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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通一道,悄悄观经百年成天仙:76、大儒

    向来清净的垂象楼。

    多了个安平王这个小人儿,倒是隐约的让这里生了些变化。

    不过李真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而受到什么影响。

    大多数时候,赵平都是随着那个老头在另外的屋子里读书、学习。

    说是来垂象楼中读书。

    便也倘真如此,没什么别的想法。

    而且,这老头似乎对李真隐约里有点防备。

    并不让他过多接触赵平。

    即便是寻找什么藏书,也是多和自然交流。

    李真本就不欲多言,乐得如此。

    索性,便也任由他们去。

    日子一如往时。

    垂钓观经,闲时练武。

    时间,便这么一天天过去。

    山坡上的葵花已经凋谢,葵花籽收拢添做小食。

    闲暇时,会出来帮些小忙的赵平有些遗憾。

    没能见到大片葵花盛开的场景,只能在心里暗暗期待明年。

    三花长的越发大了,但也越发调皮。

    不过幼年猫崽都是这個模样。

    等到长大了,就会变得懒洋洋的谁也不爱搭理。

    赵平也只是个孩童,正是贪玩的年龄。

    虽然被皇室身份压制住了天性。

    但在老头精力不济,打盹儿的时候。

    就会偷跑出来,逗弄三花。

    前几天就是因为偷跑出来玩耍,被老头给打了板子。

    罚抄了好几页文字。

    老实了一阵子。

    不过说起来这老头,倒是有些来历。

    方毓明,当代大儒。

    出身儒门世家,曾侍赵长。

    慕容略破京城时,几度想要招揽这位,都被严词拒绝。

    后来赵晴继位,将他从天牢里捞了出来。

    给了个大学士的名头,摆在了朝堂里供着。

    老头本来已经多年不理政务,安心在家修书。

    但不知怎滴,听闻了赵平的事情后。

    三番五次上书,请为安平王之师。

    出于某种安抚人心的考虑,赵晴也就顺势答应下来。

    不过,却把这一老一少给打发在了这僻静的垂象楼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赵平寄于了太多不该有的期望。

    这老头,严厉的很。

    在教学上,严厉苛刻。

    赵平一有不对,便打板子,罚抄写。

    虽然他打小吃足了苦头,性格坚毅。

    但终究还是个六七岁的幼童,难免会心里感觉到一些委屈。

    又无人可以叙说。

    便会在逗弄三花的时候,嘴里嘀咕着,也不把李真当外人。

    虽然心里暗道又来一个把自己当成树洞倾诉的。

    但李真也不拒绝。

    当然,只是听听。

    别人老师教徒弟的事情,他并不会插手。

    然而这一切落在李老头眼里。

    他嘴上不说,却是暗暗记在了心中。

    这一日。

    李真正就着漫天飘落的枯黄叶片,搬了个躺椅,坐在荷池旁。

    一边等待鱼儿上钩,一边研读道经。

    池子里的鱼基本都被长生霍霍干净。

    最近他又懒得出门。

    索性便一次性从后面的大湖里捞上来很多,养在了池子里。

    自娱自乐,倒也足够。

    “看来李道长很享受这般垂钓之事,倒是颇有些闲情雅致。”

    刚坐下没多久,就听一道有些苍老却依然遒劲的话语传来。

    李真抬头,便见方毓明朝他走了过来。

    眨眨眼,有些莫名。

    往日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在教学赵平?

    怎么,今日。

    会有这个闲工夫,来和他搭话唠嗑。

    唠的,还是这消磨时间的钓鱼之事。

    这般想着,也没有怠慢。

    合上手中书本,浅浅笑道:

    “方老见笑,不过是用来消磨时间罢了,谈不上雅致不雅致。”

    “哦?”

    “正好老朽也颇喜这垂钓之事,恰好有些手痒,便陪道长来上一杆。”

    说着,便拿起一旁备用的鱼竿,抛钩入水。

    完全没给李真拒绝的机会。

    其实,若认真的来说。

    李真真要阻止也来得及。

    但是,犯不上。

    人家堂堂当世大儒,朝廷高官。

    要和你一个小小无品无级的藏书守,一同垂钓。

    这已经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别不识好歹。

    还想拒绝?

    不过......

    以对方这种身份,又怎么会有闲情雅致来和自己垂钓呢。

    想来,便是有话要说了。

    脑海里思绪划过,李真心中一片清明。

    就且来听听。

    这位当世大儒,又要分说些什么吧。

    鱼钩落水,方毓明手握钓竿肃立。

    没过多久,果不其然就听他开口:

    “不知李道长何时入道途,修行有多少年了?”

    “自记事起至今,怕是已经有四十余年了。”

    “这样啊,道长修道的时间已然和老朽读书的时间一样长了。”

    他有些感慨的笑了笑。

    忽而,话锋一转:

    “不知道长,对于道君皇帝怎么看?”

    “呵呵。”

    李真轻笑一声,听出了浓浓的试探意味。

    暗道和这些读书又当官的人说话就是累,全是弯弯绕。

    对贫道有什么意见就直说呗。

    怎滴,还能将你赶出去不成?

    “贫道不过一无名小修,承蒙长公主看重才做了这此间藏书守。”

    “却是,不敢妄论天家事。”

    他摇摇头,不接茬。

    “这样......”

    方毓明微微颔首,似乎心里有了些底。

    话头再度一转,偏向了眼下的赵平:

    “那道长,对于眼下安平王的学业,又如何看?”

    李真斜过眼眸,打量到这老头看似不在意,实则时刻关注他的神情。

    顿时,心中了然。

    这是怕他把安平王带入歧途,走上赵长的老路。

    神色不显,心里却是揶揄轻笑。

    老头子想的,实在太多。

    便是赵平想学,他还不愿意教呢。

    “有您这位当世大儒在,贫道哪里能给出什么意见?”

    他收回眼神,看向池中水面。

    “有鱼儿咬勾了。”

    提醒一句。

    “是啊,鱼儿上钩了。”

    方毓明老当益壮,双臂用力一提。

    一尾青鱼跃出水面,鱼鳞在晚秋的余晖下熠熠生辉。

    “先生好钓艺。”

    “看来贫道今晚是要蹭您一顿了。”

    “哈哈哈,运气好、运气好。”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

    一片笑意中,气氛融洽。

    ......

    而就在两人谈笑间。

    有一个人。

    白衣、白剑,白发胜雪的人。

    缓缓地,走入京城。

    全身上下气势内敛,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有些寻常、普通的老人。

    引起了京城,无数好事者的议论。

    因为,他是傅天鸣。

    他是剑试天下的南燕国师。

    在发出豪言将近两年之后,终于抵达京城。

    除此之外,还有一道几乎是与他一道而来的消息落入京城。

    天授十七年,十月初三。

    傅天鸣于远东大黑山,二十剑斩拓跋寒。

    提其首级,于高丽旧土,祭奠亡国之魂。

    消息出,天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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