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了,请问这里是冯府吗?”小明站在门前,彬彬有礼的问道。
“啊……是,敢问您三位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年老男子颤声问道。
“我们是警察。”皇甫毅拿出自己的警员身份证,举到在老人面前,让他看清楚。
“哦,原来是长官们啊,不知三位前来,有何贵干?”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将院门大开。
“我们是想了解点情况,事关十二年前,您家走失的孩童一事。”皇甫毅语气温和。
“啊?!怎么?是有消息了是吗?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终于找到了?!”老人顿时显得有些激动。
“您先听我说,我们只是先来了解一下情况。”皇甫毅多少有些尴尬,连忙解释着。
“哦,我们家主人当时就报了案,在那之后不知道来过多少警察,可是啊……,咳,再说该问的在你们之前来的那些人都问过了,该说的我们也都早就说清楚了。这些年都过去了,还了解个啥……?”老人失望的神情溢于言表。
“老人家,能先让我们进去再说吗?”白靖阳上前半步,温言道。
“啊,好,好,请进、请进。”老人佝偻着身子,头前带路。
绕过影壁墙,三人一路来到了前院,只见院中坐北朝南的正房三间,东西两侧厢房各三间,一棵近两丈高的枣树栽在院子西北角,微风一起,树叶沙沙作响。
老者一边客套着,一边将三人引进了正房,“几位稍坐,我去请太太出来。”说罢,便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皇甫毅环视房中,只见屋内摆设简单,桌椅也都略有残破,但打扫擦拭的确是异常干净整洁。正在此时,只听屋外脚步声响,老者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婆子打扮得中年妇人。
三人连忙起身,齐齐看向来人,只见中年女子虽穿着简朴,但姿态端庄,面色淡然。
“三位长官大驾光临,招待不周,还望见谅,请坐、请坐。”女子的声音很是悦耳。
“您是?”皇甫毅目露疑惑。
“她是洪妈,是我们老冯家的管家。”老者一边上茶,一边说道。
“我娘家姓洪,我原是我们太太的陪嫁丫头,现在家里人口不多,就由我管管杂事。”洪妈说话很是爽利干脆。
“哦,那冯家太太呢?”白靖阳轻声问道。
“太太她,咳,最近身子又不大好,这两天已经起不来床了,刚在后院听说有长官登门,我就过来了,诸位有什么想问的,问我也可以,我在冯家也有十七八年了,或许能帮上些忙。”
“原来如此……你家太太是……?”皇甫毅看着洪妈,心中暗自思量。
“旧疾复发,每年总要病上几场,自打两位小小姐那一年走失了,太太就病了,这些年一直调理着,但也没见大好。”洪妈面露哀伤,双眼微垂。
“我们今天来,就是想问问关于十二年前那件走失案的情况。”皇甫毅见此情景,心有不忍,缓缓地说道。
“说起来,这日子过的也是真快,一眨眼都十多年了,可是对于我家太太来说,那可是度日如年啊。那一日的情景,我至今也还是历历在目……”
元宵之夜,冬寒的大地上,呼啸的北风渐渐隐在喧闹的人声中,夜色初降,皓月升起,满眼的火树银花、彩旗招展,让人目不暇接。月色下,上千盏形态各异,颜色不一的彩灯交相辉映,远远看去,星星点点仿若一片五彩的光海,缤纷闪烁,恍如白昼。
忽的,细密的雪花从天而降,盈盈的打在各式的彩灯之上,更显晶莹璀璨。飞雪漫天,素裹银装之下,此时的省城别有一番动人的滋味。人潮越来越密,看灯的人们忽左而右、忽东到西、忽南向北,谁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拐了多少个弯,饶了多少个圈,只感到眼花缭乱、新奇异常。
灯海锦簇,人头攒动中最开心和兴奋的还要数小孩子们,只见他们穿着新衣,或被自家大人抱在怀中;或一手举着糖人,一边牵着父母长辈的手,蹦蹦跳跳。猫儿灯、狗儿灯、羊羔灯、蟋蟀灯、大象灯、娃娃灯、葫芦灯、西瓜灯、走马灯、蝴蝶灯、玉兔灯、孔雀开屏灯、三战吕布灯、哪吒闹海灯、子牙封神灯、大闹天宫灯,色彩艳丽、形象逼真的诸色花灯,仿佛将人置身于神话世界。孩子们笑着叫着,开心的在家人身边撒着无忧无虑的娇。
耀眼的灯光之下,卖拳头、耍杂耍的、医卜星相、拉西洋景片的、卖山楂膏糖、叫卖馄饨元宵的,人声鼎沸,喧嚣异常。小东门牌楼前,左侧的一块空地被人群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挤进人群,往里观瞧,只见一大块麻布上整齐的摆放着刚从烘房里搬出不久的梅花盆景、法华牡丹、艳红的芍药、大朵的菊花,还有含苞待放的百合,每一盆都价值不菲。
穿过小东门,走过河心桥、玉堂楼、贺家栅,一路灯海花山,直到昌邑大街,而街中心此刻更是人流如织,人潮包裹的中心一只足有一十八节的龙灯,赫然挺立,三十六名稚童,粉妆玉琢,正身着统一的彩衫锦裤,双手捧着龙脚,踩着锣鼓的节奏,翩然起舞。而两旁踩高跷、耍狮子、划旱船、扭秧歌的也是热闹非凡。
冯家夫妇带着洪妈和另一名仆从,领着一双四岁的女儿,也在人群中挤来看去。忽的,啪的一声厉响,远处一支烟花腾空而起,在墨色为底的夜空中咋然而裂,一朵硕大的绚烂花朵顷刻间璀然盛开,紧接着红白黄蓝诸色的火花依次在空中绽放,人潮瞬时沸腾。冯家的一双小女儿,也叽叽咋咋的闹着跑上前去。冯家夫妇正要将女儿们拉回,却被后面不断赶来的人群裹挟着,好悬跌倒,等二人被何氏和另一名仆人扶住站稳,再定睛一看,四周此刻却早已没了一双女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