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收敛了余晖,天际线缓缓暗沉下来,贾楠的身形也逐渐模糊与室内的灰暗融为一体。
可贾楠那双眼眸在灰暗之中,是那么的突出。
冰凉如水,又深如渊潭。
只是这会儿,陷入回忆的贾楠,目光似乎有了些许的温度。
文杰可没功夫等着贾楠慢慢回忆,直接开口问了他更为关心的问题:
“那车祸的事情,跟安迪杀杨珊珊有关系吗?”
文杰安静地等着贾楠的回复。
一秒,两秒……
似乎很难从贾楠口中问出什么。
贾楠只关心他的哥哥贾松,至于身边的人和事,他统统视而不见。
文杰把矿泉水瓶子盖好盖子,拿在手上,走到飘窗旁边,俯身坐在地板上。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选了个舒服的坐姿。
开启了系统……
……
回到系统界面里,晋江国际小区1702室,也就是叶文茜家的楼下。
文杰当着两个人的面消失不见了,安迪“啊”地一声尖叫,扑到贾楠身上。
一个劲的往贾楠怀里钻,声音颤抖地重复着:“见鬼了,见鬼了!怎么凭空消失了,消失了!这个文杰是怎么回事。”
贾楠显得有点不耐烦,不过他没有躲,直直地站着,任凭安迪的手臂环上自己的腰,精致的脸蛋在自己胸膛前蹭来蹭去。
见贾楠一直这么淡定,安迪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了。
她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脸庞,站直了身子,抬起手朝后捋了捋长发,幽幽道:“贾楠哥,那个文杰……”
“我也不知道!”
贾楠似乎知道安迪要问文杰凭空消失的事,还没等对方问出来,他直接怼了回去。
说完,他插进兜里的那只手攥紧了兜里藏着的小瓶子,狠厉地说到:“没想到让文杰跑了!下次见到他,直接干掉他。”
安迪看着贾楠点了点头。
而文杰这边重新开启了系统任务,切换到叶文茜家中,拿杯子,抹去指纹,到楼下敲门。
整个过程熟练而连贯,一两分钟就完成了。
所以,叶文茜家楼下1702室——安迪家,贾楠说完那句,“下次见了文杰直接杀掉!”
??系统重启了任务,时间回溯到凌晨五点。
贾楠与安迪在室内做着准备工作,他们晚上准备对文杰下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很有规律,也很熟悉!
安迪看看贾楠,疑惑道:“谁这个时候会来?”
贾楠:“像是自己人……
……楼上的事情,警察肯定要挨家问问,不开门显得有鬼……”
安迪抓乱了衣服头发,开门,文杰身形一晃,进屋先控制住了安迪。
他附在安迪耳畔说:“跟着我重复一遍:2007年6月15日。”
“呜呜呜”
安迪不配合,在文杰怀里拼命挣扎。
卧室床上已经躺好的贾楠,一听外面动静不对:不像自己人,更不像警察盘查。
他一骨碌爬起来,在卧室里四下环顾,没找到什么能当作武器的东西。
很快目光落在了化妆台上,他有点不情愿地拿起一瓶喷雾。
女人不是都拿这玩意对付色狼的啊……
喷雾塑钢的瓶体被他攥在手心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摸到卧室门口。
他猛地冲出来,却看见客厅里,除了安迪之外,一个人没有。
而安迪傻呆呆地站在房门口,眼神涣散,怯懦地张着嘴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贾楠上前几步,来到安迪身旁,警惕地问道:“怎么了?”
安迪盯着贾楠看了又看,恍然回过神来,伸手捂住嘴巴,担心自己别惊叫出来。
她一头扎进贾楠怀抱里,带着颤音道:“那个……那个文杰……”
“文杰?”贾楠马上把安迪护在臂弯里:“在哪儿?”
“……”
安迪咽了一口唾沫,想要以此平复情绪,可她还是那种见了鬼,被吓坏了的样子。
贾楠没听到安迪的回应,低下头探寻地看向安迪。
只见安迪扑闪着大眼睛,眼眸里闪现惊恐之色。
看来,真是吓得不轻。
安迪这幅模样,让贾楠猛然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文杰……消失了?”
没想到安迪闪烁的眼神瞬间一定,拼命地点头,有点向啄米的小鸡,一下又一下,生怕贾楠看不清似的。
……
文杰在听到安迪说出设定的时间点后,快速切换了系统场景。
很快,文杰出现在了N市那家甜品店。
那位温婉的女子把冰激淋端给小安迪,安迪接过冰激淋,舔了一口,露出陶醉的表情……
安迪的妈妈牵起安迪的小手,两个人缓缓出了甜品店。
母女俩沿着街道走着,很快就到了一个红绿灯前。
安迪的妈妈停下脚步,蹲下来柔声对小安迪说着什么。
小安迪嘟起嘴巴,脸上浮现出委屈的表情。
文杰一路跟随着他们,没敢靠的太近,加上这条街两边商铺一家挨着一家,逛街的人挤挤挨挨,他听不清楚这对母女在交谈什么。
结合上一次事件预演,文杰猜测安迪妈妈是跟小安迪说,要在这里等爸爸的事情了。
而显然小安迪不乐意。
女人安慰了几句,也可能是许诺给买什么东西吧,反正把小安迪哄开心了。
很快一辆白色的雷克萨斯开了过来,一位中等身材,看起来很是英俊的中年男人开门下了车。
男人看到小安迪,露出欣喜地笑容。
他走到安迪母女身边,安迪的妈妈淡漠而礼貌地跟男人聊了几句之后,很自然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然后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男人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白色的雷克萨斯门窗紧闭,从外面却可以看出车里坐着的人大概轮廓。
确认男人带着那个女人时,安迪的母亲礼节性地笑笑,蹲下来抚摸着安迪的小脸蛋,跟小安迪道别。
很快女人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衣袂随风摆动,潇洒而决绝,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安迪的母亲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不觉得很惊艳的类型,举手投足之间却极有韵味。
仿佛有一种与生具来的气质,刻在她的骨子里,不经意间就会散发出来,让人沉醉。
尤其是她转身离开之时,那种云淡风轻,神情自若的样子,让人感到很妥帖而舒服。
有些女人如浓烟烈酒,让人欲罢不能;
有些女人如夏日冰饮,让人沁心舒爽;
而安迪的妈妈,两者都不是。
她更像是带着余温的开水,不浓烈,不凉薄,却是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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