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舍不得，但夏多仍旧决定要离开，只是在离开时，他准备做一个全新的尝试——

    尝试具现一个真实的智慧生命！

    未来他势必会继续进行投影位面探索，这当中也少不了会进行各种社会实验，如果投入心血、投入感情，最终却不得不放弃，那是他难以接受的。

    可如果能将自己亲手创造的文明带回主位面，或许那才是那些文明真正值得的归宿。

    第一次尝试，夏多不可能用赤心联盟的成员，其他国家的精灵也不太合适，他准备先用一个地精试试看。

    尽管看上去更像是野兽，也不聪明，但地精的确拥有智慧，算得上智慧生命。

    相比于可能伤害一个精灵或者人类的生命，他更倾向于伤害地精，毕竟在主位面地精过于泛滥，也很难教化，基本是当成野兽清理的。

    用地精，夏多没什么道德负担。

    ……

    赤心历1531年，四月。

    夏多再一次前往乌维伦和圣诺德尔见了一面，并简短交流了一下从上次得到东方世界方外散人身份牌的一些研究成果。

    但因为接触时间较短，大都是一些很浅显的研究，比如说身份牌的材质，以及魔网对此的反馈特征，等等。

    交流之下，夏多发现他的这些研究对于圣诺德尔来说早就不新鲜了，而且圣诺德尔还提供了不少他从未想过的全新思路，让他大开眼界。

    虽然赤心联盟在魔法领域已经足够先进了，但这个投影位面的其他精灵诸国也在赤心联盟的刺激下有了不小的进步。

    至少包括乌维伦在内的各国已经在传统魔法体系内走出了全新的道路，当然在夏多看来，比赤心魔法体系还是差远了。

    双方潜力相差不大，但赤心魔法体系更简洁，某种程度上也就更近于“道”了，同时也更容易速成，更适合文明集众发展。

    ……

    和圣诺德尔交流结束，夏多和上次一样在乌维伦转了一圈，抓了几只地精，然后才返回了赤心联盟，只不过这一次回来，他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当然，在离开之前他还需要将龙狂秘卷交给赤心联盟，也算是全了双方的情谊，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以旅行收获的名义，他将上一次在乌维伦旷野打造出来的【真·古籍】直接交到了技术委员会。

    技术委员会那边核实后，还专门派了两位专员来询问他发现龙狂秘卷的全过程，夏多自然还是用之前的借口，乌维伦那边早就伪造好了现场。

    虽然不太经得住检验，但龙狂秘卷是不假的，加上他离开后“玛鲁恩特”性情大变本就是一个难解的问题，他也不在乎再多一点了。

    主要还是因为这里是赤心联盟，他不用担心自己离开后玛鲁恩特遭到迫害，如果换做其他国度的话，或许就是个天大的麻烦。

    不过要是在其他国度的话，他也不会投入这么多感情，离开时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纠结了，当真就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赤心大学。

    夏多最后一次在这个待了十五年的学校逛了一圈，然后在举办过两次迷锁攻防赛的启迪广场边上停了下来。

    尽管早就做出决定要离开，但临到最后一刻，他还是迟疑了，虽然这个位面是虚拟的，但其中的体验却真实不虚，而且他又不求永生，能长久地生活在赤心联盟完全可以说是他梦寐以求的一件事。

    这一刻，主位面对夏多的羁绊就只剩妮雅和领民，而且这种羁绊也并非不可割舍，尽管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脱离这个投影位面，回归真实的主位面。

    可夏多就是没法发出那个念头，此刻在他心里有一座天平，两端分别对应着主位面和赤心联盟，不知不觉后者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十足的分量。

    让他哪怕明知道其虚拟的本质也甘愿留下来，与那些真实的思维载体为了同一个目标一起努力。

    无论是从理性还是从感性的角度，这一刻，夏多突然不想走了，他想留下来，以赤心联盟的发展状态，未来未必不能冲出虚拟走向真实。

    如果能一路见证这样的壮举，甚至参与其中，又何尝不是他的荣幸呢！

    将心思沉入最深处，夏多一点点剖析进入这个投影位面以来，乃至过往的一切经历，最终他不得不承认，想要留下的念头是他能够接受的最真实的想法。

    但在回顾过往的时候，一个发现让他再次改变了想法，只不过这改变并非指他对赤心联盟的认同、归属改变了。

    而是是否离开的选择改变了。

    他想起了此前克利夫拜托他进入星界迷梦废墟寻找复活法术线索一事，当时他找到的是【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的残余，被他称为【投影位面·帝国遗民】。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时期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是否还存在多次轮回演变，但至少看上去时间线索是连贯的。

    而这让夏多产生了另一个想法，留在这个投影位面是一种选择，但离开这里，然后去迷茫废墟找到这个投影位面的残余，或许对赤心联盟的“炼假成真”更有帮助！

    此外这一选择，还可以兼顾到主位面真实世界的其他羁绊。

    这一刻，夏多再无迟疑，他环顾一周，朝周围熟悉的校园景色挥了挥手，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声，“再见了，赤心联盟！”

    随即他念头一动，意识迅速抽离出“玛鲁恩特”的这具精灵躯体，向着上方不断上升，直至从这一缕星界奇异精神中脱离。

    经过一瞬间的银色虚空中转，然后快速回到主位面夏多自己已经有些陌生了的本体当中。

    这期间当然也少不了具现一些此行的收获，特别是那几只从乌维伦旷野抓到的地精，更是他的关注重点。

    回归本体后，那仿佛脑浆炸裂的疲惫感觉迅速从身体各处传来，夏多知道这是星界规则下被暂停的时间流逝在身上迅速度过。

    或许还要加上投影位面二十多年来的记忆瞬间作用在肉体之上。

    在难支昏倒前，他迅速按照从投影位面离开前做好的规划，命令塔灵将他送去休息，然后顺便通知妮雅暂时“闭关”两天。

    做完这些，感觉到身下的软榻夏多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