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瘸子,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要不是我爷爷心善收留你们,就凭你这瘸子恐怕早就死在外面了,但是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干饭,这几年你们俩对邵氏没有一点点贡献,提前通知你滚蛋,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对于邵先宇的怒火,邵晰并没有生气,当然,他说的话也不客气。
邵先宇捡起篾刀,气的脸色发青,林氏默默的走了过来,轻扯邵先宇的衣襟让他莫要冲动。
“怎么?你想拿刀砍小爷我?你还当你是千翎卫中郎将呢?臭瘸子,最后再跟你说一遍,三日之内,滚出山南。”邵晰看着邵先宇拿着刀,挑衅的说。
“让老子离开山南?让你爷爷来跟老子说,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还做不了邵氏的主。”邵先宇忍住心中的怒气说道。
“臭瘸子,你跟谁称老子呢?你以为小爷是在跟你商量,是通知,明白吗?草,就你跟小爷自称老子,也得给你一点教训。”
邵先宇能忍,可是邵晰却没有忍,对着身后一招手:“给我砸!”
邵晰身后跟着的那些狗腿子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冲了过来。
林氏张开双臂,“你们要干吗?你们不能这样。”
“等什么呢?给小爷砸!”
那些狗腿子,对着院子里的东西一顿乱砸,有几个冲进房子里,见到什么就砸什么,砰砰哗哗的声音响成一片。
林氏看着默默的流泪,却不敢说话,双腿不住的哆嗦着,邵先宇抓着篾刀的手青筋凸起,脸色已经黑了,他紧咬着牙关,怒目而视。
邵晰狂妄的笑着,一边喊着“使劲砸”,一边又挑衅的看着邵先宇夫妻二人。
不过片刻之间,整个院子就没有一件完整的物什,屋子里能砸的也砸完了,小院乱糟糟的一片,被褥也被撕扯了扔了出来。
邵晰看着邵先宇那欲要喷火的双眼,心中说不出的痛快,居高临下的看着邵先宇,笑的很快慰,笑的很放肆。
“以后见到小爷要有点眼力健,就算不避开,也得恭敬一点,记住了,三天后小爷来收房子,到时候你们要是还在这里,可就不是砸东西了,小爷保证你另一条腿也保不住。”
留下满院的狼藉,邵晰带着那些狗腿子离开了。
邵先宇只字未言,看着他们一行人从院中离去,临走时,还有一个人拆了篱笆门,一脚踹倒了篱笆。
林氏蹲在地上,无声的哭泣着。
走不走,走了要去哪,成了他们夫妻二人头等事,回来五年就在这里过活,不受人待见,邵氏族人没有人过问他们的生活,他们也知道,即便是去祖宅找说法,也是没有用的。
胳膊拧不过大腿,现在邵先宇又身有残疾,他们能怎样?
但是真能走吗?走了,子女回来探亲找不到他们怎么办?
邵先宇愤恨的将篾刀插进了土壤中,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林氏急忙抓住了他的手臂。
“都怪我没用,都怪我是个废物。”
“夫君莫要这么说,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千翎卫中郎将,怪只怪这个世道不公。”
......
叶寒和算命先生刘遨依旧在集市上摆摊算命。
不过今日主位叶寒却是让了出来,自己坐在旁边的小竹椅上,面前还放着一方小几,上面摆放着一壶茶,叶寒悠哉的看着集市上热闹而又匆忙的人群。
自从他们的摊位摆出来,周边就围了一圈人,自然也有不少人是听说过白衣神算的名号,上来亲身考教的。
对于那些人,叶寒自然也没有再理会,只是默默的喝着茶。
然而,对于叶寒的无动于衷,以及他们俩人在摊位上,不少人就开始私下议论了起来,他们怀疑白衣神算子是不是跟原本的算命先生唱了一出双簧,目的就是为了制造出白衣神算子的神算的假象来迷惑众人。
不管怎么说,经过昨天一下午的时间,原本一个偏偏无奇的外乡公子哥白衣神算子的名号就这么在山南县流传开来了。
这种造神手段,确实让人疑惑。
对于这些议论,六识本就强于常人的叶寒,自然是尽数的听到了,更何况那些议论也没有刻意的避开他呢!
叶寒依旧无所谓的喝着茶,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的看着行人。
一上午,也的确是有几个人是真心来问前程的,不过都被刘遨给打发了,刘遨所使用的自然都是他多年行走江湖那一套,先用模棱两可的语言去试探,通过观望对方的反应,再说一些模棱两可或者几乎每个人都会遇到的一些事情作为预测来打发。
其实像刘遨这种江湖术士,基本上都是靠忽悠,他们只不过比较擅长于察言观色,对人心的掌控比较精准而已。
一般找到算命先生算命的人只有三种人,一种是好奇,一种就是近来诸事不顺,最后一种就是遇到难以抉择的事情了。
以上三种人,其实都好打发,人生在世,酸甜苦辣咸五味自是都体验过的,算命先生只需要引导着话题,模棱两可的一说,那些被算命的人自己就会脑补出很多东西来。
就比如说,算命先生预测你近来可能会有血光之灾,那么什么才是血光之灾?切菜割到手算不算?自己行商被山贼截了道,被人砍了算不算?
总而言之,要算命的人,并不是真的要去算什么命,而是找心理安慰而已。
所以,这些普通人,刘遨自能打发了,更何况叶寒并不想自己牵扯进那些人的因果之中。
因果之道,就如同一张巨网,将世间一切都网在其中,有些因果被拨动了,可能不会引起太大的连锁反应,但也有些小人物的因果稍微有点变化,可能会引起巨大的风云变幻。
叶寒的造化罗盘毕竟才悟出第三阶,计算能力有限,他能掐算出任何一个普通凡人的因果,通过一番计算也能算出这个人的因果所能引导出的一些人的因果,但是关系转了几转之后的因果,那就是一个繁杂的计算过程了,为了避免牵扯出太多的因果,叶寒轻易也不给人算命的。
在别人的非议与猜测中,在围观者的怀疑中,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不过就在刘遨和叶寒准备去用午餐的时候,迎来了今日的第一卦。
来人是一个管家,带着两个仆役挤开了人群,管家就坐在了刘遨的对面。
“先生是要算卦?”
“对,不过我是来找他算的。”管家应了一声后,很不礼貌的用手指指着叶寒。
“先生是要算什么?小事情,贫道就能算了,无需叨扰神算子。”
“不,我就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