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心吧,”华佗道:“回去用心耕种,大王宅心仁厚,要是舍弃了你们,看你们自生自灭就是了,何必三番五次来救?”
众人想了想,纷纷点头称是。
白奇叹息道:“华神医说的也是,只是不知这药多久能见效,我等还要赶紧赶回去耕种,要是耽误了时令可就辜负大王一番美意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华佗没好气的笑了笑:“放心吧,你们所患疾病又不是瘟疫,虽然极易传染,但也不过是热伤风的一种而已。
定期服药,三五日自能痊愈。”
有了华佗这话,所有人都放下心来。
数日之后,天气渐渐转凉,果然众人尽皆痊愈,又成群结队的返回了长安,回到了当初分给他们的村落。
经过这一番折腾,来回数百里,差点丢了性命,还浪费了这么长时间,竟然又回到了当初的原点,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莫大的嘲讽。
不过他们觉得也有收获,至少知道了大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也不再忐忑不安了。
一帮人想要白奇带领,去王府门前跪谢,以表达大王对他们的救命之恩。
但是白奇却说:即使在王府门前跪一天一夜谢恩,也不如现身说法,去各处村落,把自己的遭遇讲给乡亲们听来的实在。
毕竟大家都是被军兵从山里赶出来的,其余村落虽然也签了契约,但每个人必然都对大王的政令有所怀疑。
众人觉得白奇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在紧急耕种的同时,开始承担起了义务宣传队的任务。
他们走街串巷,把所遭遇的事,当做故事讲给大家听。
一个个都是本乡本土的穷苦百姓,相互之间说事,自然比韦穆那个世家公子可信度高的多。
所以关中数万百姓,人心很快就安稳下来,不需要军兵看着,也没人再逃了。
甚至还有人主动去邀请躲在深山里,没被发现的乡亲出山耕种,关中在籍人口不止没有减少,竟然还在逐渐增加。
与此同时,由于韦家带头,其他不少家族也逐渐推荐自己家子弟去往秦王府谋取官职,这代表刘平这个汉室宗亲,获得了关中门阀世家的认可,因此秦王府的文吏也日渐充盈。
至此,刘平才算在关中逐渐扎下了脚跟。
这一日,他正在王府之中喂鱼,突然张辽匆匆走了过来,脸色凝重的道:“主公,大慈来报,西北马韩似乎有动向。”
刘平往池中扔了一把鱼食,然后把手中剩余的交给旁边的侍女,抿嘴一笑道:“此前郭援率军来犯,那马韩以为咱们在关中待不久,所以坐山观虎斗。
此时见咱们在关中立足了,他们自然就坐不住了。”
“难道主公早已预料到如此?”张辽诧异的问道。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刘平神色变得冷峻起来:“不止他们把咱们当成了威胁,其实那马韩也是咱们最大的威胁,即使他们不来攻打,咱们也需想办法剿灭这背后之患才是。”
此前马腾韩遂以为刘平至少能跟郭援拼个你死我活,所以虽有袁尚相邀,但也没有出兵。
可是没想到刘平轻而易举就消灭了郭援,并且开始在关中屯田,如今又得到那么多门阀世家支持,显然已经成了气候,马腾韩遂便不得不重视了。
此前关中无主,西凉军便把关中之地当做与曹氏的战略缓冲地带。
可是刘平所代表的曹氏已经在进犯到关中,并成功扎下了根,这下两方地盘即将接壤了,自然就互相成了威胁。
这道理对刘平来说同样有用,他也不愿意看着身边有个如此庞大的势力,随时对他虎视眈眈。
只可惜,他此前想要分化瓦解马腾韩遂的那封信,却迟迟没有效果,不免让刘平感到忧心忡忡。
要知道,马腾韩遂可不是郭援那等废柴,他们都是盘踞在西凉十几年的军阀,两家手下军兵加起来得有十几万人,且以羌胡为主,尤其精悍。
再加上以马家父子之勇猛,还有一个庞德,即使将太史慈、张辽、徐晃加起来也未必能在他们面前讨得便宜。
这就是刘平忧心所在,若是马韩不起争执,联军来犯,关中可就真的危险了……
……
与此同时,曹操远征乌桓的大军出发了。
此次曹操所率领的是所有精锐军兵,目标是打击盘踞于柳城的乌桓单于蹋顿和袁尚、袁熙之袁氏余孽,彻底解决北方边患问题,如此曹军才能放心南下。
只不过这次进军却非常不顺利,连日大雨将路都给冲毁了,路上泥泞难行,军兵只能冒雨行军,一个个苦不堪言。
“咳咳咳!”
郭嘉坐在马车上,挑开窗帘,看着窗外的雨,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不过他拿开捂嘴的手帕的时候,上面却有丝丝血迹。
“主人,您又咳血了?”一个女扮男装的侍从在旁边紧张的问道。
“不妨事,咳血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郭嘉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砸吧砸吧嘴,微微摇头道:“只可惜,连日未曾饮酒,口里淡的很。
尤其是平公子那种酒,自他去了关中称王,便再也喝不到那种美酒了。”
“您还惦记喝酒呢?”那女侍从瞪大眼睛道:“丞相说了,为了您的身体,从现在开始禁止您喝酒,等回到邺城,他陪您喝个痛快。”
“哎,等回到邺城,那至少要数月之后了,这苦日子怎么熬?”郭嘉眨着眼睛突然道:“绿奴,你这直性子,当初就不知道偷偷给我带几坛,好在给我路上解馋?”
“主人,甭说是酒,就算当初平公子给您带的药酒,都让丞相给搜走了,”那唤做绿奴的婢女苦着脸道。
当初郭嘉派人前去买酒,刘平曾经把配置的药酒给郭嘉带着,让他到了缺医少药的时候再喝,郭嘉身边的侍从都记着。
“连药酒都搜?”郭嘉摇了摇头道:“那酒里一股子药气,已经盖住了大部分酒的香味,我都懒得喝。”
“那曹丞相还不让带呢,说那毕竟是酒,”绿奴撅着嘴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