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秋雪乃已经习惯了视线,没太在意,匆匆擦过便重新穿上鞋子,她接过吉田步美手上的毯子又自己披上,又半搂半抱地支撑起铃木园子,用毯子一并包裹住两个人,“谢谢。”
她刚把铃木园子移到床上,毛利兰便回来了。
并直接宣布了一个不幸的消息:“雪地上有一行清晰的脚印,脚印的终点是别墅门口。”
“也就是说,”森敦士开口,“袭击者现在还在别墅之内咯?”
他扫过老师们,“还真是个不幸的消息,恐怕一些人已经心虚地惴惴不安了吧?”
“你有完没完,”滑雪服恼羞成怒,“能不能别总是说一些挑衅的话?”
“也不一定是什么袭击者啊,”另一位滑雪服有些不安地附和,“你们别忘了,杉山老师还没出现呢!”
“说不定就是他在恶作剧呢!”
他们附和着彼此,“肯定是杉山老师在恶作剧!”
“所以才不故意吓唬女孩子,不袭击我们吧?”
“喂,”米原晃子皱起眉,手再次扶额,“我昏倒的时候可是撞到了地板,铃木同学还被人用绳子勒了脖颈,直到现在都没醒,”
“这不止是我们几个的事,还牵扯到了其他人,可不是用玩笑可以解释的,也要看毛利同学她们会不会相信……”
毛利兰当然不信这只是恶作剧。
她淡淡地为铃木园子掖了掖被角,低声对三秋雪乃说话,“雪乃,你也进去吧,你还穿着浴袍。”
又低声安抚吉田步美和灰原哀,“别怕,现在大家都在,不会有人袭击我们的。”
说着,毛利兰顿了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领口,“怎么了,灰原同学?”
灰原哀收回打量毛利兰唇瓣和脖子的视线,面不改色地摇头,“没什么。”
同样没有任何痕迹,而且衣着整齐,不是匆匆穿上的。
很好。
她又瞥了一眼柯南。
柯南在一边观察周围人的表情,一边思考着脚印,对某些事浑然不觉。
被他着重观察的是两位滑雪服的神情。
他们对‘三年前’这个词充满着排斥,宁愿猜测是根本不可能的恶作剧,此时还在负隅顽抗,“这,这,”
其中一位滑雪服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万一呢!”
“你们真的宁愿相信这個来者不善的家伙,也不愿相信是杉山呢?不是杉山,袭击者怎么会有进去别墅的钥匙!”
他振作起来,“而且,毛利同学,这个家伙可说你和雪乃是恋人哎!”
“他如此污蔑你们!”
“你难道要相信他吗?!”
另一位滑雪服深以为然,“就在刚刚,这家伙还说着些什么‘怪不得你有女朋友’之类的话,污蔑你和雪乃对女孩子有想法呢!”
柯南:“???”
他从思考中回神,虚起了豆豆眼,“哈?”
“也太异想天开了吧,不要看雪乃姐姐比较黏小兰姐姐,就随便说出这样的话……”
对两个滑雪服的竭力辩解,森敦士听都懒得听,又摸出了一根烟,对柯南虚起眼睛的吐槽,他倒是摸着烟解释了一句,“不要只看表面嘛。”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柯南:“……”
灰原哀不咸不淡地冷瞥过去一眼,又收回视线,不着痕迹地观察三秋雪乃和毛利兰的反应。
三秋雪乃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闻声抬了一下眼睛,便又垂眼去看铃木园子,看不出来是不在乎还是害羞默认。
毛利兰则在默默垂首,不着痕迹地扶额,看起来倒是在心虚默认。
灰原哀眯了一下眼睛。
从在车上时,她便意识到了毛利兰和三秋雪乃之间有些过分亲密了:普通的朋友,哪怕关系再亲密,也不会自然而然地一直握手、搭肩、碰后颈吧?
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肢体互动。
哪怕是在危险情况下,也有些过于黏人了些,只稍敏锐一些,就能意识到有些微妙的不对劲。
更何况,毛利兰居然还捏起三秋雪乃的下巴,近距离地观察她的唇瓣,看起来相当不暇思索和自然而然。
灰原哀瞥了一眼柯南,又扫视了一圈,去看米原晃子。
米原晃子在左看右看,她一会儿看看森敦士和两个滑雪服,一会儿看看毛利兰和三秋雪乃,明显和森敦士一样,察觉到了几分她们关系的不同寻常。
看了一会儿,她出声劝道:“好了好了,晚餐已经好了,别吵了,大家下去吃饭吧。”
又问毛利兰:“铃木同学还昏迷着,你看伱和雪乃是……”
连询问,都直接默认了‘你和雪乃’。
三秋雪乃没抬眼,还在看铃木园子。
她发现漂亮的女孩子总是有几分像猫的,尤其是昏迷中的漂亮女孩子,铃木园子的眼睫便很像是猫,眼睫中间有两三根眼睫是格外长的,轻轻挑起,让人很想伸手碰一碰,轻轻抚摸摆弄。
毛利兰先看向三秋雪乃,注意到她在目不转睛地注视铃木园子,才摇头回答,“我和雪乃暂时在楼上等园子醒来吧。”
灰原哀抬手,“我没有胃口,也留下来吧。”
又劝吉田步美,“你先下去吧。”
“好的,”米原晃子轻松决定,“那我给你们留一份饭。”
她带着一群人退出去,叮嘱了一句,“如果袭击者再来,一定要大声点通知我们,我们听见会立刻赶上来的。”
毛利兰点头。
等门关上,她才伸手摸了摸三秋雪乃的头,低声道:“雪乃现在好像怕人类同伴去世的小动物一样,恨不得目不转睛地盯着同伴的呼吸,生怕一不留神,同伴最后的一丝呼吸也消失不见了,”
因为有灰原哀在,毛利兰说的比较隐晦,安抚地也比较隐晦,像是在开玩笑,“不过不用如此担心,园子只是因为麻醉昏迷,你嗅一嗅,还有呼吸的。”
“人类可是中大型动物,不会那么脆弱死去的,
“放松一些,好不好?”她道,“园子醒来看到你眼睛红红的,会伤心的哦?”
三秋雪乃不是因为担心和害怕才眼睛红红的,是因为激动。
但她乖巧接受毛利兰给自己的安抚,“好的。”
毛利兰便轻轻揽起三秋雪乃,让她趴在自己怀里、把下巴压在自己的手臂上,用一种很像是被人哄睡觉的姿势看铃木园子。
哄了不过十几分钟,三秋雪乃刚在无声的安抚中感受到困意,身体像是烘焙中的面包一样,在毛利兰的怀里香甜地松软了几分,楼下便陡然响起了一声的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