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彤是带着怒火,带着遗憾,带着莫名其妙,带着紧张,可是飞机还是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滨城。
走下飞机,瞅着迎面走过来,面含微笑的肖兢文,突然间,陆彤觉得矮了一截,少年时代自己可是孩子王,说啥是啥,谁不服要不恶吼一声,否则拳头相向。老肖却是最好的朋友,国外的美女,国内的美女,一个也贴不上边。
“没看出来,你小子竟然如此得女人缘。”他醋意浓郁,意犹未尽,“看,美女给你稍来的东西。”不想拿出那物件,他还是由不得给了老肖。他看到老肖的脸色一变,怪怪的。
“你……”
“噢,没事,公司有点小麻烦。”
看出老肖在掩饰什么,怪好奇的。
两人回到公司,果然出事了,缘于陆彤拿回来的那份报价单。回来前,老肖收到报价单的传真,孟经理只是把简单的几个数据传过来,立刻惊动公司上层。
怎么讲琢尔公司呢,它是一家合资企业,进出口贸易,也是受地方政府指令的类似国企的公司,不过,最近几年,公司发展拓宽,从南方及香港引入了一种新的管理体制,所谓两头在外的类似中介,却不完全无实体。陆彤却是无意把一层窗户纸捅破,公司向来的定价是死的,潜规则不完全是,涨价自然跟涨,跌价是坚决不能跌。
陆彤却太认真,本来只是让他出国游玩的差事,他却把整个市场的情况调查个一清二白,这让许多人都很尴尬,更主要是一部分中上层领导回扣被爆光。
老肖没说太多,只是告诉陆彤,把价格向上报告时,调高点,就说是记错了。
陆彤没说什么,但那是他与贾娅楠跑了两整天功夫,辛苦得到的第一手数据,突然之间,一切都没用了。这算什么?久远的志向,象被针刺了一下。
“你想继续干下去,就要这么说。”老肖迟疑片刻,有点激动地说:“你以为我乐意,想想父母,想想将来,现在没你说话的份。”
滚他妈的蛋,这有什么干头。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陆彤突然冒出这么几句,让老肖听得目瞪口呆。
“那你想做什么,去打工,卖体力去?”老肖不满地应道,早就知道陆彤好冲动。
“我……”陆彤张不开嘴了,想起家乡打工的那家西餐厅,那个文静女孩的身影,他躲在角落竖耳朵听一堆屁股戚戚喳喳,泛起恶心。
“我去杭州,深圳,去……打工。”那声音就剩下挣扎。
“好了,你把报告给我,改一下,你就不要露面,就说身体不好,休息两天。你都不知道,说嘴皮,公司给我面子,让我去俄罗斯一趟假装核实一下。”陆彤没了脾气,到这份上,他知道,认真下去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连让他辩解的时间都不给。
陆彤回到二层小楼,一觉睡到天黑,老肖把他推醒了,他还在做俄罗斯的梦呢。
“这东西是小孟给你的?”老肖紧张地问他一句费话,陆彤兴趣突然又来了,这小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还挺认真地对待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