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曾浪打开房门一看,金木兰果然又不在房间里……
窗梁上那根细绳依旧连接着对面的屋顶梁木,由于绳子很细,悬荡在黑夜之中,从下面街道往上看的话,根本很难察觉。
看来她又‘踩钢丝’出去侦查了。
曾浪目光四扫,她睡的桌子上,被子依旧铺着,枕头也安然放着,另外还铺着一套衣裳。
这是一套淡白色长袖衫和淡素襕裙,还有一条浅白宫绦。
曾浪能想象她穿这套衣裳时有多美。
尤其是那条浅白宫绦,将她素腰紧紧一扎时,她那素腰瞬间不足盈盈一握……
曾浪轻轻拿起她那套衣裳,嗅了嗅,一股女子特有的淡淡幽香,还残留在衣服之上,闻着真香啊。
令人心猿意马,浮想联翩。
而就在这一刻,在衣服下面,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一件绣着淡白梅花的柔软无袖白丝内衣,下面居然还藏着一把剑。
曾浪轻轻将她内衣拉开了一角,这把剑的剑鞘露出来了。
这是一把银鞘短剑,长约二尺二。
看着这把短剑,曾浪已经猜到她准备用这把短剑杀人了。
将她所有衣服摆回原位之后,曾浪就出去吃晚饭了。
考了一天试,累得头昏眼花,早饿了。
本来是想叫金木兰一起去吃晚饭的,既然她不在,那就只好自己出去吃,顺便给她打包回来。
客栈的大堂里就有炒菜,而且有桌子,可以坐在那里吃。
拣了张靠窗的干净桌子,曾浪坐了下来,店小二肩上搭着毛巾上前来,擦了擦桌子,殷勤的问道:“公子,您要点儿什么?给您送上去,还是在这儿吃?”
这店小二认得曾浪,对这位有钱又大方的客官印象极深。
曾浪要了两个荤菜,很快做好了端上来,小二又问:“公子,您要喝酒吗?小的给你打二两酒,这个送您的,不收钱。”
“多谢你了,我不喝酒。”
谢过了小二的好意,曾浪自顾吃着,不一会儿,那店小二端来一碗枣仁泡茶,说这个是免费赠送。
再次谢了这淳朴的店小二,曾浪吃饱饭之后,便端着这泡茶喝了起来,茶甜甜的,果仁很酥,枣很甜,还是蛮好吃的。
这时,曾浪忽然发现自己旁边桌子坐着一个女人,一个一直不说话的奇怪女人。
这个女人穿一身黑衣,头戴毡笠,五短身材,一点儿也不出色,静静坐在那,慢慢啜酒。
女人无意中扭头看了曾浪一眼,毡笠之下,她的目光带着几分凶狠。
曾浪发现她的眉毛处有一道疤痕,眉毛生生断了一截,相貌有几分丑陋。
这个女人脸上有一股悍气,就跟初见马怜玉时一样,不过马怜玉自从被自己睡服之后,和他相处时,脸上的气质判若两人,是满脸的温柔。
曾浪不再看这个女人,只是觉得她很奇怪。
她的打扮像是个江湖人士,很难不吸引别人的注意。
过了一会儿,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两人低声的交谈传到曾浪的耳朵。
“哥,找到那狗贼在哪里了吗?”
“找到了,住在宣武门附近,由几个厂卫狗贼保护着呢!还有几个护院!”
“哥,咱爹的仇不能不报!”
“哥知道,除了咱爹,还有咱整个村子五十多口人命……”
“哥,想好怎么动手了吗?”
“嘘,回去再说……”
听到这里,曾浪有些稀里糊涂,根本不知道这对兄妹在说些什么。
什么报仇?什么动手?
而就在此刻,只见那浓眉汉子扫了大堂里各处桌子一眼,然后就带着他那个断眉的妹子走了。
曾浪看着两人上楼,才意识到这对兄妹居然和自己一样,也住在这家客栈。
兄妹俩刚才的谈话,很有问题啊。
好像要杀谁,报杀父之仇。
曾浪摇了摇头,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完泡茶,又叫来小二,做了一份排骨浇饭,另外又要了一份枣仁泡茶,带回楼上房间去了。
一打开房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忽然耳边响起一道窸窣碎步声,有人朝自己急奔而来……
然后他就发现被人掐住了脖子。
“咳咳……”他快喘不上气了。
“你、你是谁……想干什么……咳咳……”
那人松开了手,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怎么是你?”
这时曾浪也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幽香,那是金木兰娇躯特有的味道。
“木兰,你掐我干什么?”
黑漆之中,有了光亮,随即,一盏盏灯亮了起来,金木兰一身黑衣,出现在屋子里。
她纤纤素手指了指自己被铺,道:“屋里进贼了,是不是?”
“没有啊……”
曾浪不知道她为什么那样说,难道刚才她把自己当贼了?
金木兰用手抖了抖被铺上自己的一套衣裳,细眉蹙起,咬了咬下唇道:“该死的采花贼!居然在我衣服上流口水……”
“呃……”
曾浪差点窒息。
好像这事儿……是自己干的?
不能说,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于是,曾浪便迅速去翻了翻她的枕头,故作惊讶的大叫:“哎呀!我藏在你枕头下面的十两银子也不见了!”
“你说什么……十两银子不见了?”金木兰水瞳睁得大大的,显然比他更惊讶。
“你为什么要藏十两银子枕头底下嘛!这下好了,没了……”金木兰扶额道。
“我这不是怕你身上没钱嘛!我本来藏着给你花的,临走时太急了,忘了告诉你……”
听了曾浪的解释,金木兰咬唇薄怒,气得坐在了他床上,皱起眉头,娇嗔道:“十两银子就这么送贼了,你是不是傻啊……”
曾浪笑了,笑得很开心。
“哎呀,不就十两银子嘛!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好郁闷的,你看看,我给你带了晚饭,你吃点吧?对了,我再给你二十两。”曾浪将盒子里的饭菜取出,放在专门的食桌上,将泡茶一并拿出。
见曾浪这么贴心,金木兰心里顿时气消了一半,但一听到他说要给自己二十两,顿时冷着脸道:“我不要你的钱。”
“是哦。你能自己抢。”
“你……”金木兰剜了他一眼。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明天出去记得把窗子关好嘛!吃饭,吃饭!再生气就不好看了!”曾浪腆着脸哄道。
看着金木兰吃了晚饭和泡茶,曾浪对她说道:“今晚要不就你睡床吧?我睡桌子。”
金木兰摇摇螓首:“不用了。”
“睡桌子冷,会着凉的。”
“你不用管我,管好你自己吧。对了,今天考得怎么样?”
“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金木兰看着他。
“还行就是还行的意思啊,需要考三场,又不单看今天这场。哦对了,你上次说朱富的住所在哪来着?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能安全脱身吗?”
金木兰点点螓首道:“在宣武门附近,有不少厂卫的走狗保护他!现在还没找到机会动手!”
“等等,你是说……在宣武门附近?”
“对,怎么了?”
曾浪想起刚才在楼下大堂吃饭时那对兄妹的交谈,顿时明悟,原来那对兄妹也是要去杀这朱富。
“没什么,我们睡觉吧。”曾浪猜测金木兰也不会想跟这对兄妹合作,便懒得跟她说了。
吹灯,睡觉。
可不一会儿,金木兰那里就又传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而且她的被子好像在翻动着,她的娇躯仿佛扭动着……
曾浪忍不住开口问道:“木兰,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