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马上要前往陇西,皇帝特别放了苏画几天假。
况且皇帝出宫是头等大事,仪式、阵仗、祭祀.....都是麻烦冗长的的步骤,还得挑选一个黄道吉日。
苏画也能好好的准备一下,毕竟长途跋涉,所需之物都得准备好。在路上,可没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推辞不了,也只能欣然接受。
也不用去衙门当值,除了每天跟霓裳腻在一起,就是去学堂教书、去酒坊看看大家的工作情况。似乎,又回到了当初悠闲的生活。
晚上就跟齐错聚聚,喝点小酒。秦重也有书信传回,说是已经抵达扬州,还要玩几天,估计还要半个月才能回京。
悠哉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五天。
时值月底,正午,晴天,无风。
宜远行、出游、动土。
云霓草堂外。
霓裳整理着苏画的衣襟,明明弄过好几次的地方,都要被她折起皱子,还是恋恋不舍的不肯松手。
“好啦,在折下去,怕是要到晚上了。”
挽起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苏画笑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别这么难过,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嘛一副哭丧着脸。”
“没良心的...”
女子扑进苏画的怀抱,捶打着他的胸膛,娇嗔道:“说得轻巧,妾身一个月都见不到相公....”
“没事的,我办完事就很快回来了。”
“骗人!”
霓裳把苏画抱得更紧了:“昨夜你还说,陇西人杰地灵盛产美人,要多玩上几天....”
苏画自认嘴贱,昨晚跟齐错喝大了。跟着他吹牛来着,没想到被霓裳听了去。
“酒后之言,怎么能当真呢?”
“再说了,我家娘子这么漂亮,我哪里还有闲心看别的姑娘。况且我此次身为起居舍人,天天得陪王伴驾,哪里有功夫去玩。这不是,昨晚跟齐老大吹牛的谈资,这你也信.....”
“那妾身不管,相公你得答应我,不然我就不松手了。”
霓裳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起了无赖,苏画觉得还怪可爱的。
“行,我答应你。”
“那还记得第一点是什么吗?”
“不准偷看别的姑娘。”
“那第二点呢?”
“不准跟别的姑娘说话。”
“第三点呢?”
“不准招惹别的姑娘。”
三个不准,处处都是针对姑娘。可见霓裳对于苏画远行,真的放心不下。
听到苏画如实道来,霓裳这才松开了他。
幽幽道:“陇西确实盛产美人,相公如此优秀。妾身不看好一点,怕是要被别人抢走了....”
“傻姑娘,说什么胡话呢?”
刮着霓裳的鼻子:“我像是朝三暮四、喜新厌旧、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吗?”
苏画刻意在抛妻弃子的子上,加重了音调。霓裳听到之后,马上就脸红了,小声嘀咕了一句:“胡说.....哪有子....”
“如果我是月中回来的话,娘子的月事应该走了吧。”
听着苏画在自己耳边低语,吹着热气。霓裳有些心痒痒,咬着嘴唇应了一声。
“娘子这一次不要耍花招了哦,为夫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前夜晚上干茶烈火,就差最后一步。霓裳一句:妾身月事来了,浇灭了苏画的狼子野心。
“只要相公在陇西按照约定而来,妾身便....从你了。”在苏画的耳边说完这句话,霓裳还挑逗性的舔了舔嘴唇。
“如果做不到这三点,那相公可就别想了。”
“小瞧为夫是吧,不过话我可说在前头,这可是娘子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到时候可别不认账!”
“小鹿备马,待我速去速回。”
望着苏画的背影扬长而去,霓裳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想起这是她跟苏画第一次,分别这么长的时间,随即又是满脸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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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东门外,皇家的仪仗队伍,井然有序两列排开。
前有武官战马,后有文官持节。
中央高搭法台,时辰已到,身披道袍老者,嘴里念念有词,向天祷告,祈求陛下此去平安。
苏画骑着老黑从旁边的小道通过,大道都是给那些大官准备的。马背上的东西不多,一些干粮和换洗的衣服之后再无其他。
一大堆的麻烦行李,想起来就头疼。
有着起居舍人的腰牌,苏画很顺利的通过了检查。
最前方的队伍就是大内总管黄邪,带领的禁军。负责开路,整趟旅行的安全问题。其次就是几位皇子和一些皇亲国戚的车马,之后就是文武群臣一些上得了台面的官员。
队伍的中央,龙辇凤舆,表明了皇帝和皇后的身份。
在后面就是宫娥婢女,后厨、后勤、一些闲散不入流的小官以及一些跟陇西李氏有着关系的人士,因为苏画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当日林娘娘宴会上的一些商人。
总之他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一趟队伍大概在一千五百人左右。
如此巨大的出行阵仗,可见这陇西盛会,实在是很令人期待。
文宗与皇后跟一些大臣和商人正在聊着什么,身旁的赵嵩看到了角落的里的苏画,在文宗耳边说了几句,皇帝这才示意众人退下。
又对着苏画的方向喊了一声:“云谨,过来。”
离去的一些大臣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纷纷都对于这个年轻的小官有些一些猜测。
“微臣苏云谨,参见陛下。”
“行了,免礼吧。”
文宗不在乎的摆摆手,最近茶叶的利润,加上啤酒的一成利润,他这个皇帝是什么也不用做,就白白进账了一大批银两。他是越来越喜欢,苏画这个小子。
“起居舍人的职位,你应该也了解清楚了吧?”
苏画行礼:“启禀陛下,微臣已大致的熟悉。”
虽然是个虚职,但是宫中也有人来告知苏画,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以及平常的一些工作流程。万一出了差池,苏画也能及时当个备用的存在。
“理解就好。”文宗捋着短须,看了一眼天色。
“时辰也差不多了,相父,苏云谨就与你同行,一路上要劳心照顾。”
对于跟着赵嵩一路同行,苏画也没有多说什么。
显然是文宗处于他的考虑,苏画官卑职小。一路上难免会遇到一些排挤,有着赵嵩在一旁,也好可以打消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文宗回了龙辇,苏画跟着赵嵩来到队伍的后方。按理来说以赵嵩的阶级不应该处于这个位置,不过想一想也就释然了。
最近他跟赵嵩二人名声在外,那是皇帝身边的一老一少的奸臣。位置在前方,少不了被人嚼舌根。还不如躲在后面,眼不见心不烦。
后勤的事也是由赵嵩全权负责,皇帝的起居住行,都是头等大事,交托别人皇帝也不放心。
以往都是海德公公在操劳,可是他年事已高,不宜长途奔波,就留在了宫中负责太后的和后宫的管理事宜。
经赵嵩的口中也得知,韩君祁和沈傲风也官复原职。毕竟皇帝出行,整个长安的行政机构不能空缺,后方不能完全的罢工。
正是需要人才运转的时候,这个任务就落到了他们的头上。尽管赵嵩不满意,但眼下也没有可用的大臣。
随着队伍开始移动,这只千人队伍慢慢的往着陇西进发。
苏画骑在老黑的身上,一直注视着长安城门,直到完全消失不见,他也遁入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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