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养殖场,刚走了几步,一股腐臭味就迎面扑来,避无可避。
林姣的目光向气味来源处望去,当即眉头紧皱,胃里一阵翻涌,她的面前是一座暗红色的“小山”,走得近了,林姣赫然发现,这竟然全都是剥了皮的狐狸,皮毛不存,露出血肉,一只一只被随意丢弃在这里,堆出了一座小山,任其腐烂发臭。
“啊!”林姣突然一声大叫,因为她看到在那表层,一只狐狸已经被剥了皮,但它竟然还未死去,身体还在微微抽搐,一对眸子盯着林姣,哀怨,痛苦。
方大富对此早就见怪不怪,有些幸灾乐祸道:“赵太太,您看,这种地方不是您该来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林姣本来已萌生退意,但她仿佛在方大富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嘲弄,当即冷哼一声,向前走去。
阴暗潮湿的环境中,一个个逼仄狭窄的铁笼子里,关押着一只只狐狸,它们或狂躁,或不安,或发出“嗷嗷”的凄厉叫声,或徒劳地撕咬着铁笼。
林姣眉头微皱的走着,她倒不是同情这些狐狸,她只是难以忍受这恶心的气味,狐狸的骚臭味混合着食物的腐烂发霉味,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但她的一位闺蜜告诉她,她每次都是去养殖场亲自挑选活的动物,这样做出来的皮草才能更合自己心意,林姣觉得十分有理。
林姣一路走来,并没有能入眼的,心情烦闷,“当─”的一声,一脚踢上旁边铁笼。
这可把笼子里的狐狸惊得不轻,本来生活在这阴暗狭窄的幻境里,性格就变得十分敏感易怒,当即低吼一声,猛地朝林姣扑来,好在隔着笼子,狐狸无法出来,怒视着林姣,死命地扒拉着笼子,但只是徒劳。
这可把林姣惹怒了,难道自己还要受这畜牲的气不成,当即恶狠狠地道:“老方,给我活剥了这畜牲!”
方大富赶忙走过来,笑呵呵地劝解道:“赵太太,您跟一只狐狸较什么劲吶,您看,这只狐狸年岁太长,毛皮也不再鲜亮,剥了皮也做不成高档货。”
“它都不能做皮草了,你这是动物收容所吗?”林姣笑道,语气中有些许嘲弄。
“瞧您说的,那哪能啊,这不是吗,这老狐狸刚下了一窝崽,等来年,又是极好的皮料。”方大富指着笼子里说道。
林姣顺着方大富所指看去,果然看到了那几抹雪白,当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原本姣好的面容变得扭曲狰狞,一字一顿道:“那就剥了这几只小畜牲!”
“哎,那可不成,干我们这行是有规定的,不能杀害未成年的皮毛动物,不成不成。”方大富却摆了摆手,不知是故意如此还是装模作样。
林姣眉毛微拧,有些疑惑地问道:“老方啊,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原则了,有钱不赚了?”
方大富有些为难地说道:“这几只小狐狸还不足两月,奶都没断,我总觉得有些伤天害理。”
林姣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轻笑出声,嗤笑道:“老方,你少装蒜,你这几年干得伤天害理的事还少吗,今天我以成年狐狸的价格买下这几只小畜生,你,应该不是太为难吧?”
话到最后,林姣变得盛气凌人。
听到这话,方大富当即变了颜色,满脸堆笑,说道:“瞧您这话说的,您就是不给钱,我也得送您不是。”
林姣瞥了他一眼,有些嫌弃,不耐烦地说道:“赶紧的吧,皮草我穿得多了,但还真没见过剥皮的场面呢!”
方大富看了一眼林姣,只见她的眼里满是冷冽,嘴角噙着狞笑,饶是方大富都不由咽了口唾沫,心道这女人真是有病,但面色不改,笑呵呵地道:“您请移步。”
林姣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说道:“对了,带上这只老狐狸,我要它亲眼看着,这几只小畜生被剥皮的样子!”
她说的平常,说出来的话让方大富都不禁后背发寒,他面露犹豫,这次不是装模作样,他只是打心底觉得这样做于心不忍,不过他迎上林姣的目光,得,这可是财神爷,今儿就算请她看戏了。
几只小狐狸被扔了出来,毛色纯白,犹如一个个雪球,一动不动。
“死了?”林姣问道。
方大富摆了摆手,说道:“没死,电晕了。”
一位中年男子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柄铁钳,铁钳束住了老狐狸的脖子,将它拖拽了出来,老狐狸米白色的皮毛沾满鲜血,此刻显得有些萎靡。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方大富看到老狐狸这个样子,有些心疼,他倒不是心疼狐狸,而是心疼狐狸身上的皮毛,虽然不再鲜亮,但应付一些中层人群,还是可以的。
“这只畜牲跟疯了一样,胡乱撕咬,不过大哥你放心,我只是打破了它的脑袋,不影响皮毛。”中年男子竟是方大富的弟弟,方大贵。
方大富这才舒了一口气,对着方大贵招呼道:“大贵,赵太太要视察工作,你亲自上手,剥了那几只小畜牲。”
“得来!”方大贵毫不含糊,狐狸剥皮的工作,他可是烂熟于心。
方大贵将手里的钳子交给另一位工作人员,手持一柄锋利的剪刀朝几只蜷缩的雪球走去。
可怜几只被电晕过去的小狐狸还不知道死亡已经临近。
方大贵捡起一只小狐狸放在金属案子上,挥动剪刀,还不忘解说一番,指着小狐狸后腿内侧道:“赵太太请看,剥皮第一步,我称之为挑裆,用剪刀从狐狸后腿内侧挑至肛门前缘,再用同样方法挑……”
方大富有些不耐,制止道:“你当上电视吶,赶紧的,赵太太忙得很!”
方大贵悻悻地闭嘴,手持剪刀,朝小狐狸后腿探去,“呲啦─”一声,小狐狸的后腿被剪开,鲜血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纯白的皮毛,纯白猩红,触目惊心!
“嗷─,嗷─”,剧烈的疼痛让小狐狸陡然醒来,凄厉地哀嚎着,不停地挣扎,前腿一蹬一蹬,想去触碰伤口。
方大贵暗骂一声,他妈的,竟然醒了,这挣扎着,皮毛可不好剥啊,当下也不用电击了,拿起旁边的锤头就欲对着小狐狸脑袋招呼过去。
“慢着,别弄死它,我要活的,我听说活着剥得皮毛更加柔顺鲜亮!”林姣开口了,说出的话让人胆寒。
方大贵有些无语,这都是什么恶趣味,不过客户的需求至上,他也不好说什么。
“嗷─,嗷─”,凄惨悲切的狐狸叫声响起,几人向老狐狸看去。
孩子的叫声让它醒转过来,它知道反抗亦是徒劳,发出哀怨悲戚的叫声,眼里分明有着泪水,前腿慢慢弯曲,它竟然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