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眸光闪烁，最终还是将没有说出口的话语吞回肚子里。

    “是，主人。”

    她仔细聆听着心中之声，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保家仙，可享一家香火，却不是只能享用一家香火。

    主人下达命令，从此之后，她不必隐藏自身，可大胆行事。

    她可展示自身神通，收取一定代价，为周遭村人伏魔除瘴，排忧解难。

    届时，村人们上的香，蛇便可随意享用。

    这是蛇享用万家香火，加速修炼的第一步。

    少女身为它的代言人，便要学会像柳翠红之前那样，将它的名声传播出去。

    少女得了命令，双目异常明亮，恨不得立刻就去着手准备。

    为主人排忧解难，是她的荣幸。

    接下来几天，蛇与少女分头行动。

    少女去想办法，播散保家仙之名，以便吸引四里八村的人们前来求助。

    蛇则在暗自为自己物色三道分身。

    当它将其他蛇标记为分身时，那蛇便成为了它的一部分，可受香火洗礼，脱胎换骨。

    它只有三个选择，一旦做出标记，便不能后悔。

    被标记的分身，若是遭遇意外，它的本体虽然不会受伤，但该分身也将彻底损毁，没有重来的机会。

    它拥有蛇之王的神通，可号令天下群蛇。

    只要是蛇类，便被它天然克制。

    即使对方身有修为，在此天赋下，恐怕也不得不对它臣服。

    纵然是比它修为更高的蛇类精怪，只要走进蛇方圆五里范围内，也会被“蛇之王”“分身”这两项神通的联合效果捕获。

    按理来说，蛇应当谨慎挑选，在群蛇之中选出资质最好的，一直挑到自己满意才是。

    但它却并不打算这样做。

    它现在最缺的，便是时间。

    它需要足够多的分身，来实施自己的计划。

    而对于分身的挑选，蛇早有想法。

    “嘶~”

    蛇之王神通发动，蛇迅速对自己看中的三道分身进行标记。

    第一道分身，是它之前数次占据身体的赤练蛇。

    也许是蛇多次将意识化作仙气占据此身，此身却没有受损，令此身产生了轻微的异变。

    它发觉，赤练周身温度会比其它蛇类高出许多，而且周身时常会有一丝暖流回转。

    蛇用此身做过试验，发现赤练居然可以短暂不怕火烤。

    可以说，赤练目前只是欠缺一些机缘，便可化作精怪。

    至于机缘嘛，蛇心中已经有数。

    它记得自己前年冬天从蛇山爬出，以生命为代价寻找机缘时，曾见到过一枚赤色果实。

    那果实形如火云，色若红血，味如烈焰，食之全身如同烈火燃烧。

    蛇虽然不知道这果子是什么来历，但却知道，此果定是奇宝。

    它的本体，与此果不容。

    赤练却有极大可能，得此造化！

    第二道分身，是一条白花蛇。

    之前与河伯水中一战，它曾号令群蛇攻击鱼群。

    便是在那一次，它发现蛇群中，有一蛇身有异样。

    那是一条白花蛇，不知活了多少年，居然已经有了灵智将开，化作精怪的势头。

    可以说，白花蛇化作精怪，只差临门一脚。

    它只要令此分身吞些香火，很快便可脱胎换骨，比赤练更加稳妥。

    第三道分身，它想标记漳河中的水蛇，随便哪一条都行。

    如此做，有两重原因。

    其一，与河伯水中一战，让它发现了自身短板所在。

    为弥补短板，它想要一分身能在水中自由行动。

    其二，漳河水蛇乃是漳河生灵，与漳河河珠天生亲近。

    若用此身去炼化河珠，吞食河珠香火，恐怕会事半功倍。

    这具分身是目前最弱的一个，但也是最具潜力的一个。

    有朝一日，或许这道分身能化作真正的漳河河神也说不定！

    飞速标记完三道分身，蛇又立刻对其下达指令。

    赤练去寻找那奇异果实，带回来后寻机会吞服，以待蜕变。

    白花蛇进画与它共享香火，寻求突破。

    水蛇同样进画，直接尝试与河珠沟通，加以炼化。

    七日后，赤练回到画中吞下异果，在蛇的护阵下陷入沉睡。

    白花蛇资质最好，只吃了几口香火，便开始蜕皮重生。

    只不过它的蜕皮之路似乎很困难，蜕皮七日，却只褪出一颗小脑袋。

    唯有水蛇进度最慢，蛇以此身与河珠沟通，虽得到片刻回应，但依然无法获得河珠认可，仅能从河珠偶尔泄露的微量香火中吞上一两口。

    能做到这样，已然不易。

    蛇并未气馁，本体携带分身一同修炼，不问外界之事。

    它在等待，等待分身蜕变，也等待少女那边带来好消息。

    这段时间，二丫也没闲着。

    她一直在忙前忙后，宣扬柳仙伏魔之能。

    她首先去找了陈姑娘，表示希望借对方之口将自己参与讨伐河伯的事情说出去。

    后来，她又散播消息，让人知道他们家突然有钱，是因为有柳仙暗中相助。

    而她，则是仙家代言人，可借柳仙之手降妖伏魔。

    事情宣扬开，还真有几个人拐弯抹角询问这些传言当不当真。

    二丫自然是一律承认，表示若是这些人家中有困难，自可寻她相助。

    可惜的是，虽然附近村人对此事议论纷纷，可大家却也只是看个热闹。

    先前他们经历过蛤蟆精作祟，现如今又是安居乐业，并未所求，自然对神怪之事敬而远之。

    好在蛇与少女都不是心急之人，他们知道，他们已经做完自己该做之事。

    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只能听天由命。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便到了农历三月十七，立夏时分。

    在这个时节，枝头新芽已成绿茵，温度开始明显升高，雷雨也开始增多。

    立夏，意味着春天结束，夏天开始。

    立夏时节，蛇心情非常愉悦。

    因为它发现，赤练有了要苏醒的迹象，白花蛇也即将完成蜕皮。

    与此同时，少女也在山水画下燃起了香。

    他们迎来了第一批客人。

    那是一名面带病容的白衣秀士，其身旁还跟着一名娇滴滴的女子。

    男子衣着华贵，细皮嫩肉，一看就知道不是干粗活的村汉。

    蛇传音一问，果然得知，这二人原来是从城里远道而来。

    “……仙姑娘娘，你可要救救我家相公！”

    “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被乌鸦给活活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