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那叶戾天是不是已经看出什么端倪了?”
燕来楼的二楼雅间里,侍女关上了雅间的门,并从里面反锁上了,年余华对着肜芊行过礼之后,不无担忧的说。
“他临走之时看我那一眼很是怪异,这几日你就按照你的本性行事,若三日内真有古姓之人找到你,你再去看看他究竟会让你做什么。至于他的来历,我会另外安排人去调查清楚,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肜芊此时哪有一点小儿女的姿态,倒更像是一个上位者。
“若是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有人只是通过看面相,就能推算出过去未来的,除了传说中的神仙,本座是不信的。”
“莫不是天机门?如今天机门的门主便是算尽天下事,七国国主都待他如上宾,时常会向其问及国势气运,这天下,也唯独这天机门的情报网络能够查出那么多事情了吧?”年余华猜测道。
很明显,他也不太相信叶寒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测算出来的,以为这是因为叶寒背后有一个庞大的情报网络。
“多说无用,我们筹谋许久,公孙家族和邵氏家族本就不和,如今又因为这两个子弟的关系,只需要我们暗中推波助澜,就不怕他们斗不起来。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叶戾天这个变数,他是谁,到山南的目的是为何?是敌是友?”
......
邵先宇夫妻二人在五年前回到山南,那个时候的他们自然是带着憧憬而归的,儿子虽然憨直,却是被天下一殿四宫的青阳宫收为内门弟子,在青阳县里,女儿又被落霞剑宫的七剑之一的金虹仙子看中要传她衣钵。
对于子女的将来,他们还需要操心么?
尽管他们回到山南之后,族人并不待见他们,分给他们东郊的一个偏僻小院落,与氏族内出了五服对家族生意没有什么贡献的子弟居住在同一个村落里,每年也没有族内子弟的配额,夫妻二人自耕自织,日子过的自然清苦。
其实邵先宇在邵氏也算是嫡系子弟了,他当年加入千翎卫的时候,族长是他的祖父,他父亲和如今作为族长的伯父都是祖父的嫡子,只是他父亲在十五年前病故,守孝三年后,他们一家人就在章林郡落脚再也没有回过山南。
如果不是叶寒告知他们叶氏将逢大难,他们也不会回山南的。
都说人走茶凉,父亲死后,他们家原本的院落在他退役之后也被族人收了回去。所以他们在回山南之前,其实对回来的境遇也是早有预料。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千翎卫的职务,而且又落了残疾,族人自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像邵氏这种传承数百年以上商人世家,大多数都是把利益看的比亲情更加重要。
还能分给他们一个院落,不管偏僻与否、破旧与否,有总归比没有要好,所以他们也并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但是说到按年按月下发的配额,五年来,他们没有得到一分,这就让人愤怒了,好歹他邵先宇也是邵氏的嫡系子弟,即便是那些庶出的子弟每月每年也都能从账房领到一些配额的。
若以邵先宇的脾气,早就去祖祠闹过了,不过都被林氏给拦了下来。每一次的说法都是如今壮儿和兮儿一个进了青阳宫,一个进了落霞剑宫,只要他们好好的,自己夫妻二人受点苦又算什么?
如果邵先宇真要去祖祠去闹,万一有所损伤,等儿女艺成下山,年轻冲动又有武艺伴身,难说不会为父报仇,等到那个时候,置子女的声名于何处?
所幸的是,这五年来,他们日子虽然过的清苦一点,却也没有人上门来寻衅滋事过,虽然他们经常也能听到一些暗中的讥讽与谣传,但他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也还算平顺。
“不知不觉,都过去五年了,也不知道三个娃都过的怎样?”用竹篱笆围成的小院子里,邵先宇坐在小凳子上编着箩筐,对一旁择菜的林氏说道。
“是啊,日子过的也是真快,一转眼就五年了,想壮儿现在应该比夫君要魁梧了许多吧?兮儿也应该是大姑娘了,不知道还是不是像以前那么调皮,那个时候有两个哥哥照顾,任性一点还好,在山门里,听说他们剑宫都是女子,再任性的话,可是要吃亏的。最担心的还是寒儿,大将军在世时就想尽了办法,可是他那体质又不能修炼,在山门里又不能修炼,可是会被人瞧不起的,而且寒儿又是那不肯低头的性格,又生有傲骨。”说到这里,林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担心的倒不是他的傲骨,不担心他的自尊心受到伤害,而是担心他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了。”邵先宇放下手中的篾刀目光凝重的说道。
“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五年前叶氏劫难,其实我早就有了猜测,一直不敢跟你说,我担心那个时候叶逸凡会听信那褚氏的谗言,对寒儿下手,要知道那褚氏的兄长褚齐的为人,做出这种事情并不是不可能。”
“不会吧?”林氏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双手已经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叶寒从小没娘,也算是林氏一手带大的,她对叶寒几乎是等同于自己的子女一般看待,但是身份有别,这种关心她也只是默默的放在心中,从未提及。
“但愿不会吧!即便是这样,我们也无能为力,当初我们也无法阻止这一切。”邵先宇说。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壮儿不是已经去了青阳宫了么?壮儿愿意去青阳宫,至少说明他把寒儿已经送上了青云宗,不然以壮儿的性格,绝不会半途丢下寒儿自己离开的。”林氏企图说服自己。
“五年了,想来壮儿和兮儿也是时候回来探亲了吧?等他们回来,便让他们去一趟青云宗。”邵先宇说道。
此时,外面的狗吠声逐渐响起,没一会儿工夫,这个村子里的狗都叫了起来。
邵先宇凝神静听,就听到好像有很多人进了这个村子。
就在邵先宇疑惑今天怎么有这么多人到了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一行十多个人来到了竹篱笆外面。
为首的还是族内的子弟,如今族长的嫡孙邵晰。
邵晰身后一个武者一脚踹开竹篱笆的门,邵晰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踢了踢挡住他路的编织了一半的竹篱笆。
“瘸子,今日小爷过来是通知你,这个地方被邵氏收回了,你夫妻二人三日之内带着你们那破碗破盆的从这里滚出去,哦,对了,是滚出山南。”邵晰抱着臂说道。
“小爷?你跟谁自称小爷呢?你父亲邵先宗就是这么教育你的?”邵先宇此时也是气愤非常,被一个侄儿辈的如此数落,他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