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张怡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御林军通报出现异像那会子,他还得意的冲黎尚渊挤眼睛来着。
眼下陆扬被灭了三族,他可得意不起来了,甚至吓得头发都倒竖起来。
不言而喻,要是陆扬没死,就会把自己供出来,到时候自己也落得个同样的下场。
因为做贼心虚,御林军拎着陆扬家眷的人头回来交差那会子,张怡便带头叫起好来。
“好!杀得好!”
“既然觉得痛快,那这挂人头的美差就交与张大人了!”闻有人叫好,肖子墨寻声转向御史大夫张怡。
“诺!臣这就去办!”虽然腿有些发软,但张怡回答的声音却是洪亮的。
言毕,立时规规矩矩的退回原位,待肖子墨起驾。
“起驾回宫!”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人就多了,光是杀俨然不是办法,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也就可以了,作势肖子墨便息事宁人,冲常德喊了一声。期间甩袖的动作干净利落,俨然就是君临天下的派头。
虽然看不惯肖子墨架势,但黎尚渊也只能忍着,因为老皇上说了,太子代表的就是自己。所以若想借着某种罪名参肖子墨一本也就是自讨没趣了。
以前仗着太子卧病在床,老皇上底气不足,自己还能威慑一下,可现在这情形全然就是变了天的节奏,不由得黎尚渊压力倍增,感觉自己有些老了。
所谓没了精气神,也就没了气势。这一路之上,黎尚渊都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丞相,那王爷的事就这么算了?”见黎尚渊沉默,一党的一位官员低声问了一句。
“本来那个孽障就是咎由自取,削爵禁足都算轻的!”
“削了爵,王爷可就跟庶人无异了,那以后还怎么争啊!”
“争什么?本就不是真骨,荣华富贵也就得了!”
“可坐在上面的可是妖物啊!不祥之人何以坐拥天下?”见黎尚渊如此,那人又把双生子的事提了起来。
“要是不怕灭族,你自去煽动好了,老夫可没鼓动你们做什么!”
“丞相怎变得如此谨小慎微,只要吾等同心协力,推王爷上位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住口!休要再提及此事!”低而怒的回了句,黎尚渊便再没言语。
与刘辟想篡夺江山不同的是,至始至终黎尚渊都没有谋反的心思。
黎尚源之所以把刘辟过继给亲妹黎尚婉,也只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得到真正的继位或者禅位,用以提高家族的骨品。这点倒是与皇后黎尚婉政见相投,不然凭黎尚渊的权利完全可以颠覆天朝。
姬无双的朝凤殿。
从刘璇寝殿回来,姬无双便心事重重,总觉得哪里不对。
虽然刘璇患有夜行症,可为什么偏偏把自己与阿苏里拜了姐妹的事情忘了呢?
“公主可是哪里不舒服?”见姬无双脸色不对,青熠便问。
“夜行症还挑事情忘的吗?”
“公主再说什么呀?青熠都糊涂了。”听姬无双没头没尾的来了句,青熠倒是有些发懵。
“你说奇怪不,殿下什么事都记得,唯独把阿苏里的事情忘了。”嘟着小嘴,蹙着眉的姬无双回道。
“太子许是昨晚喝多了。再说了,公主又何必执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想办法拴住殿下,多来几次朝凤殿才是真格的。”回想刘璇望独孤秀儿的眼神,青熠倒为没啥心机的姬无双捏了把汗。
“爱来不来,不来才好呢!本公主倒落得个自在!”言语间,姬无双不觉想起昨晚被肖子墨压在身下,欺负得快要窒息的那幕。
“太子殿下驾到!”就在姬无双嘟着嘴,使小性那时,春花来报。
若是平常,姬无双一准会高兴地去铜镜那边捯饬捯饬,可今天她却没有,原因是诧异的忘了。
刚分开屁大个功夫,太子怎么又来了呢?
再说了,寝殿离得那么远,就是骑马也不能这么快的吧?
带着疑惑,姬无双迎了出去。
“怎么没听见本宫的孩儿哭呀?”见到姬无双,肖子墨便打趣道。
“殿下这是……想起来了?”听肖子墨这样一说,姬无双登时懵了。
“什么想起来了,本宫压根就没忘过。”边说,肖子墨边往里边走,“我饿了!上点酒菜来!”
“酒?一大早上的喝什么酒啊?”听肖子墨要酒喝,姬无双眨巴眨巴眼睛。
“在外面站得久了,有些凉。”言语间,肖子墨向火盆走去。
“才多远呀,有那么冷吗?”方才出去时,姬无双也没感觉怎么冷,听肖子墨这样一说她还挺纳闷。
“本宫一大早就去了未央大殿,到现在都没吃饭,能不冷吗?”其实肖子墨讨酒喝,并不是冷,而是为了压压惊。但是他又不想把刚才的事告诉姬无双,故此才说自己冷。他又哪里知道姬无双刚跟刘璇分开呀?
“殿下那意思……是上朝了,这是才回来?”肖子墨这样一说,姬无双就更懵了。
“不上朝,那帮子朝臣跟谁议论国家大事去?”
“不对呀,殿下明明跟臣妾说身体不舒服,今儿没去朝会呀?怎么又说刚回来呢?”刘璇跟自己说称病没去朝会的事姬无双听得清清楚楚,可这会子又说自己刚从未央殿回来,不解下,姬无双便问道起来。
姬无双这样一问,肖子墨可是明白原因了,那便是他想到了姬无双定是见到刘璇了,于是便暗道‘完了‘。
虽然知晓狡辩定是无力,但肖子墨还想挽回局面,因为他太了解姬无双了。
“快!快扶本宫躺下,本宫快要疼死了!”一捂脑门,肖子墨试图用头痛扰乱姬无双的思维。
当然,这招对姬无双是有效的,可对于青熠却没什么效果。
因为肖子墨捂着头那刻,让她想起了带着面具的鬼煞。
但是她却没表现出来,而是想看看这个‘太子’接下来要如何作答。
“太子又发症了!快去叫了尘道长!”附身去扶肖子墨那刻,姬无双回头冲青熠喊道。
自己就在这,青熠去炼丹房又能找到什么,去也是白去。于是肖子墨便道不必了,喝些温水就会好些。
但是青熠却像没听见似的,依旧脚步如飞。
青熠之所以急迫,并不是为了取温水,也不是去炼丹房唤了尘,而是回自己的卧房取宝剑去了。
那刻的她回放了关于太子的很多画面;一会子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一会子又飞身屋脊变身绝世高手与刺客对打。一会子头痛欲裂,一会子又精神矍铄。一时间酒量不济,一时间又连喝不醉。
这种种的变化难道都是夜行症之故?
鬼才信呢!
“你不是太子!你是谁!说!!再不说我杀了你!!”折返姬无双的寝殿,仓啷一声,青熠便把梅花剑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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