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渐渐隐去夺目的光环,文豪别墅里,褚老爷子的故事就像是一块老旧的窗帘布,终于迎来换洗的时间。
撕掉遮目的旧窗帘,背后的故事说出来,倒也没了最初的愤恨,唯有一丝成长的悲凉,在心里不断蔓延,越大越能理解,当初的背叛,其实只是自以为是的,精神世界的一次自我救赎罢了。
虽然没有成功,但是芸西的死,为这段背叛画上一个句号,说是悲伤,其实也算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幼年的丰越,就不会在懂事后,才明白母亲是和父亲以外的男人,在背地里约会,那样的话,对丰越的成长也许是更大的打击。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丰越起身告辞,这一次他虽然依旧冰封万里,但是他至少愿意叫一声爷爷再见,这孩子心中的阳光,果真是常人无法启迪,乔楚对他的崇拜又加深不少。
小黑离开,从后视镜能够看见,老爷子一直站在门口,直到再也看不见。
乔楚松口气问:“越哥!你?”
“真没事!”丰越收回一直看着外面的目光,“往事,一旦能够像讲故事一样说出来,那就是没事了,何况我的内心一直没有怀疑过母亲,所以后来知道了,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能够理解,我爸是警察,很忙,我妈,是个漂亮精致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最怕寂寞,所以她的美好需要有人欣赏,很可惜,她爱着的人,并未如心中期许般视她为女神,而是蜜月没结束,就匆匆踏上工作的旅程。”
“也许,最初的爱能够支撑她度过那么多日日夜夜,久了,心生怨气也是可以理解的,她是那么美丽,怎么会缺少欣赏的人呢?”丰越嘴角轻轻上牵,“母亲,十几岁时问就能理解她当年的举动,因为我的成长过程,缺失母爱后,还大量缺失了父爱。”
“习惯后,更多的是静静思考,想多了,我就明白她当年为何那样,或许不是她不爱,而是太过孤单,因为理解也就不会怨恨,加上从小到大,我一直生活中没有非议的世界里,邻居们、我爸警局的同事们,都对我各种关爱,我从未觉得内心阴暗,我只是偶尔会触景生情、会思念那个叫芸西的女子,温柔的笑脸,有些事,一直想知道为什么,终于知道了,才发现,原来想要的只是一个
答案而已,并无其他。”
“哎我去!你真让崇拜得五体投地,不!全体投地,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各种投地。”乔楚被刘冬青附体,一连串表达了自己的敬仰,已如江河湖海,奔腾不息。
“恩。”丰越点头,表示接受乔楚的马屁神功。
“男神!和马青青死在一起的男人,身份信息已经确认。”乔楚刚施展马屁神功,马屁神功的鼻祖就打来电话。
“说说看。”
“莫军山,22岁,在校大学生,外省人,父母健在,已经通知家属来认尸,生前最后的影像是四日前离开学校时,出现在校门口的监控中,我电话咨询过校方,他老师说是请假半个月,假条还在,问已经让他们拍完发我了。”
“还有么?”丰越觉得以刘冬青的八卦体质,一定不会只查到这些就打电话来邀功。
“恩,好巧不巧的,他和宋城雨是校友,我多心,便查了一下他俩的联系,虽然宋城雨已经毕业,但是他与莫军山的相识,是来自校外,我输入他俩的名字进入系统筛查,居然还有一个派出所的备案。”
“继续。”丰越轻轻说。
“两年前的一个晚上,派出所接到群众报案,说是一群人在打群架,多人受伤,警察到现场后,抓住几个没跑掉的人,其中就有他们两个,他们在派出所留下口供是,莫军山字在网吧里与人结怨,出来后被对方堵,刚好宋城雨和几个朋友经过,上前打抱不平,很快就撕打一片,后来派出所也就发个款了事。”
“所以?”丰越继续问。
“所以,我查了他俩的社交媒体,这两个人后来就一直有联系,就连对方喜欢谁,今天吃什么,明天想办法捉弄哪个姑娘,都在以往的记录中显现,问还在筛查中,暂时没找出他们死之前的聊天漏洞。”刘冬青终于说完自己找到的信息。
“恩,做得好。”丰越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刘冬青差点飞上天,源源不断的马屁神句成串地往外冒,丰越侧过脑袋直接掐断联系。摸摸耳垂,幸好皮下埋置器平时不让用,否则这耳朵怕是要英年早废。
与此同时,何其敬力在宋城雨的大学,打听到一些事情,似乎这位宋同学在校期间,就已经是一个行为举止与众不同的人。
“你们是警察?”校领导有些诧异地盯着何其敬力这一胖一瘦组合,又看看他们递过来的警官证,最后将证件还给他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学校配合的吗?”
“我们想查一个叫宋城雨的男同学,已经毕业,想看看他在学校的表现。”何其拿出宋城雨的照片,“这个同学。”
“他啊?我还真认识,老实说,这孩子临毕业前在学校发生一件大事,差点没能毕业,要不是很多人来求情,学校开会研究就打算开除他。”学校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一位专门负责外事的副校长,一看见宋同学的照片立马滔滔不绝地数落起来。
“您能仔细跟我们说说吗?”敬力打开记录仪,开始了正式问话。
“没问题。”副校长摇摇头,放下手中的照片,等秘书送来两杯茶,他才笑着请两位警官喝茶,他自己开启了故事的开关。
“宋同学,入校以来口碑一直很好,据他同学说,这孩子存在感一直很低,不明白为何在会在毕业前夕变得令人捉摸不透。”
何其敬力点点头,示意领导继续。
“那天一个女生披头散发地在操场上跑,边跑边哭,引来学校好一阵骚动,等我们和保安赶去现场,那姑娘已经昏了过去,校医急救后醒来,说是不想活了,哭天抹地还要撞墙。”
“校领导一起加入来劝说大军,才安抚好姑娘的情绪,她和宋同在一个社团,每次活动结束后,宋同学都会陪她走一会儿,一来二去姑娘对他产生了好感,谁知道头一天晚上他们约好出去唱歌,进去多久发生了什么,姑娘都忘了,她只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去十点,而且一丝不挂躺在酒店的房间里,她当然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回来后找到宋城雨,他不但不承认干过那个事,还宣传姑娘不检点。”
“分明是被人下药并失了身,女生一气之下扬言要自杀,宋城雨并未出言相劝,反而说悉听尊便,于是就发生了我刚才说的那一幕,我们找到宋城雨了解情况,他却说跟他无关,他只是约,但是没做,我们这一查才知道,有几个社会上的男生,追这个姑娘好久了,地方打听宋城雨和她关系好,便给他两万块钱,让他约姑娘出来。”
“禽兽!”何其气得捶桌子,吓得副校长差点扔来手中的杯子。
“那这位宋城雨同学又是如何躲过处分的?”敬力问。
“姑娘报警,警方去当晚他们唱歌的地方调监控,宋城雨确实是进去不到一小时就出来,而且直到他们扛着软绵绵的姑娘出来,宋城雨也没再出现,抓住那几个社会青年后,并未供出宋城雨。所以,即使宋自己承认拿来两万块钱,法律不为难他,我们也就认定宋的行为只能算是道德败坏,加上有一位校董为他求情,这件事最后就不了了之。”
副校长说完,摇摇头,又拿起照片看一眼,叹口气重新放回桌面,换上一副校长接待客人该有的表情,微笑着说:“二位警官请喝茶。”
“好的,谢谢校长。”
何其看看副校长,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的样子,便主动问询问:“校长还有什么需要询问我们的吗?我们也一定为您解答。”
“我想问问,这宋同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校长一跺脚也就问了。
“为何有此一说?”何其反问。
“一般毕业的同学睡会关心啊?加上警官到访,问过去的事情,必然是此人现在不方便问话。”副校长果然是管外事的,脑子很灵光。
“是不方便问,他已经死了!”何其想这样说,但是没好意思这样说,他顿了顿才说,“我们在跟一个案子,涉及到宋同学,我们想从侧面了解这个人平时的言行和口碑,方便我们决定案子的性质。”
“哦哦,那就好!本来我对这同学都快忘了,但是最近校园网又在传那个姑娘,退学后跳楼自杀的事情,我以为是那件事引来警察的调查。”副校长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尴尬地看着二脸懵逼的警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警察的表情在他眼中就是一句话:这什么时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