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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来此世开大道:八十二【青城剑侠 六壬神课】

    半空之中,两条水袖延展十数丈,席卷飞速,张昭阳亦不敢硬抗,只得连连翻身躲避。

    “不打了,不打了,仙子停手,仙子停手…”

    那些豺狼虎豹也是遇上了克星,两条飞袖席卷,将这些兽类打得狼奔豕突,七零八落,张绍阳也是叫苦不跌,忙哀嚎求饶道。

    “哼…若再管不住嘴,必将你碎尸万段。”殷道姑风目圆睁,冷哼一声道。

    “不敢,不敢,仙子神通广大,贫道冒犯了,冒犯了…”张绍阳勉强挤出笑脸道。

    “哈哈哈…钟道兄你看,这就叫现世报,恶人自有恶人磨。”童云蒿憋着笑朝钟七小声道。

    钟七还未言语,那边儿殷道姑忽而转头看向童云蒿,目露寒光道:“谁是恶人?”

    “额…我是,我是恶人…嘿嘿…”童云蒿吓得一颤,忙指着自己讪讪笑道。

    见殷道姑转过头去,童云蒿连忙整理神色,顺间恢复淡定自如,得道高人的形象,朝绍阳道:“张道友,你还要打么?”

    “哼…”张绍阳脸皮抽动,瞟了钟,童俩人一眼,目露寒光。

    转而又看向殷道姑,脸上杀意瞬间收敛,变成一副乖乖的样子,抱拳道:“贫道想起家中还有要事儿,就先告辞了…”

    殷道姑自负手转身,并不看他。

    “那我就走了?”

    张绍阳再次问了一声,言罢飞速跨上黄虎,那黄虎也是个通灵的,见机使出吃奶的力气,驮着绍阳狂奔而走。

    钟七几人定定看着,见状也不阻拦,任由张绍阳跨虎溜走

    “呼呼…呼呼翛翛…”

    黄虎四爪扑动,转瞬就是数丈开外,在秦岭山道上,卷起阵阵黄沙烟,倒也应证了风从龙,云从虎的说法。

    张绍阳骑着黄虎,走了约莫在百十丈外,见钟七几人只像一点黑影儿,自信不会被追上围杀,这才松了口气。

    “我呸…殷小娘,待劳资回去把你的法术研究透彻,就来找你…”

    “童云蒿…你个老小子不念旧情,还找个母老虎来打我,我呸…你等着,劳资也去三山五岳请些道兄,别以为就你会摇人儿…”

    张绍阳越想越气,一想到被那小娘皮打得连滚带爬,求饶而走,他心里就耐不住三尸神暴跳,转而运起内功,朝身后大吼道。

    以内功运气,声音震荡山野,传遍方圆数里,犹如洪钟大吕。

    殷还真闻言大怒,眼中含煞,急奔而走,就要去追杀,却被童云蒿紧紧扯住道:“道友且慢,穷寇莫追,由他去吧。”

    “他有坐骑,离得又远,追不上的…”钟七也上前道。

    直到张绍阳身形彻底消失,殷还真才收敛怒气,被钟,童俩人劝住。

    ……

    这边儿张绍阳催着黄虎夺路狂奔,用了盏茶功夫,便跑了七八里路,见身后并未有人追来,才微松口气,转而畅快大笑道:“贫道一心要走,这天上地下,没人能拦住我,你们能奈我何…哈哈哈…”

    “那位骑虎的道兄,请问终南山怎么走?”正在这时,自山岭树梢间,落下一个黄衣道人招手问道。

    挽高髻插玉簪,身着黄袍,长衣广袖,黑发如瀑,一对白眉,面如冠玉,手摇拂尘,身上背着个长匣。

    张绍阳的大笑声戛然而止,循声望去,见是一个道人,撇嘴道:“你去终南山作甚?”

    “哦…有位故人请贫道去终南山附近,找一个红衣道人的麻烦…”

    那道人说着说着忽然一愣,有些怔然的望着张绍阳的朱红衣袍道:“你可是姓张?”

    言罢,不待绍阳答话,抽出拂尘上前来打。

    张绍阳见此一愣,不知何故,但见其来势汹汹,也忙抽剑迎上,两个人在山野间,一个剑光如飞电,一拂尘似炼钢柔,两厢争斗,打得乒乒乓乓。

    ……

    “谢两位道兄相助。”钟七朝童,殷二道肃然一礼道。

    殷还真淡淡颔首,童道人笑道:“不必客气,你我本故交,此前对贫道也是多有照顾,应该的,应该的。”

    “童道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和他斗法的…你不是在荆州修行么?”钟七憋着一肚子疑惑,这会儿终于认不住问道。

    “哈哈哈…”

    童道人大笑道:“沔阳为我教总坛,此番北上,本要联络诸教义士反梁,不想事还未起,灵机现世,仙道初生,人道崩溃。

    遂留于终南,一来我道门根基皆在北方,好结交高人,二来贫道喜欢外丹,常在终南,秦岭采药炼丹。”

    钟七闻言恍然,原来这童云蒿,亦是法教中人,怪不得此前在午山挂单是,自己总觉得他身上有些药门法术的味道。

    “其他的法门,非我所长,但我有六壬课,善能随物占卜,日前采药之时,忽见白风翛翛。

    本以为是人间又有兵戈将起,起课算过,才知是你要遭险,但贫道不善斗法,特焚信香,请了两位道友,来此助阵。”童云蒿面带自得之色解释道。

    显然谈及术数,是其自傲之处,钟七闻言兴趣大起,前世传说中,凡神仙道高得隆之辈,皆擅能前知。

    他以前也曾遍搜典籍,尝试推演,却很少灵验,只能在将军庙给信众解签时,拿些术语来忽悠人。

    如今见了真正的术数,不由抓耳挠腮道:“童兄,你那神术,是随物起课,啥都能算么,厄…能不能指点小弟一两分…”

    “嗯…是随物起占,啥都能算…”

    童云眸光一闪,转过身面对钟七道:“莫说是指点两三分,就是倾囊相授,也不是不行。”

    这话一出,连一直沉默不语,满脸淡漠的殷还真都面露动容,一双明眸,紧紧看向二人,显然她对这卦算之术也是极有兴趣。

    钟七望着童云蒿精光闪烁的眼睛,心下明白,估计童云蒿也看上自家什么东西了,想要以卦术来换。

    心下沉吟道:“我身上看得过眼的,只有雷法,阴兵,还有灵根,和巨魔四样了,阴兵和巨魔不涉及根本,若是换成卦术,倒也划算…”

    想罢,钟七干脆直言问道:“感童兄救拨之恩,无物可报,不知童兄怎样才能传我卦术,但请直说吧?”

    “嘿嘿…早闻道兄擅长调兵谴将,有五营兵马,搬运拿物,起法摄法,无不随心。”

    童云蒿面露期待道:“贫道传道兄卦术,道兄把祭炼兵马的法儿传我可好?”

    钟七心下衡量道:“祭炼兵将,分做祭将,和招兵,祭将法关乎我的的谋算和根本,不能传他。

    好在他不知我有祭将的法门,只把招兵,立营,洗身,开喉,敕令这一套传他,换个卦术,也还划算。”

    心下念如电转,一息就有十万八千想法,外界则只是一瞬,钟七便答道:“好,就依道兄所言,贫道以阴兵法,换你的六壬课。”

    童云蒿闻言大喜,他不远数百里,前来搭救,一者是交情,二者便是看上钟七一门法术,想来个携恩图报。

    心下也暗自心喜道:“这买卖划算,六壬课有许多先生都会,根本不算甚秘术,只全靠天赋,根性,道行,还有钻研苦学才能算准,便是传了他,他还不一定学得会。”

    当下便欣然的把住钟七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处,往北走八十里,就是终南山,且去我洞中一坐,我二人互相抄录法术。”

    “也好,对了,童兄方才说请了俩位道友,还有一位呢?”钟七沉吟答应,忽而疑惑问道。

    “哦…还有一位是蜀中的高人,俗家姓俞,因一对白眉,遂号白眉道人,善使飞剑术,若论斗法,此界白眉道长堪为我辈第一人。

    只是他道场在蜀中青城山,离此有近千里之地,纵使他轻功高强,此时也该还在路上。”童云蒿估算一下道。

    钟七闻言抿嘴笑道:“不如童兄掐算一下如何?”

    知道钟七存心考验这门卦术的高下,童云蒿就像给顾客看货的老板一般,豪气答应。

    随即四下环顾,正好路边一颗松树上,停了麻雀唧唧喳喳,指着麻雀数了下,童云蒿道:“俩位道友请看,乾方(上方)有鸟鸣,以此占之,鸟属巽,为上卦。坎方得为下卦,得风天小畜。

    以巽五乾一之数,加午时四数,总十数,除去六壬,得数为四。爻动变乾是为小畜之网,这便叫得卦,在以此卦查《易》。”

    说道这儿,童云蒿闭目回忆已经对此卦的记述,沉吟掐算几息后道:

    “《易》曰:有孚,血去惜出,无咎,那便以此推之,血为战,惜出,则表示失败。

    这表示咱们所测之人先前才与人打斗一场,但并未成功拿下对方,其中某一方流血负伤而走。”

    钟七听得如醍醐灌顶,直呼内行“原来如此…道兄卦术,可堪我辈第一人。”

    “根据俞白眉的手段来看,灵机未复之时,此人武艺剑术已是少有能与之相抗者,如今炼就法术,神通更是厉害,落败者,定是张绍阳了…”这时一直默然不语的殷还真也是终于有了表情,说起俞白眉,更是一脸小星星。

    钟,童二人见此,相视一笑,各自无语的摇摇头。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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