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园子是因为麻醉药昏迷的。
破碎的门旁边有一条白色的手帕,上面涂抹着一种刺鼻气味的药物。
在三秋雪乃捏着浴袍边缘捡起手帕后,躺在地上的米原晃子像是才刚从昏迷中醒来一样,艰难地坐起来。
“发、发生了什么?”她的声音有些虚弱和茫然,“铃木同学怎么了?”
紧接着又紧绷起来,“有人袭击!”
刚刚的尖叫声和踹门声响彻了整个别墅,其他在收拾房间、准备晚餐和乖乖烤壁炉的大人或孩子都陆续冲了上来。
最前面的是本来便在楼上收拾房间的两位滑雪服和森敦士。
滑雪服道:“袭击?”
“嗯,”米原晃子抬手扶额,“我刚刚在铺床单,突然有人从后方用手帕掩住了我的口鼻,我一下子就没知觉了,直接昏了过去,”
“然后好像听到了尖叫声和一下一下踹门的声音,就慢慢清醒过来了,”
她刻意抬着手,把有着红色记号的手背对着人群,口中则还继续说着话,“铃木同学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来找我,也被人袭击了吗?”
果然,滑雪服立刻叫了出来:“你手上是什么?!”
米原晃子这才装刚察觉一样,把手放下,展出手背:她的手背上,有一个由口红留下的红色片假名字是三道斜着的划痕。
三秋雪乃扫过那个片假名,又低头瞥了一眼铃木园子手背上的一个红色痕迹:一枚像是十字架的记号,是片假名。
她像是担心一样,顺势地握住了铃木园子失去所有力道、因长时间在凉空气中而有些凉意的手,把红色痕迹摆得更明显了一些,让大家看。
“园子的手上也有一个标记,”毛利兰辨认了一下,“这是……”
两位滑雪服叫了起来,“是血?!”
“是血书!”
“差不多吧,”森敦士把那两個片假名连读,“全部都杀掉,是这个意思吧?”
柯南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很快突破重围进到最内侧,他先检查米原晃子手背上的痕迹,澄清:“不是血,是口红。”
“米原老师,你的口红还在吗?”
米原晃子打开手包寻找了一下,“不见了。”
柯南又转去铃木园子那边,在附近找到了一根麻绳,“园子姐姐脖子上的痕迹是这根麻绳留下的吧?”
“我在听到尖叫声的十秒左右,便听到了小兰姐姐踹门的声音,”他有些若有所思着捕捉着线索,“园子姐姐只是尖叫和叫米原老师,没有呵斥袭击者之类的动静,”
“她来找米原老师的时候,袭击者躲在门后?随后刚捂晕园子姐姐,小兰姐姐便踹门了,没时间勒死园子姐姐,于是只能离开?”
不是从门离开,那还可以从哪里离开呢?窗户!
“还有留记号的时间,”森敦士点燃了一根烟,淡淡道,“虽然不是血,但如此不详的红色,是警告吧?”
“给我传信的人,恐怕就是袭击者吧,特意把我召来,袭击者是想警告什么呢?”
他咧开嘴,声音阴森森的,“是三年前……”
一位滑雪服激动起来,“闭嘴!”
另一位滑雪服紧紧盯着森敦士,“你到底有完没完,非要提起三年前的那件事吗?!”
“我看,就是你袭击的人吧!”
“可不要污蔑,”森敦士淡淡道,“尖叫声响起的时候,我就在你们对面的房间收拾东西,不是都开着门吗,出门的时候也看到了彼此吧?”
“还有,”
他弹了弹烟,“让一个小孩子去跳窗追踪袭击者吗?”
三秋雪乃和铃木园子十指相扣着,闻声从凝视睡美人的百忙之中抽空瞥了一眼周围,刚好看到柯南翻窗跳出去的身影。
毛利兰也闻声看向窗户,捕捉到了,她皱起眉,迟疑了一下,把铃木园子交给三秋雪乃,“袭击者可能还没走远,我去追一下柯南!”
她翻窗追了出去。
“这位小姐是什么人?”森敦士看着毛利兰干脆利落的背影,掐灭了烟,“武力值蛮高的,比你们两个废物厉害多了,怪不得人家有女朋友,”
两个废物:“???”
“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们还对人家的女朋友有觊觎之心呢,”
他指了指三秋雪乃,用眼神表达了一下对两位滑雪服的鄙夷之情,又随手抛掉烟头,整理了一下大衣,便要脱下来,“喂,穿着浴袍很冷吧,我把风衣……”
一道声音打断他,“我拿来了毯子。”
是灰原哀。
她从森敦士的身边路过,瞥都没瞥过去一眼,一只手拿着一双棉拖鞋,一只手拿着两个湿漉漉的热毛巾。
吉田步美抱着一个厚厚的毛茸茸毯子,小步跑地跟在后面,“雪乃!”
三秋雪乃半跪坐在地上,让铃木园子枕在她的膝盖和腿部,她闻声看过去。
灰原哀把拖鞋放在旁边,面不改色地解释:“是别墅里的新拖鞋,我找到的时候还没有拆封。”
她递上一只热毛巾,“擦一下脚吧,然后穿鞋。”
“你出来的时候,在洗漱吗?”
问话的同时,她光明正大地观察着三秋雪乃,视线像是量尺器,一寸寸地扫视着,进行确认:
三秋雪乃的额头、鼻尖、脸颊和下巴都没有什么轻吻留下的口红印或痕迹,眼睛虽湿漉漉的,眼尾却很干,不像是被人轻吻过眼睛的样子,唇瓣的色泽虽红了几分,但没有红肿和咬痕,看起来没有和她人动作剧烈地吻过。
确认完毕脸,灰原哀的视线又无声下移,扫过三秋雪乃的全身各处露出来的地方:
她的手一直在攥着领口,所以只有少许锁骨以上的部分露了出来,看起来没有任何红痕。
手腕和因抬手、浴袍衣袖下滑而露出的手肘也全是白皙,从白色浴袍下露出的一部分小腿没有任何痕迹,露出的一部分脚掌也是白皙的,只有脚心有几分正常的红晕,沾了几分灰尘。
……看起来没有干什么,也没有被干什么。
可能是没来得及。
灰原哀很满意,“要我帮忙吗?”
三秋雪乃连忙拒绝,“不用不用,这个真的不用。”
她把浴袍向上拉了一些,匆匆擦着,整个小腿和脚掌都露了出来。
灰原哀扫过她白皙、没有任何指痕的脚踝,更加满意,舒展了眉头。
又动了动眼睛,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被三秋雪乃收拢在膝盖间的浴袍下摆,没看到里面有没有什么指痕,或没擦干净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