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郝源对‘奇迹’向来都很感兴趣,他甚至想着要不要干脆把什么内燃机啊核电站啊之类的轮廓给画出来,看看小姨子能不能复原成功。
咳咳……这种事还是在梦里想想得了,别说是爱迪生了,爱因斯坦都没办法仅凭内燃机和核电站的轮廓,将之复原出来的啊。
丝毫没察觉到执政官已经是脑洞大开的于萌慧,还在努力组织语言试图复述出‘奇迹’诞生的经过。
“材料太多,我就不一一详述了,你自己看吧。”指着郝源还捏着的纸,于萌慧回忆道:“在找到了头绪,我们制作了一个仅有拱门大小的蒸汽机,它却是能将蒸汽转为动能,但这样的动能却甚至连院子里的那个大石头都推不动。”
“于是,我们将它等比例放大,我们成功了,但我们也失败了。”
“你可以看到它甚至能驱动方思忆曾经设想过的一个木甲人玩具——虽然现在这个‘玩具’为了能够被制作出来,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了。”
“它有着足够的动能,但却因为蒸汽机的本身过大,根本就没办法移动。”
“像你提到的蒸汽车、蒸汽船之类的基本上在方思忆蒸汽机小型化前无法实现,但蒸汽工厂已经在纸上了。”
“给我一吨金币,蒸汽工厂和方思忆蒸汽机就是你的了——虽然它在对木炭的消耗速度上有些惊人,运行一小时大概要烧掉170斤木炭。”
没等目瞪口呆的郝源想问这小丫头是不是要抢钱,跑过来的方思忆就已经气道:“萌萌,你这样不好吧?”
听到这话,油然而生的宽慰感顿时让郝源面露感动。
且不说你俩之间的关系怎么突飞猛进到有了昵称的程度,但总算我这个当姐夫的没白……
“说好的2吨呢?一人一吨的怎么就变成一吨了?”
“……”瞅着将这话嚷得理直气壮的方思忆,郝源一时间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瞒着你姐给你开了俩个后门,你还这么坑我?
追着妹妹过来的方思媛也是无语,她戳了戳方思忆的后脑勺就反问道:“一吨金币?你知道一吨金币是什么概念吗?”
“不知道。”方思忆很诚实,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就道:“但我听萌萌说,只要有了一吨金币,我想发明什么,就发明什么啦。”
在拍了拍胸口,总算是没被气死的郝源忍不住提醒声道:“按照现在市政府对金子的收购价来看,一吨金币买下俩个方家堡都绰绰有余了!”
“咦?那些黄澄澄亮闪闪的金属有那么贵吗?”方思忆一幅震惊的样子,指着身前的蒸汽机道:“这东西里面用了半斤金子呢!”
“呵……”感到了心累的郝源只是摆摆手:“那是于萌慧的金子吧?现在就她跟于非凡先生手里还有金银……”
说着,发现了罪魁祸首的郝源猛地盯着于萌慧:“我们说好的吧?技术局成果市政府、方家、你分别是按照三成、五成、两成的比例来分,这一吨金币是几个意思?”
于萌慧丝毫没有狮子大开口的自觉,当即坦言道:“我对这份划时代的技术估价是五吨金币,所以我拿一吨并没有什么问题。”
方思忆却是在明白一吨金币的价值后,有些紧张兮兮道;“萌萌,你是打算买下方家堡吗?”
于萌慧今天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表情,同时发出了与表情一致的声音:“购买方家堡?”
“那真是太蠢了,金银可以用于阻绝怪异、记录怪异……它们应该被用在更关键的地方,而不是拿去购物。”
瞧着于萌慧那嫌弃的表情,同样沾染上了郝源式恶趣味的方思媛忍不住微微踮起脚尖,凑到郝源耳边轻声道:“其实于萌慧这丫头只要不是板着个脸,还真的蛮可爱的,你说呢?”
对此,还有些精神过敏的郝源毫不犹豫就给予了正确的回应:“有你可爱吗?肯定没有,对吧?”
没等方思媛开始吐槽今天郝源怎么就跟小嘴抹了蜜一样,方思忆与于萌慧俩人的声音就逐渐变大。
方思忆那忿忿不平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怪异没意思,浪费金银给它们干嘛,发明!实物!蒸汽!这些才是学者应该去研究的方向,怪异有蒸汽机这么厉害吗?怪异能采矿吗?”
此时,她尚未意识到自己‘发明’出来的这个大家伙比起采矿,更适用于战争中——简直就是个可升降的箭塔。
而于萌慧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被说服的人?
她重新恢复了平静:“你错了,没有一个学者不认为怪异更重要,它们是自然现象,威能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方思忆更加激动了,她从单肩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蒸汽机模型,指着它便道:“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姐夫的存在,也不知道什么是科学,我甚至敢肯定他们绝对没有见过蒸汽机,不然这东西怎么会失传?”
发现这对‘好朋友’似乎要反目成仇,郝源连忙拉着方思媛后退:“等她俩吵累了再说……我今天给你讲了红楼梦的第五回,那就再将一个坐山观虎斗的故事吧,这是前面答应好的第二个故事咯。”
方思媛却不领情,她沉着脸戳了戳郝源的胸口就道:“比起故事,我更想了解了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给思忆去碰这些威胁的东西。”
“这玩意儿会爆炸!它已经炸过俩次了!她告诉我了,这玩意儿会爆炸……爆炸啊……爆炸你知道是什么的,爆炸会导致什么情况的发生?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爆炸是多么危险多么可怕的现象!”
发现方思媛确实很生气,甚至都出现了罕见的语无伦次——这往往是她在某种情绪达到了及至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
对此,郝源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他在掀开了自己的衣服的同时,握住了她的手,让她抚了抚他肚子上那被缝合的痕迹。
羊肠线已经跟皮肉融在了一起,不细看也很难发现。
“诺,连我这种一个月都难得出门一次的执政官都有受伤的风险,什么事情没有风险?”
冷着脸的方思媛却是忍不住气笑了,甚至是眼泪都在激动中流淌了下来:“这是我干的,需要我再次像你道歉吗?”
“你拿这个来比,还有什么能比怪异更危险?学者有那么多的禁忌……”
郝源却是伸手抚去她的脸上的泪水,打断道:“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学者,不是吗?即便他们没法控制自己不成为学者,但只需要不过多的去研究其原理就行了。”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将工程技术局分成工程局和技术局的原因了——就是因为我发现了,只需要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那就没有资格成为学者,那就能在掌握了大量的知识的前提下,依旧能将这些知识运用到生活中。”
“更何况,你要相信方思忆,她已经不算是小孩了,她14岁了,再过俩三年就可以嫁人了,她甚至都快有你高了,就像她说的那样——她不想成为一个没用的人,她有属于她自己的梦想,不是吗?”
“难道,你希望她像是你那个大哥一样,沉迷于享乐中荒废了这一生吗?”
下意识摩挲着郝源肚子上伤疤的手停了下来,方思媛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那随风飘荡着的白云,叹息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