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锣鼓喧嚣,寨门大开,放进来一队人马,为数约六十,这彪女匪涌入寨子时,只见卷起漫天烟尘,马蹄轰轰,不绝于耳。
为首一名红袍女子,身骑着一匹红鬃烈马,手擎着一杆丈余银头红缨枪,一袭火红披风,迎着风猎猎作响。
曾浪微微低头,将目光细细打量在那红袍女匪首脸上,看见一张冷艳绝美的脸庞,英武一字细眉,狭长凤眸,琼鼻檀口,整个五官给人一种英气逼人的气质,然而她的脸确实很白,很耐看。
紧绷着的薄薄红唇,再加上宛若黑曜宝石的冷眸,与及眉宇间的英气,整张俏脸除了给人英气逼人之外,也似寒冬腊月风雪吹在人脸庞,给人一种绝世冰山美人的冰冷感。
一口冷气从曾浪口中喷出,马怜玉果然没有骗他,金木兰真的很美,是冷艳的美,是英气的美,也是豪气的美。
她给人的感觉,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历史上的那些有名女将,花木兰、梁红玉、秦良玉……
曾浪没有见过历史有名的女将,无法目睹她们的风采,然而此刻看到金木兰,他就觉得像是看到了一员女将,果然好风采!
金木兰率队归来,下马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安置伤员,此次出去抢劫,历时两天两夜,也不知道到底干了什么名堂,伤了十几个女手下,也死了两个。
伤者送到医药堂救治,死者被送到安灵堂盖棺安葬。‘医药堂’和‘安灵堂’其实都只是简易草堂,这种木板茅屋是整个山寨的风格,地处山顶,盖瓦恐怕是极不方便,只能盖茅草。
处理完死伤之事,金木兰接着分发此次‘战利品’,马匹共有四匹,粮食好几大包,大约有四五石,还有一小箱子银子,看着只有这点儿收获,曾浪坐在小山头的摇椅上直摇头……
打劫了两天两夜,合着你抢的东西绝对不超过三千两,就赔上了两条人命,这也太亏了点吧?难道在你眼里,这两条人命,就只值这点儿钱?
自金木兰进寨门,所有的女匪皆都站于道路两旁躬身相迎,包括马怜玉,还有那个‘母大虫’刘三姑,头扎两个总角的死变态、死肥婆……
曾浪自始至终没有动一下身,哦不,准确说是动了一下身的,起来了一下,然后就一直坐着,坐在摇椅之上,手扶着两根藤绳儿慢慢摇,也不知道这摇椅是谁做的,设计得跟秋千一样,很好玩,不得不配服设计者,真是太有才了。
从小山头朝下望去,曾浪目光的焦点一直未离开过这个‘掌盘子’、同时也是这个寨子的女寨主金木兰,这个冷艳英气的女人,身量高挑,身材也很好,一双修长的大美腿笔直而性感,踏着一双银色皮靴,配合着靴子、长腿,她傲然抬头挺胸的身姿,英姿飒爽,姿态绝美,宛若后世3D网游之中的游戏人物。
曾浪轻嗤了一声,心想逼格这么高的女人,肯定是看不上自己的,如此看来,恐怕不用装傻和求情,她应该都会愿意放自己下山吧?那么自己被掳上山的意义是什么?被马怜玉干了四炮吗?
曾浪摇晃着摇椅,一双脚荡悠着,面朝那天边灿烂的晚霞思索着……
而就在这时,马怜玉忽然来到金木兰的身边,跟她说了些什么,听完之后,那金木兰抬头看,便看见了正荡悠着的曾浪……
见到金木兰目光望上来,曾浪一愣,她的眸子狭长,一双凤眼打量着人时,给人一种能读人心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的心思被她一眼看透,曾浪此时内心慌得一匹,但表面还是稳如老狗,给她回了一个冰冷的眼神,然后,拽着两边藤绳儿,继续将摇椅荡悠……一双脚荡啊荡……
曾浪不再去看金木兰,望着天边斜阳,看见远山之下有座亭子,忽然心生感慨,便唱了一首诗,诗云: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他唱这首李叔同的《送别》,大概也有点儿想念家人的意思,因为毕竟出来这么久了,原本是想进京考试出人头地,谁想居然被女山匪抓来准备当压寨相公,一时之间,心里难免有点儿感慨。
尤其是昨晚被马怜玉强啪了四次,更觉得身陷匪窝,何日能安全离开这里,都是个未知数。心里没点儿愤怒也是不可能的。
其实他唱这首歌,也是在赌,赌金木兰是一个有文化且善良的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将他放离。
不过这种赌法多半可能是要失败的,因为昨晚赌马怜玉善良,她就把自己强啪了四次……
唱完之后,曾浪望着越来越黑的天际,如同一座雕塑般坐在那里,怔怔出神,直到马怜玉上来。
马怜玉上来便笑道:“好人儿,大姐让我把你带去见她,你好好表现,说不定她真个儿就把你选为压寨相公了呢……”
曾浪沮丧地瞅了她一眼:“当压寨相公有什么好处吗?”
马怜玉咯咯笑道:“当然有啊,难道昨晚你……不美吗?以后……每天晚上都可以这样子哦。还有,寨子里你看上谁,就可以上谁屋子睡去……难道不美吗?”
美个屁,你是美了,老子腿发酸呢,曾浪表面笑嘻嘻,心里妈卖批,淡淡说道:“我不喜欢母老虎……”
马怜玉看着他道:“好人儿,你不用担心,三妹她不好色,对男人没兴趣。”
曾浪别过脸道:“不要叫我好人,我特么……做好人就是包你们满意是吧?迟早有一天,你们会把我折腾死的,什么压寨相公,我看分明就是压榨相公……”
“不叫你好人儿,那叫什么?”
“叫我……老师吧,我以前是个当老师的。”曾浪说道。
“我才不那么叫哩,好人儿,走,别磨蹭了,跟我见大姐去吧!”马怜玉说着,不由分说拉起曾浪下了小山头,朝议事堂走去。
议事堂里头,卸下红袍的金木兰和几个女匪首正戳指着一张羊皮地图商议些什么,她穿着一身劲装,高挑身材极为瞩目,浑身英气逼人,偏偏玲珑身段却似浑然天成,整个身段极为性感。
“禀掌盘子,我把他带来了。”议事堂门外,马怜玉抱拳躬身道。
曾浪直身站着,并没有行礼。
金木兰将玉手挥了挥,遣退众女匪首之后,清丽果断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进来吧!”
马怜玉带着曾浪走进议事堂,曾浪这才拱手行了礼:“在下曾浪,见过寨主。”
似乎马怜玉已经把该告诉的和不该告诉的都告诉这个金木兰了,这会儿马怜玉又在金木兰耳边嘀咕了两句什么,金木兰蛾眉淡淡蹙起,挥挥玉手跟马怜玉道:“好的,我知道了,二妹,你先出去吧!”
“是!”马怜玉子一抱拳就退出去了。
关键是,她还把门掩上了。
凝望着面前冷艳绝美的这张脸庞,曾浪想开口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未开口。
金木兰目光看着他,蛾眉淡扫,檀口轻启:“你那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