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锋芒划破暗夜的宁静,遮天的烈火中冲出了一个个视死如归的侍卫,外面早已严正以待的士卒们一起发射,最前面几个冲出的侍卫永远的倒在这片火海中。
但他们的牺牲并不是没有价值的,另有几个侍卫抡起长枪往离他们最近的士兵刺去,纵使欲火焚身,万箭穿心也浑然不觉,血肉模糊的他们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外后者打开通往生命的通道。
“不要停下,给我拦住他们,我们的人数远胜于他们,他们绝对…………呀啊!!”
后面号令士卒的将军还未将施令全部发号完毕,就传来了悲惨的嚎叫声,士卒们不由自主的转身看去,只见他们的队长正倒在血泊之中,几个近卫正在呼喊着队长的名字,他怒目圆瞪,根本没有意料到死亡竟然就在刚刚将他的生命带走,胸前的铠甲被一只断枪贯穿出了一个犀利的开口,正不断的涌出鲜血。
士卒们惊恐,但他们知道他们队长是死在谁的手上,或许说,他们不得不知道他们的队长死在谁的手上。
在这一场乱战中,他是最显眼的存在,他的深衣被枪口刀刃撕裂出一个个破口,在上面留下了模糊的血迹。
他浴血作战,像一只野蛮的公牛一样在这片战场上所向披靡;他手上的武器来自于死在他手上的士卒的刀枪,他的准星和力度令人毛骨悚然,每每直中头部和心脏这些致命的要害。
他是这片战场的主宰,每一次挥动破碎的长枪,就有一个敌人倒下,他令所有人的心肝震颤,战场的死神正用鲜血淋漓的双眼注视着每一个人。
“起盾靠近,不要露出身体的任何部位,小心那个杀神的冲击,将卫鞅包围起来,格杀勿论!”
说完,又是一只飞枪破空而至,但却被护盾铿锵一声给挡下,尽管经过这一击铁盾上已经出现了碗口大小的裂口,但洛君并没有继续投掷断枪,刚刚发号施令的并不是上一个声音的主人,想来应该是他的副手之类,有前车之鉴在前他又岂会傻乎乎的待在同一个地方寻死,怕正在盾牌后面的地方快速的移动。
士兵们听到指令,大盾捶地,全身都缩在后面,盾牌之间的开口长枪倾斜,直指洛君所在的地方,洛君一边击飞胡乱射出的箭雨,一边退守后边,寻找突围的机会。
那些士兵们并不着急,有条不紊的缓慢推进,他们举盾前行,不断的压缩着卫鞅洛君等人的行动空间,情况变得越发危险。
“左庶长!现在该怎么办?!”
绉文举着刚刚从士兵手上夺来的护盾,朝着身后大喊道,几个护卫也是神色严峻,洛君强大的战力让他们看到了逃出生天的希望,但是此刻的围剿却是将他们的心情沉落了谷底,他们现在只能举着护盾苟延残喘,洛君走在最前面弹开大部分的箭矢,所有人都希望卫鞅能够想出一个可以扭转战局的计划。
卫鞅脸色透露的是前所未有的严峻,致命的士卒和稀薄的空气所带来的生命威胁让强使他的头脑的转动频率达到了一种竭尽全力的地步,如今的他们无异于困兽之斗中的猎物,一切的计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如此的苍白无力,能够左右战局的只有拳头与手上的长矛。
“怎么样,能行吗?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别勉强自己了,有我在他们没有那么容易靠近,我们可以拖到城卫军的到来。”
熟悉悦耳的声音宛如春日的第一缕清风,吹开了积攒在卫鞅心头上许久的阴霾,洛君站立在自己的身前,用血肉之躯抵抗着外面的刀光剑影,却又用言语宽愿自己的意志。
“没用的,如果一味的防守下去的话,待到盾兵们短刀相接的那一刻,我们才会是真的的插翅难逃,而如果现在暴起的话……”
卫鞅顿时觉得自己灵光一闪,脑海里涌现出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洛君,你能够大概推测出外面还有多少人吗?”
“最少上百人,也不知道他们在那里聚集来的那么多人,还有那么多的刀枪弓弩盾牌,卫鞅,待到你出去的时候也是时候该管管这栎阳城的治安了。”
一边汇报情况,一边调侃战局的洛君就像是坐在家里和卫鞅唠着家常,可惜卫鞅没有发笑,更加没有想要唠叨家常里段的心思,而是转身向身后的绉文问道。
“绉文,这里差不多处在什么方位。”
举着盾牌,却一直留心卫鞅和洛君这边的绉文立刻喊道。
“处于东城区和北城区的交界处,途径平民窟的岔道口。”
“我清楚了!”
得到了所有情报的卫鞅露出了了然的笑容,此时此刻他又露出了名为自信的笑容,他对着身后的洛君大喊道。
“洛君,你现在还有突围的力气吗?”
“有的。”
洛君将又一个距离他太近的士卒的护盾用从他们身上夺来的护盾敲碎,躲在护盾后面的士兵也是哀嚎一声倒在地上,可惜身后的士卒又迅速的将刚刚裸露出来的缺口堵上,他的战友的尸骨被他们无情的踩在脚下,一如他们以后的命运一般。
“我可以撑的比你想象中的更长更久。”
“很好,洛君,绉文,还有大家,我们现在移动位置,洛君向东北方向冲刺,强行打开一个出口,我们紧随其后,记住,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机会,不成功便成仁!”
说完,他又将青面拉在了洛君的身后,让他牢牢的支起一只盾牌,在洛君像一只猛虎入山的扑入士卒中间的时候,一齐发出了此生最为响亮的一声喊叫。
“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