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之时,曾浪两眼迷糊,双腿发酸,浑身好似散架,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噘起嘴儿,心里很委屈,玛德,果然不愧是女土匪,一晚上要人家四次,不给就霸王硬上弓。
回想起莹儿娘子的种种好、她为自己身体着想,与及完事之后的神清气爽,曾浪越发想要离开这个贼窝。
早饭吃的是白面馒头和猪肉炖粉条,曾浪慢慢拖着两条腿走进膳堂那一刻,所有女匪的目光汇聚到他身上,好奇者有之,可怜他的亦有之,但更多的是窃笑,与及想入非非,有些女匪嘴角居然还挂着口水……
从马怜玉那里得知,这些女匪自打上山落草,就鲜有碰过男人,尤其是那种外表斯斯文文的读书男子,若是让她们得手一个,怕是要被整到精jin人亡……
各种助兴药,往你嘴里塞,一晚上蹂躏个十几次,第二天直接起不了床……
还好马怜玉没对自己这么干。
据说,以前几个‘掌盘子’管寨时,这些女匪还能偶尔掳个把男子上山,但自这个金木兰管寨以来,就很少掳男子上山了,就算掳上来,人家不愿意,也会送下山,绝不强留。
是以,有些女匪对金木兰的作风感到不满,但慑于金木兰太厉害,只敢心里不满,都不敢说出来。
吃完早饭之后,又被马怜玉叫去她房间里喝奶,不要误会,喝马奶而已。
“好人儿,今天‘掌盘子’要回来了,你好好表现,我会把昨晚的事情告诉‘掌盘子’的……”马怜玉用白丝帕子替曾浪擦去嘴角奶汁说道。
曾浪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让这个‘掌盘子’金木兰失望,好放自己下山去考试。做山贼王的男人有什么用?迟早精jin人亡……
吃罢早饭,马怜玉去主持山寨建设工作,曾浪也跟着她,没办法啊,只能依靠她了,不跟着她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因为他怕被一群女匪拖到小树林里摩擦,或者被那个叫‘母大虫’的打一顿。
‘母大虫’其实也有名字的,名字叫刘三姑,据说很能打,力气很大,曾经徒手打死过一只老虎。
但曾浪不会对她有好感,甚至恨不得她去死,两辈子加起来挨的揍,都不如这死肥婆给的多,可以说,他对她是恨之入骨。
建设工程在寨子的东边进行着,主要是砍伐树木,建造房屋,还有就是制作弓箭,与及打造拒马阵。
女匪们在马怜玉的指挥下,如火如荼开展建设工程,分工有序,很快建造起半座屋子,一个个女匪卖力挥斧,汗水盈盈。
见曾浪没事拿起斧子刨起木头,马怜玉忙走过来拿走他手上斧子道:“好人儿,你是读书人,这些粗活你干不了,请躲开一些,免得伤到你了。”
不让自己玩斧头,曾浪便沿着寨子瞎逛起来,沿着路一直走,终于见到了寨门,门两边设有箭塔与及一堆拒马桩,由八个女匪守门,各执弓箭、大刀、长枪。
曾浪自然出不了这扇门,便又来回地逛,四处寻找防御漏洞,过了不久他就发现这座山寨几乎没有防御漏洞,除了大门能进出,整座寨子依山而建,四周全是峭壁,寨子后边儿是山崖,跳下去就是个死,这简直让他怀疑这些女匪是不是想好了万一官兵攻上来就跳崖自尽,免得受辱。
了解清楚了山寨的地势,曾浪也就知道逃跑是无望的了,恐怕唯有等‘掌盘子’回来,跟她求情一番,说不定她就放自己下山了。
等等,马怜玉说,‘掌盘子’看不上的都放下山去了。看来,可能求情是没有用的,得让这个‘掌盘子’看不上自己才行。
要如何才能让她看不上自己呢?
答案很简单,装傻。
心中这么打定主意,曾浪便开始等着这个‘掌盘子’回寨了。
据说她出去抢劫去了,而且还听说她抢劫一向很有原则,有个什么“三不抢三必抢”:“三不抢”是过路百姓不抢、行医治病者不抢、清官贤良不抢,“三必抢”是贪官污吏必抢、为富不仁必抢、土匪马贼必抢。
让曾浪特别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土匪马贼”还必抢呢?你自己做土匪的,还非要抢同行饭碗,这不是给自己树敌吗?
你这样做土匪,一点都不专业。
日头渐渐升高,正午阳光暖暖的徜徉在浑身,搞建设的女匪们粉汗湿透了衣裳,好些个脱掉外衣,只穿着单衣干活,身影窈窕绰约,动作却粗暴有力。
就在女匪们干得格外起劲之时,她们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歌声,如同银瓶迸裂一般,清脆而高亢,只听那人唱道:
“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哟红艳艳~”
“一道道的那个山来哟一道道水~”
“太祖爷领导咱打江山哟打江山~”
循着歌声,马怜玉与及众女匪抬头望去,在不远的一个小山头上,只见某人坐在一张摇椅上抓着两边藤绳儿荡啊荡,边荡悠,边唱着那首不知名的曲子。
“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哟红艳艳~”
某人唱了第一遍之后,又唱第二遍,第一遍女匪们没怎么听懂词,第二遍,所有女匪放下手中活计,耐心听他唱些什么,听明白了之后,一个个都笑疯了。
马怜玉差点笑岔了气,打断了曾浪的歌声:“好人儿,你唱的啥呀?是你家乡的俚曲吗?”
曾浪望着众女匪道:“这是陕北民歌儿,很有名的。”
接着又唱了一句:“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哟红艳艳~”
不管女匪们什么心情,他只顾继续唱着,不过把一些地方的歌词修改了,改成了“跟着太祖爷打江山”,让人听上去觉得像是元末明初的一首山歌。
山歌在这个时代早就流传开了,众人在山间田野干活时,唱一唱山歌,就没觉得那么累了,有提神醒脑之功效。
然而他唱的这个山歌,腔调实在是古怪,那个怪调儿一起来,所有的女匪便笑疯了,一个个粉面羞红的模样儿,如同一朵朵花儿绽放,姹紫嫣红。
曾浪坐在摇椅上,一双脚荡啊荡,看着这群女匪,在这一刻,忽然觉得她们还蛮可爱的,似乎……能成为山贼王的男人也不错啊?
不行,自己还要考试做官呢。
唱了一会儿,曾浪不唱了。
众女匪纷纷抬头望着他,等着他继续唱,才有劲儿干活,这突然不唱了,是怎么回事?
马怜玉也放下手中斧子,看着他问道:“好人儿,怎又不唱了?”
曾浪噘了噘嘴,道:“我饿啦。”
“哈哈哈哈。”众女匪一见他那副噘嘴的模样儿,简直要笑哭了。
还真是个活宝啊。
众女匪心想,要是‘掌盘子’能把他留下来就好了。
马怜玉也笑了,忙吩咐人去膳堂给他做吃的。
三张卷葱大饼,一碗红豆汤,一碟茴香豆,吃完这些东西之后,曾浪几乎一整个下午都在打嗝,边唱山歌边打嗝……
于是,画风就成了这样——
“山丹丹的……嗝……那个……嗝……开花哟……嗝……唱不下去了。”
众女又是一阵大笑。
日渐西山,曾浪唱的累了,渐渐困乏,蒙生瞌睡之意,一双脚荡悠荡悠着,头枕在椅子上,就快要进入梦乡。
就在这时,一声锣响,从南边响起,把他吓了一个激灵,只听有女匪大声来报:“掌盘子回来啦!掌盘子回来啦!”
哦,‘掌盘子’回来了。
曾浪瞌睡醒了,站起身,想了一下,又忙坐在摇椅上继续荡悠……
掌盘子回来了,装傻才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