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话犹未完,右手抡起大刀就向徐鼎当头砍下,似有力劈华山之势。徐鼎并不躲闪,左手倒提的铁剑顺势划了一条弧线,直接朝着黄元右边臂膀拍去。
快,好快的速度!
铁剑黑影一闪,“咔嚓”有响,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让观众目瞪口呆的是,他们以为败者必然是那位个子小小、连剑都拔不出来的怪小子,却见身躯庞大的黄元哀嚎一声朝右便倒,大刀的攻势顿然化解。
说好的一招一式的比试呢?
说好的见招拆招呢?
怎么一棍子砸完就结束了?
哦,不是棍子,是铁剑!
台下萧国公惊道:“好快的身手,好狠的小子!”
陈羽笑道:“不错,他的杀人技巧都是与狼虫虎豹搏斗中练出来的,全是杀招。不过,刚才他已经手下留情,否则现在那个黄元已经身首异处!”
萧国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在那种环境之下生存的人,必然得有强于虎豹的能力。
萧国公道:“此子是你从哪里找回来的?”
陈羽面有得意之色,说完一拍大腿,哈哈笑道:“二十两银子包月包来的!”
包月?又是一个让人不懂的新名词!
陈羽手上忽感有异,一看吓了一跳:自己一时兴奋,怎么拍到隔壁腿上去了?
洛凝俏脸一红,怒目而视,冷道:“你这只爪子是不想要了?”
陈羽急忙收回手来,连忙道:“洛小姐,误会!绝对是误会,一时激动!”
擂台之上,徐鼎将铁剑杵在地板上,一字一顿地高声叫道:“还——有——谁?”
擂台之下,已经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黄元人高马大、雄壮有力,守擂近乎两天,将要最终胜出之际,被这个脏兮兮、怪乎乎的小子一剑拍得骨头断裂。
不错,还是用剑拍的!
如果改为砍的话,焉有命在?
擂台之下,再也没有人上去,只有那个山东大汉面有期待之色,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嗷——”
一声尖叫,突然从台下的前排站出来一个人,不是陈羽还能是谁?
台下观众顿时兴奋起来,终于有人上去打擂了,否则岂不冷场?
洛凝重重踩在陈羽脚趾上的脚后跟再次用力,用手指了指擂台。
陈羽又是“嗷”的一声惨叫,蹦蹦跳跳地跑向擂台梯口。
尼玛,老子难道是祥瑞不成?
难道在我身上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个个逼迫老子!老子又没说不上擂台呀?
台下观众顿时兴奋起来,看热闹这件事,比天都大!眼看着就要结束了,别提多没劲了。
忽然陈羽向刚才的座位跑回去,观众就像炸了窝一样,这个帅小伙是害怕了不成?
洛凝俏眼一瞪,怒道:“你怎么又跑回来了?莫要忘记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简直不是个男子汉大丈夫……”
陈羽一把拔起插在地上的银枪和长剑,嘻嘻笑道:“洛小姐,你又没有试过,怎知我不是男子汉?天气挺风和日丽的,要么就今晚?咳咳……我是回来拿武器的!”
陈羽看着洛凝的脸上正在变化,一溜烟似地跑回擂台,银枪杵在地板上,还不住地喘了几口粗气。
稍后站定,陈羽右手一扬手中长剑,朗声道:“名剑山庄青龙剑,长三尺六寸!”
徐鼎面无表情地也有样学样,一扬手中铁剑,高声道:“天山寒铁剑,连鞘长四尺五寸!”
陈羽左手一抖银枪,接着道:“龙胆亮银枪,长约一丈八,重约六十斤!”
《三国演义》上不是说丈八蛇矛嘛?方天画杆戟、青龙偃月刀也不比这个丈八蛇矛短吧?
“吁——”
台下吁声一片,哄堂大笑起来。
萧国公笑道:“这小子怎么这般臭屁?哪里来的一丈八这么长?不过这龙胆亮银枪这个名字,倒是不错!”
“小子,别臭屁了,快开打吧!”
“陈哥哥,你好可爱!”
两帮人又开始起哄了!
赵日天那帮小子倒是没有喊叫,双方都是自己人,实在是不知道喊什么才好,不过却可以拼命鼓掌。
判官高声喊道:“两位壮士,稍等片刻!刀枪无眼,都还没有在生死状上画押!”
陈羽一摆手,还没等对方通报姓名,青龙剑一指徐鼎,高声叫道:“下去!”
又来一个不按照套路出牌的,上台就叫上一任擂主下去。年年有怪事,今天特别多。
台下观众正在等待陈羽大怒起来,然后怒吼一声“凭什么”,接着大打出手。
看热闹不嫌事大,围观也是一种力量。
有位哲人曾经说过:老百姓需要的不仅仅是食物,他们还要看热闹。如果我们没有热闹给他们看,他们就会自己制造热闹。
所以,某些国度会娱乐至死。今天谁绿了谁的谁,明天谁又跟谁和好,如此这般。
徐鼎一言不发,提起铁剑。
他动了!
这是要先发制人么?
长剑在擂台边缘一点,徐鼎再次跃起,稳稳地落在台下,长剑往地上一插,又席地而坐,处于擂台前方的那块空地上,孤零零、奇怪怪。
“太无耻了,这水放的!”
“打假!打假!”
“陈公子好帅!不战而屈人之兵!”
“徐哥这跳得漂亮,等下我要跟着徐哥学几手!”
台下乱糟糟的一团,台上陈羽一拱手,笑道:“承让,承让!裁判大人,可以宣布结果了么?”
“且慢!老子千里迢迢连夜赶来,你给老子看这个?”又是那个大汉,他高声喊道:“山东周通,来会一会你!”
陈羽冲判官一抱拳道:“裁判大哥,这时候也不早了,该收摊儿了吧?”
判官惊讶地道:“收摊儿?你当我是卖菜的?为国选材,岂能儿戏?好汉周通,快请上场!”
周通有着黑熊般的一身横肉,瞪着一双豹眼,面容较黑。这种面向,一瞪眼就能把孩子吓哭。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显然又是一个力量型选手。
周通大踏步顺台阶迈上擂台,震得整个台面都在晃荡。
遂在生死状上画了押,从判官手中接过一把长剑,冲陈羽抱拳道:“陈兄,请在生死状上画押吧,老子不服,上来讨教!”
陈羽笑道:“周兄,你一会儿文质彬彬,称呼本人为陈兄,一会儿又以老子自称,那咱俩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周通哈哈笑道:“老子是个粗人,哪有你们读书人那么多的弯弯绕儿?俺在山东时经常找人打架,可是,真正的高手不理俺,一般的人又被俺揍得满地找牙,不过瘾呀,不过瘾!不得已从山东赶来,特来切磋一二!”
陈羽对这个性子直爽的雄壮汉子倒有了几分好感,这简直又是一个相若于自己的大混子!
陈羽笑呵呵地道:“周兄,山东距离金陵少说也得六七百里,你怎么会听到我的名字?”
周通眼神暧昧,一张黑黑的大脸露出几颗白净的牙齿,咧嘴笑道:“陈兄,还记得大明湖畔的柳如烟么?”
“大明湖畔?柳如烟?不应该是夏雨荷么?”陈羽怪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