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孝公七年(公元前355年),魏惠王与秦孝公双方由两国的外交问题和战争问题进行了会谈,双方对两国的和平给予高度重视。
秦孝公八年(公元前354年),因卫国问题,魏国向赵国发起讨伐;齐,宋,卫联合发动攻魏,楚军也相应进军号令,侵占魏国南部。
同期,趁魏,赵大战邯郸之际,秦国开始东进伐魏,在元里一战,大获全胜,斩魏军将士首级七千,夺取魏国少梁。
元里一战,是卫鞅变法以来取得的第一次军事上的重大胜利,战损比上更是达到了秦穆公时期的程度,秦国上下大震,卫鞅在军事上的变法无人再敢提及不是,其主导地位更加巩固。
秦孝公九年(公元前353年),魏军于桂陵惨遭齐国大败,魏国威望一时大跌,秦国见有机可乘。
次年即秦孝公十年(公元前352年),秦孝公拜商鞅为大良造(当时最高军事长官),受命率军主导东部魏国战事,上位后立刻拿下魏国旧都安邑。
秦孝公十一年(公元前351年)卫鞅挥师进攻魏国西长城的北端要塞固阳,最后成功迫使此城将领顺降,魏国门户被迫全面暴露在东进秦军的面前。
面对秦国雄踞西方的威胁,魏韩两国的国君也只能低下高贵的头颅,主动来到秦国求和示好,并请求交换质子。
两国求和的举动震惊了整个天下,秦孝公此时已经完全抬高他的头颅,趾高气扬的俯视着这些曾经看轻他的国家,此时卫鞅之名也因为此役传遍神州大地,所有人都在称道卫鞅的变法,此时,秦国上下再无人置疑卫鞅的变法,卫鞅的变法推向另一个高潮。
房间里,卫鞅戴着大良造才能佩戴的头饰,在案牍前奋笔疾书,绉文在身边为卫鞅用墨写过的竹椟刻字摹刻。
虽然这个时代已经出现了墨水,但因为技术还不够成熟,容易褪色丢失字迹,所以在做一些需要长时间保存,或重要的文书时会选择多刻上一遍以防万一。
伏案疾书许久,卫鞅忍不住扭了扭肩膀,大良造的头饰虽然尊贵且华丽,但也正是如此显得笨重和繁杂,而卫鞅之所以不取下来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他刻意想要显摆,仅仅只是没有这个时间。
复杂的工艺使得这件头饰佩戴或是取下的时候都是异常麻烦,而卫鞅自从接管秦国大任之后已经很少有机会像当初一样靠在火炕边看着洛君喝着小酒,铺天盖地的问题需要他这个大良造来解决,他就连把头饰摘下的时间也没有。
忽然,原本一直禁闭,挡住外界十月寒风的大门被风推开,一阵风拂过比起十年前要更加苍老的面容,他和绉文都没有抬起头,不过卫鞅却是拉住了自己的大貂毛衣,冲着空无一物的眼前,十分不满的喊道。
“洛君,我说过多少次了,进门记得把门关上,你不冷,并不代表我和绉文不冷。”
卫鞅话音刚落,其身后就突然探出了一个戴着青铜玄鸟面具的男子,他一把拉上大门,坐到绉文和卫鞅两人的跟前位置,绉文只是轻笑了一下便收回目光,卫鞅则是淡淡的瞥道。
“又怎么了?这回是言儿惹你生气了,还是那只鸟儿又忘了飞回去过冬需要我示意收留了?”
言儿是指卫鞅的小儿子,自那次刺杀事件之后,卫鞅在秦国的声望和实力发展到了一个鼎盛时期,无人敢触及锋芒,故卫鞅便将原本留在卫国举家牵来秦国,即可照顾家庭,又可以保证无后顾之忧,而言儿便是那个时期卫鞅与其夫人恩爱的产物。
言儿已经有七岁里,过冬后便可算满八岁,但比起十一二岁就可以跑马的赢驷而言显然不是一个级别上的身体素质,体弱多病,而出于多种缘由考虑,卫鞅将洛君给分到了卫言的身边当护卫,毕竟大孩子才能和小孩子玩到一块儿去不是?
虽然体弱多病,但出于孩童天性天生好动,调皮捣蛋是在所难免的,因此这几年来他时常可以看到哭哭啼啼的过来告状,亦或者是像今日一样,洛君一屁股坐在你面前就是无声的抗议,就问你怕不怕,怕不怕?
至于收养鸟儿的说法,是看到这漫天的风雪时洛君的又一善举,不得不说道法自然的洛君心是真的宽,明明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掉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却对无法及时南归的鸟儿献出了力所能及的关心。
当时的卫鞅就对着自己的酒樽暗自神伤,洛君这个性子怕是自己一辈子都还不了债了。
只不过如今面对卫鞅的反问,洛君没有回应,还是一个人怔怔的坐在那里,绉文倒是会意,缓缓的回过身,在出门的那一刹那顺带把门给关上,看着两人相对而坐,绉文发出了一声叹息。
如果洛君不想要自己知道的事情,那他自然就会出去,这是这近九年来培养的默契,实际上绉文更加好奇洛君和卫鞅每次在里面都会谈论什么,每每都是如此古井无波的出去进来,但是每每看到洛君和卫言游戏的时候却觉得是那般的耀眼。
绉文摇了摇头,就要离开的时候,却见身后的门竟然再次打开,洛君朝着自己点头后离开了这里,只见后面的卫鞅顶着他的大良造的头饰,迈着沉重的脚步无力的看着洛君远去的脚步。
“他去见言儿一面,然后就要离开了。”
“洛卿不是每天都和小公子在一起吗?等等……洛卿要离开?”
绉文震惊的看着卫鞅,卫鞅闭上眼,重重的点了点头。
绉文哑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见洛君远去的孤瘦的背影,他不知道眼前的那个背影,有没有察觉到自己身旁那望眼欲穿的眼神。
“原来,也有这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