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陆彤谦意地把手缩回,这种场合,这种表情,这种动作,其实那么可笑,把女人差点上了,还要道歉?
贾娅楠也宛若受惊的鸟,急忙站起,睡裙上一股熏肉的味道,她用手弹了弹,木然站立。那表情差点又令眼前模糊的陆彤伸去手,停下,困意死缠不放,他无奈地爬在桌子上。
陆彤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惊醒,他觉得不住在属于自己的家里的时候,敲门似乎是家常便饭,是人神经病的发源。不过,他还是摸摸脸,瞅了瞅周围,坐在床上,衣服整齐,眼睛晕眩……
开门,是孟经理,紧张地不失礼节地向陆彤点了点头,“你把这个带给老肖。”那东西被纸包紧,陆彤有点不知所措,没想到的事。
没待他说话,孟经理后面走进一个人,是贾娅楠。她一声不语,低头收拾陆彤带来的东西,脏的袜子放在一边,洗漱的东西都干干净净地用水冲好,把衣服,包括陆彤那件破绵袄整齐地摆好,把一张机票递给他。本打算早起,问一下孟经理车票的事,然后收拾收拾起身,瞅着贾娅楠,莫名其妙伤感。
“我不送你了,事儿太多,平时总是东奔西跑……下次,不知道啥时候再聚了。”陆彤有种想哭的感觉,差一点,就是闲丢人。他又简单地翻翻包,发现那张照片,一直留在包的夹层。拿起来,他递给贾娅楠,转身提包向外走去。
不可能看到电视里的送别离情,他都没想回头,提了包就向小中国城方向走去。
人如果遇到这种无法割除的痛怎么办?突然冒出这种想法,他觉得可笑,一辈子了可笑的事遇到少吗?在大学里,他追求的女孩,不是哄他吃大餐,就是去跳舞,女孩瞅准了他是一个大方的人,瞅准了,他还是一个表面粗野,实际敏感的人。
操他妈的,我他妈怎么这么累?陆彤坐上飞机前,给莫斯科留下的最后一句告别词。他觉得下次还会来,就算公司不给机会,也要来,哪怕再来一次,为了见贾娅楠,这里真的很不错。
一只手碰到孟经理给他的纸包,他有点好奇,毕竟那只烟斗只是一个恶作剧,何况要那么认真。他几乎没犹豫地打开了纸包,竟然是一个石雕,一只牛。这是什么意思,一只烟斗换一个这东西,难道是旧情物,老肖可太花心了,刘惠玲怎么办,那可是我心中的女神。
验票时候,检票员拦下陆彤,“这东西是一个朋友托我给你的,收好。”没待他询问,后面急躁的人群已经把他推出了检票口。他拿着那小纸箱迟疑半天,不是对东西是谁给的好奇,而是那个检票员一眼就把他从人群里认出来,不待犹豫地给他。俄罗斯真是一个特别怪的地方,人瞅着怪,说话也怪,反正啥都不是那个味。
打开前,他认清了那字体,是贾娅楠,她寄给的名信片令他记得太深了。那是一件纪念品,让陆彤觉得没白来的东西,他需要,只是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