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神职人员的吕克在华夏应该对应的是僧人，孟霄印象中从来没听说过僧人开车的，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可惜吕克不是僧侣的打扮，场面不够震撼。

    孟霄只在上车的时候问了一句：“多长时间到？”就不再说话，规规矩矩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前面的路。

    吕克主动打破了沉默：“约翰，昨天你有什么发现吗？那一带是不是有什么异常？”吕克最大的脑洞就是，约翰手里有很多资料，例如恶灵地区分布，高发人群，常见恶灵种类等等信息，所以昨天他要知道病人家的住址，这样才好查阅资料，准备趁手的道具。

    “没有什么发现。嗯，我的意思是，对手不是那种很厉害的家伙，所以什么迹象都看不出来。”

    吕克迅速抓住了重点，“约翰，你可以通过肉眼观看发现恶灵存在的迹象？”

    孟霄按下Ctrl键，鼠标向左滑动，让约翰看着吕克说：“开车的时候，我希望司机不要讲礼貌。虽然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是基本的礼仪。”

    “抱歉抱歉，我实在是太惊讶了。”吕克忙摆正姿势，双眼专注地盯着路面。

    孟霄说：“有的人天生能看到亡灵，我就是这种人，借助望远镜我能看到方圆几十公里的影像。”

    “可是被恶灵附身的病人一直待在屋子里，你也能看到吗？”

    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的谎言来掩盖，孟霄终于体会到了，他只好继续瞎扯：“恶灵有时会脱离病人活动，在周围留下一些痕迹，就像人在地面上留下脚印一样，在夜晚是可以观察到的，我通过这些痕迹能推断出情报。”

    “那就是说，你对恶灵的活动了如指掌？”

    “不是。白天人群活动会抹去恶灵的痕迹，而且白天光线强烈对观察干扰很大，所以基本上看不出什么来。晚上好一些，但是因为建筑物太多，我也不能保证一定会发现这些痕迹，昨天晚上我可是找了好久的高楼。”至于是哪一栋高楼，你们可以自己脑补。

    “哦。约翰，你驱魔的知识是谁教的？”

    开始摸我的底细了吗？孟霄说：“都是自己一点点摸索出来的，你不知道我发现自己能见鬼的时候，被吓坏了，差点尿了裤子。”

    “是吗？”吕克的回答很简短，但是孟霄肯定他心里是失望的，如果约翰有老师那该多好呀！

    吕克猛然想起了什么，“约翰，你姓什么？今年多大了？我看你挺年轻的样子，刚见面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一个学生呢！”

    法国，戴高乐这两个词马上从孟霄的脑子里蹦了出来，只是吕克一定能发现孟霄敷衍的意思，即使用千度也来不及了，关键时刻孟霄想到了电影《史密斯夫妇》，那么史密斯一定是一个姓氏了。“我的全名是约翰·史密斯。”正好是电影里面男主角的名字。“至于年龄......你就认为我20以上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你是一个孤儿？”

    孟霄记得欧美人很尊重别人的隐私，于是他说：“这是我个人的私事，我不想说，可以吗？”

    “抱歉，我不该打听你的隐私。”

    约翰小小的刺了吕克一针之后，车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

    吕克停下来车子，他看着约翰说：“我还有些东西要拿，下车之后请稍等一下。”

    “好。”

    吕克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个小型摄像机和一个大大的三脚架，看来他是想把驱魔的过程拍摄下来。显然吕克不是第一次来了，敲开房门之后里面的人就放他进了屋子，约翰则紧跟在吕克后面。这也是孟霄之前设想的情景，助理负责和人应答处理各种细节，约翰则负责“火力输出”，简单又高效。只是没想到理想实现的时候，助理偏偏不在身边。对此孟霄也只能感叹：“也许雇佣留学生是一个错误。”

    吕克还在和这里的女主人交涉，孟霄则打量着屋子的环境，约翰所在的位置是客厅，右手边的墙上有一扇门，而左手边有一道楼梯直通二楼，屋里还是很安静的，昨晚孟霄已经来过了，所以知道病人在二楼。但是孟霄不能在没人指点的情况下走向二楼，于是孟霄指挥约翰对着谈话的二人说：“请问病人在哪里？我想先看看病人的情况。”

    吕克赶忙结束和女主人的谈话转而应付约翰，“抱歉，我刚才和弗雷（Faure）夫人介绍了一下你的情况，她很感激你能来为她丈夫驱魔。”

    “那她知道我驱魔要收费吗？”这才是重点啊，如果人家以为是教会提供的免费服务，完事以后孟霄张嘴要钱就很尴尬了。

    吕克点头：“刚才已经说过了。你看一万欧元可以吗？毕竟弗雷家境不是太富裕，而且你上次给佐薇驱魔也是这个价格。”

    我遇到的都是穷人啊。富豪们，你们不需要鬼上身吗？当然孟霄嘴上说的很漂亮，“可以。傅雷先生被恶灵附身已经很可怜了，我怎么能加重他们家的负担呢。我觉得一万欧元的价格可以接受。”

    弗雷夫人终于有出场的机会了，“非常感谢你，约翰。那么请跟我来吧。”

    一行三人走上了二楼，弗雷夫人打开了卧室的门。一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闻声扭头看向三人，“妈妈。”男子目光又投向吕克，“吕克教士你来了啊。”

    弗雷夫人向儿子介绍了约翰的身份。小弗雷面色平静地点点头，说：“拜托你了，约翰。”

    “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小弗雷自然不能坐在椅子上和约翰打招呼，此时椅子已经空了，孟霄指挥约翰不客气地坐在了椅子上，待会儿孟霄没工夫指挥约翰，再考虑到约翰的站姿有些散漫，孟霄觉得约翰还是坐下好。“我习惯坐下来驱魔，你们不会介意吧。”

    小弗雷忙说：“不会不会，你随意。”

    孟霄在外星人上打开了一个收藏的链接，网页上是中文版的《圣经》，这次驱魔孟霄打算让约翰念经。昨天和吕克面谈之后，孟霄已经对第二天可能的情况有了判断。吕克为什么想见约翰？因为约翰会驱魔。吕克为什么邀请约翰驱魔？因为吕克想亲眼见证。用商业机密的借口是不能打发吕克的，同时孟霄也有心借助教会的力量宣扬约翰的名声，招揽更多的生意。那么就不能玩FPS游戏了，还好孟霄设计了多种驱魔方式，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实战的也有几个，念经就是其中一个。

    另一边，吕克已经架好了摄像机。吕克向约翰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这是一个很不庄重的驱魔仪式，约翰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虽然姿势很帅，但是和屋里的气氛格格不入。吕克的目光始终关注着约翰，约翰面无表情。

    孟霄清了清嗓子，对照着外星人屏幕上的文字开始念经：“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在今天之前，孟霄从来没系统地阅读过《圣经》，而且对于电影中驱魔时所念的经文也毫无印象，匆忙找了3部驱魔电影补课，结果......“字幕组也是偷懒，驱魔的片段居然把神父的经文给省了，我了个大槽。导演你过来解释一下，驱魔的经文为啥不到3分钟就念完了，我保证只打你一下，真的。”没有更多的时间查找资料了，孟霄心一横：“大不了从头念到尾，相信没人能挑我的错，反正都是上帝说的话，理论上每一句都能驱魔。哼！”

    旁观的三人都是惊诧的表情，吕克更是差点出声打断约翰。驱魔不应该很有针对性地念诵经文吗？你怎么从头开始？难道打算把《圣经》从头到尾念一遍？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