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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契丹军和乾军里应外合之下，尽管锦州城中的金军表现得很勇勐、很顽强，可最后锦州城中的金军还是被有大炮开路的乾军和打了金军一个措手不及的契丹军给联手击败了。

    不得已，完颜宗辅只能率领部分金军进行巷战。

    可虽说如此，仗打到这种程度了之后，也是胜负已分。

    剩下的金军被完全消灭，也只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见胜负已定，契丹人立即就释放出来了他们积压了十几年的仇恨，见到金人就杀，遇到金人就砍，根本就不问对方是金军，还只是锦州城中的普通民众，完完全全杀红了眼，大有要屠掉锦州城的架势。

    很快，第一支冲入锦州城的乾军也就是大乾王朝第一军先锋营，就在岳云和李标的率领下，杀到了锦州城的中心地区，也就是完颜宗辅在锦州城中的府邸。

    尽管先锋营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还是慢了先进入锦州城的契丹军一步。

    此时此刻，一支全身被金人的鲜血染红的契丹军已经炸倒一面院墙攻入完颜宗辅府邸的院中，他们正磨刀霍霍，准备屠杀这些他们恨之入骨的仇人。

    而院中的这数千金人的老弱妇孺，就是锦州城中的金国权贵的家卷，此时此刻，他们虽然各个张弓搭箭，大有准备殊死一搏之意，但这仍就难以掩饰他们即将成为待宰的羔羊的命运。

    没办法。

    他们各家的青壮已经全都被完颜宗辅带去跟乾军和契丹军交战去了，如此一来，他们这些老弱妇孺，哪怕也都会些骑射，勉强还有一点反抗之力，也绝不可能是眼前这些全副武装的契丹勇士的对手。

    一个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少妇知道，只要让这些杀红了眼的契丹人冲上去，这数千金人的老弱妇孺肯定是被屠杀一空的命运。

    恰巧这个时候，李标和岳云率领先锋营赶来。

    少妇大喜，立即对先锋营喊话道：“我乃三太子妃李洪愿，请求与大乾将军说话。”

    这时，契丹人也看见了先锋军。

    犹豫再三，尽管契丹人的弯刀已经饥渴难耐了，但契丹人还是没有选择轻举妄动。

    契丹人很清楚，已经叛变了金国的他们，若是得不到大乾王朝的收留，那就只能是去草原上流浪，早晚有一天会被给杀光或是被别的部落给吞并，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岳云将他的铁锥枪抗在枪上，回应道：“我乃伐金军第一军先锋营统领岳云，那妇人，你有何话要说？”

    李洪愿出身于辽阳渤海大族，不仅十分漂亮，还聪明能干。

    一听岳云的口气，李洪愿就知道，岳云也对他们这些金人没有多少好感。

    想想也是，本来势如破竹的伐金大军，硬生生的被他们这些锦州城中的金人拖在这里十几天，险些叫他们这些锦州城中的金人坏了伐金大事，岳云会对他们这些锦州城中的金人有好感才怪。

    见岳云的态度如此，李洪愿知道，此时她装可怜求饶什么的，肯定没有任何用处，只能直接说出最重要、最关键的，他们或许才能侥幸逃得一命，否则定然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尽管李洪愿十分不愿意这么做，但为了她自己和她族人的性命，她还是条例清晰的说道：“我等当中有不少金国皇室之女、宗室之女，乃大乾皇帝陛下所爱，将军若叫契丹人伤害我等，他日大乾皇帝必追究将军之责。”

    “这……”

    李存喜好女色，尤其是喜好抢夺敌人妻女一事，已经不是秘密了，甚至可以说，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么说吧，就连李洪愿这样的外国女人都知道李存有这样的毛病，岳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老丈人有这个毛病？

    所以，岳云认为李洪愿说得很有道理，他还真不能坐视契丹人杀光这些金国的皇室之女和宗室之女，否则没准会给他自己、他们岳家带来麻烦。

    而李洪愿此言一出，不仅让岳云挠头，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契丹人，也彼此之间快速交流着意见。

    杀李存的女人，谁敢？！

    但让这些契丹人不跟金人，尤其是金人当中的女真人报仇，这些契丹人也真是不甘心！

    一众契丹人用岳云他们听不太懂的契丹语商量了一会，然后一个头领模样的契丹人打马来到岳云和李标的面前。

    这个契丹人立即下马，然后冲岳云和李标行了一个很大的礼，说道：“长生天在上，尊敬的大乾将军，请听我说，我叫萧乙先，是这支契丹军的统领，女真人本我契丹家奴，可其不仅反叛，还对我契丹人做出许多人神共愤之事……”

    当年，金人打下辽上京了之后，辽上京留守挞不也率众投降，金人开始在上京路大肆抢掠。

    其中祖州有辽太祖的天膳堂，怀州有辽太宗的崇元殿，庆州有望仙、望圣、神仪三殿。

    而之前被金人攻破的乾、显等州有凝神殿、安元圣母殿，木叶山有世祖殿，以及辽朝历代皇帝陵寝和皇妃子弟影堂。

    原本这些地方都有专门的世家兵士守卫。

    可当这些守卫全部被金军消灭了之后，所有这些原本尊严的皇家重地遭到了彻底的毁坏。

    金人剜坟掘墓从中抢夺了大量金银珠宝不说，事后还一把大火将辽人的皇陵全都焚烧殆尽。

    至于辽人的财富、妻女，更是任由金人夺去，然后辽人还得为金人卖命，金人还处处提防着辽人，说打就打，甚至说杀就杀。

    这些年来，这样的事，已经多不胜数。

    这些刻骨铭心的仇恨，实在是让辽人，尤其是其中受到最大伤害的契丹人，无法释怀。

    所以，这些契丹人跟李标和岳云请求，让先锋营只带走所有金人的女人，将所有金人的男人留给他们报仇雪恨。

    见契丹人要杀俘，从小在温室里长大、所受教育又是仁爱宽厚的李标，完全接受不了。

    因此，李标有心拒绝契丹人的请求。

    可萧乙先所说的，金人以往干得那些缺人神共愤的事，换成是谁，在有机会的情况下，都肯定想要报仇。

    李标要是阻止契丹人报此大仇，也说不过去。

    关键，这次的战斗，要是没有契丹军献城，他们能不能打进锦州城都还两说，现在怎么能干卸磨杀驴的事？

    关键的关键，这支契丹军可是第一支来投大乾王朝的契丹人，后面还有大量的契丹人在看着他们大乾王朝怎么对这支契丹军，身为储君，李标很清楚，他该做的，不应该是同情心泛滥去帮他们大乾王朝与契丹人的共同敌人金人，而是应该对这支契丹军千金买马骨。

    这种情况下，给不给这支契丹军好处，这先另当别论，总不好阻止这支契丹军报仇雪恨吧？

    一时之间，李标不禁陷入纠结当中。

    其实，纠结的，不只李标，岳云也很纠结。

    要知道，乾军的军纪之一就是不许杀战俘。

    岳云实在是不知道，他要是把这些金人的男人交给契丹人，算不算是违返军纪军规？

    就在李标和岳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之际，张俊带着大约三千人马赶来。

    见张俊来了，李标和岳云都不禁一喜，他们连忙带着萧乙先上前，将眼前棘手的决定报告给张俊，让张俊来决断。

    张俊听完，对岳云和李标说：“你二人速去继续歼灭残余金军，这里之事，我来处理。”

    李标和岳云一听，连忙跟张俊告辞，随即就率领先锋营离开。

    不等先锋营走远，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的张俊，就冷冰冰的对李洪愿等金国权贵的家卷下令：“放下武器投降，违令者，杀无赦！”

    接着，张俊就一抬手，他手下的乾军将士见此，纷纷张弓搭箭，或是举起火枪，甚至是架起来了虚蹲炮，大有“李洪愿等金国权贵的家卷敢迟疑一下，他就下达屠杀令”之意。

    见此，李洪愿也只能是认命一般命令金国权贵的家卷全都放下武器投降。

    等金人全都放下武器了之后，张俊毫不迟疑的就指挥数百虎狼之士，挥舞着皮鞭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张俊下令：“男女分开，不论老幼，男人皆去院外集合，女人皆去院中待命，违命者，杀无赦！”

    一听张俊所下达的命令，李标就明白了：“张都监要将金国男人交给契丹人！”

    李标立即驻足回头去看这些金人俘虏的下场。

    接着，李标就看见，在那些虎狼之士的抽打之下和驱赶之下，不论是夫妻，还是父女，亦或是母子，那些金人全都被迫按照男女分开，然后男人全都被赶出完颜宗辅的府邸，女人则全都被赶进完颜宗辅府邸的后院。

    这其中有一幕让李标印象极为深刻。

    那就是有一个十二三岁大的少男（也就是历史上的金世宗完颜雍）和一个也就十四五岁大的少女（完颜雍的未婚妻，历史上的昭德皇后乌林答氏），他们死死的拉住对方的手，不论乾军将士怎么抽打那个少年，他们都不放开彼此的手。

    猜到了一会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事的李洪愿，也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帮乌林答氏拼命的拉完颜雍，似乎是想要将完颜雍也拉到后院，李洪愿还毫无太子妃的风度苦苦哀求那些抽打完颜雍的乾军将士放过他儿子。

    可惜，根本就没有人理睬李洪愿和乌林答氏，张俊更是看得有些不耐烦，然后一打战马就来到了完颜雍身旁，接着他单手一抄，就将还只是一个半大小子的完颜雍给提了起来，接着毫不顾及李洪愿和乌林答氏的苦苦哀求，就将完颜雍给扔到了院外。

    等到金国的男人和女人彻底被分开了之后，两扇已经残破的大门“咣当”一声关上，接着张俊就派一千人马将那个被契丹人炸开的缺口以及完颜宗辅的府邸给彻底“保护”起来。

    于是，这些金国的男人和女人彻底被分成了两个世界。

    随即，院外就响起来了杀戮声、契丹人疯狂的报复声和狞笑声以及金人求饶声和哀嚎声。

    完颜雍虽然还小，但他已经表现出来了不一样的气质。

    此刻，完颜雍也不知从哪捡了一把弯刀，和一些想要殊死一搏的金人聚到一起。

    只可惜，现在的完颜雍才十二岁，还是太小了。

    以至于，契丹军一个冲锋过后，完颜雍就跟其他金人一块倒在血泊当中，接着就被契丹人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看到这一切的李标，心里突然一揪。

    李标想要去阻止这些契丹人的暴行。

    可李标又十分清楚，做事向来沉稳有谋略的张俊，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那么就说明，这么做肯定是对的，至少是对大乾王朝有利的。

    见李标很不适应这样的场面，同样有些不适应的岳云悠悠地说：“这便是失国者的下场啊。”

    李标听言，顿时就是一激灵！

    这一瞬间，李标顿悟了。

    此事已经不分对错了。

    当初，金人在崛起之时，可是没少干屠辽人城池之事（历史上也没少干屠宋朝城池的事），这能怨契丹人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吗？

    如果真要分，那么也是分因果，分输赢。

    李标进一步去想，李存在崛起的过程当中也没少树敌，不论是辽人，还是金人，亦或是宋人，如今可都跟他们李乾王朝有大仇，假如有一天，失国的是他们李乾王朝，那么他们这些李乾王朝的皇室和宗室多半也会是这样的下场。

    而要是此刻放过这些仇恨他们的金人，也许就是纵虎归山，将来某一天，金人有可能会像契丹人找金人报仇一样，来找他们报仇。

    “张都监是对的，断不可妇人之仁！”

    不得不承认，战场真是最锻炼人的地方之一。

    亲眼看到这一切的李标，又成长了。

    这样的杀戮，其实不只发生在这一处地方。

    锦州城中到处都有契丹人向金人尤其是向女真人报仇的事情发生。

    简而言之，完颜宗辅所率领的金人，宁死不降，他们一道防线一道防线的跟乾军和契丹军打着巷战，而这也正符合契丹人之意，最后，在乾军的炮火的支援之下，金军的防线被契丹军逐一突破，完颜宗辅被炸死，尸骨无存，负隅顽抗的金军全都被契丹军诛杀，无一放过。

    战后，锦州城中的女真人被契丹人杀戮一空，甚至连不少其他族的金人都成了池鱼。

    负责善后的张俊，对于契丹人找金人报仇的事，不仅不加以阻止，还给契丹人大开方便之门。

    后来，还是岳飞得知契丹人正在屠城，下令：冤有头债有主，契丹人只能找女真人报仇，不得殃及无辜。

    张俊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岳飞争，收到岳飞的命令了之后，他派人去随便去通知一下契丹人，然后就赶紧着手去办给李存献俘一事。

    同样知道李存喜好的张俊，在这件事上特别上心，他不仅安排精细之人将俘虏中的金国皇室之女和宗室之女全都挑出来，还从金人的俘虏中挑选出来了两百个最年轻、最漂亮的初女，然后找人将她们全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之后派稳妥之人用最大最快的船将她们送去京师献给李存。

    当李存得知，锦州城终于被打下来了，也不仅松了一口气。

    接着，李存看着完颜宗辅那颗被红衣大炮炸得已经有些残缺不全的脑袋，多少有点唏嘘。

    完颜宗辅这个人，是金人当中，比较有头脑的一个，当完颜阿骨打诸子带兵出征时，完颜宗辅经常运筹于帷幄之中，历史上，他主张以汉制对汉人，同完颜宗翰等推行的杀戮政策有一定区别。

    而且，完颜宗辅此人也不像完颜宗翰、完颜宗望他们那么好色，历史上，他好像是完颜阿骨打的诸子当中唯一一个没有获得帝姬的人。

    不过这可能也跟完颜宗辅没有参加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组织的伐宋有关。

    但话又说回来，完颜宗辅是没有捞到帝姬，但史书上明确记载，赵佶的二十二位妃嫔被分配给了金朝宗室完颜杲、完颜宗辅、完颜昌、完颜阇母、完颜希尹、完颜宗弼等。

    由此不难看出，完颜宗辅虽然比其他金国皇室和宗室好一些，但他落得一个被炸得连个全尸都没剩下的下场，也不算冤枉。

    其实，与完颜宗辅相比，李存更关心完颜雍哪去了。

    完颜雍是金国难得的一个好皇帝，历史上，他镇压了契丹移剌窝斡起义，击退了南宋隆兴北伐，签署《隆兴和议》，开启了南北四十余年的和平局面，推动金朝转入和平发展轨道。内政和经济方面，他勤政节俭，选贤治吏，轻赋重农，尊崇儒学，他本人也十分朴素，不穿丝织龙袍，使金朝国库充盈，百姓小康，实现了“大定之治”的繁荣局面，被称为“小尧舜”。

    这样的完颜雍如果不除掉，或许后患无穷。

    可是由于李存事先并没有交待前线将领留意完颜雍，所以没有人能说得清楚完颜雍哪去了？

    李存于是将张俊献上来的金国皇室之女和宗室之女叫来，准备问问她们知不知道完颜雍的下落。

    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李存要对这批金国的皇室之女和宗室之女下手了。

    这其实也没错。

    毕竟，如果李存所料不错，这批金国的皇室之女和宗室之女当中，可是有历史上的贞懿皇后李洪愿和昭德皇后乌林答氏这两个皇后。

    换而言之，李存很可能会又多了两个皇后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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