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热辣的阳光刚过,大街上人群渐渐多了起来。
一家小酒肆的二楼,坐着一位面容俊朗的青年人,目光看向大街上的人群,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在他身旁,还坐着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面容娇美面若桃花,看着倒不像个男人,反而比女人更加妩媚。
林逸有气无力的忽闪着手中折扇,看着人群中那对步履蹒跚的父女,忍不赞了一声:“这演技……拿个小金人都是绰绰有余啊。”
乔庄之后的杨玉环,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妖媚丛生的女子:“这便是你的后手?”
林逸点点头,说出一句肯定的评价:“此女子,足以魅惑众生。”
杨玉环娇笑一声,言语之间渐生醋意:“你可舍得?”
林逸收回目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啊?”
杨玉环故作叹气的看了眼林逸:“如此一个我见犹怜的可人儿,送给别人倒是可惜了……”
“嗨……”林逸干笑一声,换上一副认真的模样,目不斜视的看着杨玉环:“弱水三千,林某唯取一瓢而!”
杨玉环俏脸微红,心中切切欣喜:“皮厚……”
林逸终于松了口气,这天下女人莫不都是醋坛子转世?原以为艳绝古今的杨玉环会是个例外,如今看来……吃醋这种事情,的确是天下女人的本命技能。
……
大街上,父女二人相互搀扶向前走着,男人似乎是积痨已久,每走一步便要剧烈的咳嗽一阵,而女子则是满脸关切的帮他顺气,眸中闪着层层泪光。
许是人群太过拥挤,又许是男人无力支撑,没走几步便倒在了地上。
女子悲戚一声:“爹……您怎么了?”
这声哭喊立时引来了许多行人驻足,当人们看到女子的容貌后,更是引得许多男人瞪直了双眼。
女人虽未施粉黛,身上的长裙也多是补丁。但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睛却异常光彩,眸中闪着凄凉的泪光,直教人心都酥了。
人群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一脸关切的上前扶住女子:“姑娘无事吧?”
女子小小惊吓之后,赶忙挣脱开:“多谢公子。”
公子哥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又近了一步,将这对父女打量一番后,眼中带笑:“令堂这是得病了?那可要赶快医治才是啊,否则落下病根可是难办了。”
“不瞒公子……”女子欠了欠身子鞠了一礼,脸色悲凉:“奴家父亲已是肺痨成疾,前些日子又被王家那位公子打折了肋骨,怕是治不好了。”
一听是肺痨,公子哥不留痕迹的远离了些,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脸上却露出愤怒之色:“何人如此下作,竟对老人家动手?!在下柳家长子柳不适,凑巧家中也开了家医馆的,这肺痨之症倒也治得。”
女子惊喜一声,脸上满是恳切:“公子所言当真?”
柳不适潇洒的甩了一下折扇,倒也是气度不凡:“小小肺痨之症,不值一提。”
女子当即跪在地上,俯身一拜:“若是公子真能治好家父之疾,小女子愿当牛做马终生侍奉公子。”
柳不适脸上顿时欣喜不已,眼疾手快扶住了女人,顺势环住了那一柳芊芊细腰:“姑娘言重了,快快请起。”
女子仍是满脸欣喜,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不住地的向柳不适道谢。
……
阁楼上,林逸啐笑一声,笑骂了句:“这孙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再让你学一千年,你也治不好肺痨。”
杨玉环厌恶的瞪了眼柳如是,连带着林逸也被殃及:“自古男人多好色,天下乌鸦一般黑。”
林逸脸上一红,故作生气道:“姑娘这话可就有些不讲理了,在下可是一心向杨,绝无二意。良民大大的好啊!”
面对林逸时不时地口花花,饶是杨玉环冰雪聪颖也仍是没有招架之力,俏脸羞红:“呸,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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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府衙。
原本沉寂了许久的林逸,今日一大早便来了,一身四品官服整洁如斯,束冠飘带俊俏不已。
门前两个衙差见了,赶忙躬身见礼,脸上满是羡慕与恭敬:“见过林大人。”
看得出来,林逸心情不错,点点头走进了府衙。
刚一进门,便见孙昭挺着肥胖的身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笑声爽朗:“许久不见,林大人仍是风采依旧啊!”
这就是官场,不论和睦与敌对,迎人带笑、事不多说,这是每个官场之人必备的技能。哪怕是二人早已不死不休,气氛仍旧融洽和谐。
林逸恭敬一拜,脸上笑容繁密:“下官拜见大人,前些日子俗事缠身未曾前来拜见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孙昭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示意林逸落座:“哪里的话,如林大人这般青年翘楚,做的哪件事情不是为国为民,本官能有尔等下属,实乃吾幸也!”
林逸连连摇手,态度卑躬谦逊:“大人谬赞了,下官惭愧。”
孙昭笑容依旧,双眼紧盯着林逸:“只是本官有一事不解,还望林大人赐教。”
林逸赶忙起身一礼:“下官不敢,大人但说无妨。”
孙昭眼中闪过一些恼怒:“听闻林大人曾创下活字印刷一术,并进献与朝廷。可有此事?”
令他恼怒的不是林逸,而是生气这么大的事儿,竟无一人与自己知会。否则也不会再生今日之事。
林逸呆愣少许,点点头:“确有此事,活字印刷一术乃是下官闲暇时无意间创下的,幸有尹未然尹大人慧眼识才,即时上报了朝廷。”
此事早在半年前就以上报了朝廷,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再说如今已成定局,量他孙昭也不敢与自己讨要秘方。
孙昭脸上有些失落,笑着点点头:“素闻林大人文采卓著,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林逸不卑不亢的笑了笑,直奔主题:“不知大人今日命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平日里恨不得将自己赶得远远的,今日却亲自命人来请,何况是二人敌对已久,这就更让林逸心忧了,这孙子到底想干啥?
孙昭若有若无地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寿王奉命掌管颍州赈灾一事,如今刚刚行至洛阳,林大人可知晓?”
“颍川?”林逸满脸迷茫,疑惑道:“那不是应该走河北道更近一些吗?”
孙昭也不点破,目光看着案几脸上淡然:“林大人……本官有句话要说在前面,这洛阳官场虽说各分各派,但也是要讲规矩的。若是有人胆敢坏了规矩,那就别怪这洛阳百官容不下他了。”
林逸笑容不减:“大人说的是,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不论干什么,也都要讲规矩不是?”
蛇鼠?这不是正是骂他与白家蛇鼠一窝么?孙昭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说话,这混蛋嘴巴还真是毒辣。
“林大人知道就好,稍后寿王来了,还望林大人谨言慎行,莫要给自己徒增祸端。”
林逸抱了抱拳,语出真诚:“大人说的哪里话,下官定会以您马首是瞻!”
……
不过多久,府衙外传来阵阵脚步声,一群带刀兵卫簇拥着一个穿着深黄蟒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孙昭与林逸赶忙上前,双双鞠躬拜礼:“微臣拜见寿王殿下!”
李瑁依旧健武有神,先是看向林逸,语气笑得随和:“想必这位就是林逸林大人了?”
林逸赶忙行礼,恭敬谦逊:“下官林逸拜见寿王殿下。”
李瑁哈哈一笑,亲自上前扶起林逸,态度和善:“林大人不必多礼,你我虽是未有谋面,但林大人的名声本王可是如雷贯耳啊!”
林逸一副惶恐不及的模样,态度更是卑逊:“殿下谬赞了。”
对于李瑁亲和客气的态度,林逸心中不禁打起了精神。李瑁何许人也?正儿八经的皇家之子,并且是最有望夺嫡的一个皇子。如今这般对自己,绝对不是无故放矢。
李瑁笑容依旧,凑近了几分小声道:“说来还是要多谢林大人,若不是活字印刷术,本王又何来的进献之功?”
原来如此!
怪不得李瑁对他如此青睐,感情那活字印刷术不仅让自己跻身官场,也让李瑁也得了一份举良纳贤的功劳。
如此说来,那尹未然定然也和李瑁关系莫逆,或者说他的朝中后台,正是李瑁一系。
想到这儿,林逸大抵明白了李瑁如此亲和的用意,无非就是想要招揽自己罢了。
机会不容错过,林逸想都未想,神色肃穆:“能为寿王分忧,下官荣幸之至!”
李瑁仰头哈哈一笑,拍了拍林逸的肩膀:“好!”
一旁被忽略许久的孙昭,此时早已是怒火心烧。
昨日寿王明明入住洹园,不知道那白家爷孙俩是干什么吃的,怎还会让林逸攀附上李瑁这么个靠山。虽然他不知道林逸与李瑁有何关系,但看二人的态度也不难看出端倪了。
许是受不了被人冷落,孙昭拜了一礼:“殿下,若无他事微臣先退下了。”
不过林逸显然是不想放过这么一个打压异己的好机会,开口拦住孙昭,对着李瑁笑道:“启禀殿下,这位便是洛阳知府孙昭。孙大人执政爱民,更是不惜散尽家财助颍州百姓赈灾。可谓是十足的好官呐。”
听着林逸的话,孙昭更是气得飞起,自己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下属来提携了?可脸上还不得不笑,道:“林大人言重了,天下百姓本一家,本官既是父母官,自是应该为天下百姓分忧才是。”
对于颍州赈灾一事,李瑁来之前也是做足了功课。再加上之前洛阳两次三番援手颍州灾情,更是心中好奇,笑着夸赞了一句:“哦?不曾想孙大人如此慷慨。我大唐能有孙大人这样爱民如子的官员,实乃幸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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