万历年间达到了最大。

    如今虽然矛盾消弭了不少,但是仍然还有残存。

    祖大弼自然是心中颇为不舒服,但是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说其他的什么。

    虽然陈望练兵用的南兵的办法,但陈望出身辽东,又是曹文诏的亲信,而且家丁骑兵都是辽骑。

    “你麾下的这些军兵,背上背的,是鸟铳?”

    曹文诏的注意力一开始并没有在官道之上一众行军的军兵,因为左光先的举动才注意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他看到陈望麾下的很多军兵似乎都背着什么东西,像是鸟铳。

    但是鸟铳一般都是斜抗在肩上,而非是背在身后。

    而且那奇怪的铳,又比寻常鸟铳要长,模样也颇为古怪。

    “回禀将军,他们背上背的是汉中卫军器局中新造的铳,名为‘海誓’,是由鸟铳的改进而来的火铳。”

    “改进?”

    曹文诏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那些军兵背上怪模怪样的火铳。

    汉中卫的事情他知道不少,陈望现在除去了镇守副总兵的职位,还是汉中卫的指挥同知。

    本来按照常理来说,作为副总兵,陈望怎么都要授个都督府的官位,一个小小的卫指挥同知对于副总兵来说,地位太低了。

    不过这件事是洪承畴和孙传庭默许的事情。

    汉中府地理位置特殊,还是瑞王的就藩地,当时汉中府四周群狼环伺,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举,才有了陈望整顿汉中卫一事。

    陈望也很有分寸,只分了汉中卫的部分统辖权,征募流民重建北毁的两座千户所,这些事情洪承畴和孙传庭都知道。

    汉中卫军器局也在陈望的统管之下,也并非是秘密。

    陈望向着跟在一旁的胡知礼使了一个眼色,解释道。

    “末将麾下军兵除去骑兵大多都是辽东的精骑外,其余的军兵基本都是从流民之中征募,多是汉中、庆阳两府的人。”

    “有不少的人会骑马,但是会使弓弩的没有多少。”

    “要是从头训练,只怕起码要下一年半载的苦功才能够勉强拉上战场,所以军中的步卒多是装备着火铳。”

    弓箭手难以训练,一名合格的步弓手起码都要经过年许的训练,在战场上才能起的了作用。

    而火铳则不然,学习装填换药,只需要练上半月不到便可以颇为熟练掌握引放的办法。

    火铳不比弓箭,只要端着引发,透过照门和准心瞄准对敌即可。

    训练数月作用的铳手,在战场之上就能够发挥不小的作用。

    在陈望解释的时候,胡知礼心领神会越众而出,从队列之中叫出了一名背负着火铳的军兵出列。

    “这些火铳都是汉中卫军器局所产,工部火铳实在不堪使,所以末将接管了军器局后,便开始大加整顿。”

    “如今这些火铳用料还算充足,又可以按照军器上的刻字来找寻制作工匠,基本不会炸膛。”

    曹文诏接过了递来的海誓铳后的第一感觉便是厚重,比起寻常的鸟铳要重不少,还多了一个枪托,而且看上去似乎也漂亮了不少。

    对于陈望在军中大规模普及鸟铳,曹文诏并不意外。

    他看过《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知晓戚继光对于鸟铳的评价和推崇。

    但是怪就怪在他没有看到这支鸟铳上有放置火绳的地方。

    “海誓铳不用火绳,用的是自生火铳的打火方式,利用燧石发火。”

    “自生火铳?”

    曹文诏心念转动,他有些耳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不过燧石发火他却是听懂了,而且不仅听懂,连弃用火绳换用燧石的好处都已经是知晓的差不多了。

    “换用燧石发火的话,那开枪的速度,应该比火绳要快了不少。”

    海誓铳在贺人龙、左光先、祖大弼几人的手中传递。

    几人都是总兵,对于这些武器的了解不比一般的工匠要差多少,虽说边军主要装备的是三眼铳,但其使用鸟铳者也不在少数。

    用燧石发火替代火绳发火,无疑是可以剩下大量的装填时间。

    “此铳,应当普及全军。”

    曹文诏面色肃然,短短的时间里,他的心中已经是有了决断。

    他感觉若是将军中的火绳引发的火铳,都换成这般燧石打火的火铳,战力必然能够提高许多。

    “将军容禀。”

    陈望心念微动,说道。

    “燧石发火比起火绳来说虽然先进,但是发火率不高,如今只有六成。”

    实际上的发火率是在七成以上,但是陈望自然是要往低一点说。

    “而且,就算此铳推广全军,只怕还是没有多少人会用……”

    陈望没有将话说完,但是曹文诏已经是明白了内中的意思。

    工部和各地军器局产出的鸟铳根本没有多少人敢用,拿过来都还要挑挑拣拣一番,就是这样炸膛率还是不低。

    军中的那些铳兵,有不少都因此而毁容和受创。

    “是我冲动了。”

    曹文诏有些无奈,他知道陈望说的是实话。

    鸟铳确实犀利,但是工部和军器具产出来的铳枪多是偷工减料,质量堪忧,真没有人多少敢用。

    这海誓铳造出来,也不过是和鸟铳一样的下场。

    “这铳我已经是上禀给督抚和军门,汉中卫军器局那边,每个月都会制作一批海誓铳,送入西安府中,将军和几位总兵可以请求调拨,凭借将军和几位总兵的身份要些铳枪应当不难。”

    海誓铳的事情陈望没有打算隐瞒,因为只要使用就不可能瞒得住,不如索性将其存在直接上禀给孙传庭和洪承畴,让其少生猜疑。

    “铳的事情暂时不说,我看到拉入营垒的火炮有不少,你这些炮……”

    曹文诏放下了手中的海誓铳,将其交还给了陈功,继续问道。

    就在谈话之间,每过一两局,便能看到有一门被两匹战马拖拽的小炮经过,后面还看到了一门炮管更大的炮,由四匹马拖拽着向前。

    那些炮架曹文诏知道,是陈望在早年间发明的,但是那些火炮,之前在略阳的时候,可没有见到陈望有。

    陈望当初军中的火炮除去佛朗机和虎蹲炮外,便只剩下了八门铜发熕。

    那八门铜发熕的来源,曹文诏都清楚,而现在陈望军中的这些火炮确实不知道从何而来。

    “也是军器局中的产物,汉中卫军器局有会造炮的工匠,将军知道我,当初在湫头镇吃了火炮的亏后,便一直在捣鼓火炮,所以就让人去铸火炮。”

    大规模铸造火炮的事情,陈望并没有将其全部上禀,有些事该说,有些事不该说,陈望现在已经是有了分寸。

    “这些火炮一部分是新铸的,一部分是缴获的。”

    军中的火炮基本都做了伪装,外面上了漆,对外都说是铁炮。

    在反复考虑之后,陈望一共带了二十门青铜三斤炮,四门五斤炮,合计二十四门。

    三斤炮重量约有四百七十斤左右,五斤炮约有七百五十多斤。

    这样的重量并不算重,原先在军中的那些铜发熕很多都超过了千斤。

    因此二十多门火炮并不算太过于引人注目,不过曹文诏还是都敏锐的注意到了。

    虎蹲炮在面对装备着重甲的清军作用不大,带的比较少,基本每局只有三门。

    佛朗机炮一直以来没有多少补充,所以到后面陈望干脆直接将其全部取消掉了。

    减少军中武器的种类,有利于减缓后勤的压力。

    “你远道而来,今日就先去休息,明日我们几人再好好聚上一聚。”

    曹文诏没有太过于关注火炮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现在并非是聊这些事的时机。

    “这一次北上路途足有千里之远,路途艰辛难行,和建奴对阵,不同于与流寇交战,你和建奴交手多年,应当知晓他们的战力如何。”

    “北方战局正在不断恶化,建奴前些时日已经进抵京师,但是并未攻城,而是继续向南……”

    “这一次建奴大军恐怕会更加深入,督抚有令,后日一早便拔营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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