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头不能开,责任有多大,你知道吗?谁负责!”杜经理言辞激烈,他觉得是董志刚玷污了整个营业部的清白之躯,所以,眼珠瞪得特别圆。
“可是……有人提出要向总公司反应。”董志刚没来由地冒出一句,一根筋,难道别人总这样比喻他。
“敢――-”说完这话,老杜已经额头冒筋,语气却略放平和,“这事没先例,怎么赔,怎么算。一定不能同意,办法由你来想,给我出个方案。”
“好……吧。”董志刚觉得倒霉的是他。
董志刚在散户的人缘是尽人皆知,一方面他在前台与散户接触多,另一方面人又比较直爽,有话说话,最主要还是耐心热情,许多股民曾受益他给举荐的股票,或少受损失,或未受损失,或找到问题的症节。
不过,董志刚并不觉得这种事要用人缘解决,多少还是可以以营业部的礼仪方式,送大家小礼品或什么方式,作为道歉,是一种诚意信誉(董志刚只是想想,这创意有点太胆大,所有人都会当笑话听的)。
回去出方案的董志刚郁郁寡欢地忙碌开户收单子。杨大师走来,董志刚耐心地解释把整个事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最后一句,这种事不好解决,营业部没先例,希望他理解等等,就差哥们义气一起上。
扬大师拍拍他肩膀,“放心,小董,我不会给你找麻烦,这事就算了,我也不让大家传。”
听到此话,非常意外,董志刚也没想到,如此顺利。有点后悔刚才那么感激涕零的样子,怎么象自己落难了呢,这就是所谓上下级的关系。
董志刚没再找老杜,老杜似乎也装眼瞎,没再提这事。有时候董志刚会想,提这种事,觉得不是股民的意见,到真象自己给领导找麻烦。
他们连见面也不见,指挥指挥董志刚,除非后面再有人提意见,事态失控,所以,问题最终的症节依旧还是在董志刚身上。后来某一天,老杜在酒气醺天状况下,不客气地对董志刚坦言了。
电话铃响,董志刚非常意外,竟然是白华薇。
“见面谈,晚下班。”
白华薇的话轻淡如白开水,语气间却有一种不容违抗的力量。这女人挺傲慢,没必要非听她指挥。下班后,他换方向往家走,有预感雪梅肯定会拦他。电话铃声又响,是雪梅。手机上闪烁的照片,还是那天在咖啡厅拍下的。他没接,也没挂,任由那声响不断。
远远眺望,楼群间灯火辉煌,街道人流穿梭,象梦,象风,他有点沉浸。
站在家门前的楼前,他发了半天呆。从业多年,竟未有考虑太多个人的感受,原来那是一种非常自我的美满,可控制的自由。
电话铃音再响,拿起看,不是雪梅,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是老谨,小董在哪?”董志刚挺纳闷,这个老爷子怎么会有自己电话的。电话里,老谨语气依旧小心翼翼,好半天才把话说完整。―――他想请董志刚吃饭。
董志刚不轻易吃客户的饭,尽管多年来邀请他的人不在少数。他总能找各类托辞,职业习惯与客户拉开距离,始终令他宁可把嘴馋的唾液咽进肚,也不去把那层纸捅破。不过,老谨讲有要紧的事要告诉。
低头寻思,原来自己想做什么,不需向任何人请假或打招呼。雪梅?那张俏皮的脸划过,董志刚还是忍住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