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就这样僵持在一起，不过目下的局势对张森等人极其不利，因为夏江的亲卫很快就会赶来，紧接着便是孟奢的数万西凉军。

    士孙瑞见时间拖得太久了，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凑到夏江耳边低声说道：“你以为我是怕死才在这儿陪你僵持的吗？我告诉你，我就怕我的死没人看见，若是我的死能够唤醒大周的百姓，死而无憾矣！”

    说完，一用力，在夏江反应过来的时候，撞上了脖子边上的剑。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了夏江脸上，夏江本能的往后一躲，士孙瑞的身躯没了倚靠，无力的倒在地上。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夏江、张森、黄挽、杨赞，他们都想料到，士孙瑞如此的决绝。

    他们当然料不到，张森等人仅仅只是怕夏启败亡后，论功行赏没有他们，但是士孙瑞却是凭着自己对大周的忠诚做这件事。

    不过他们与士孙瑞交好，友人之死确实也让他们心中泛起了悲伤，张森大喊道：“杀！”

    就在这一瞬间，夏江的亲卫也到了，与这些关东军战在一起。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一名关东军士卒，在混战的时候悄悄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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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时分

    刘瑞在书房中看着书，九公走进来禀报道：“家主，关东军里的细作回来了，说有要事禀报。”

    刘瑞眼睛一亮：“快让他进来。”

    九公答了一声：“诺！”然后冲外面一招手。

    从外面走入一个细作，身上还穿着关东军的服饰，他跪下说道：“主公，张森、杨赞关东军攻入城内与黄挽、郑公业汇合，已经进入皇城。”

    刘瑞脸上毫无波动问道：“士孙瑞呢？”

    死士说道：“士孙瑞为夏江挟持，为了不让张森等人有所掣肘，已经自尽了。”

    刘瑞和九公都一愣，九公连忙问道：“怎么会呢？”

    死士刚想回答，刘瑞抬手打断道：“你先去换衣服，到大院集合。”

    死士退下之后，九公问道：“要提前行动吗？这样或许可以救他们。”

    刘瑞想了想说道：“救还是要救的，不过不急，我要等沈齕带着京营去救，京营虽然烂，但是要比杨赞手下的三千老弱好些，现在嘛，我还是要去看看天子。”

    说完向外走去。

    来到庭院，整个庭院站满了黑衣黑甲的死士，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寒气令人生畏，数千人站在一起所散发的杀气，让整个庭院犹如堕入寒冬。

    刘瑞走到这些死士面前，他也是黑衣黑甲，披着一个黑色的披风，丝毫不为他们身上的杀气所影响。

    他站在台阶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夜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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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师京营又称三大营，包括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五军营分为中军，左、右掖和左、右哨。

    军士除来自京师卫军外，又调中留守司及西园校尉马步官军轮番到京师宿卫和操练，称为班军。

    三千营由三千骑兵组成，分五司，分掌皇帝的旗、舆服、兵仗金鼓、御用宝物等，其下亦分中军，左、右掖，左、右哨。

    神机营掌管各种战争器械，精通其制作、改进与使用。

    三大营建立之初，本是京师军队的支柱，大周明帝陈凌在位期间，由于朝政腐败，营帅贪残无能，京营战斗力每况愈下。

    沈齕看着眼前发三大营的营门，有些感叹，曾经为军中支柱的三大营，如今竟成了这个样子。

    只听沈齕沉声吩咐道：“都听了，冲进去，将人全部押出来。”

    骧骑营的士卒全部下马，冲进了大营，京营的士卒许多还在睡梦中就被撤了出来，然后被赶到了校武场。

    沈齕一袭黑甲白袍，站在讲台之上，眼神冷冰冰的看着底下的京营士卒。

    这些京营士卒有的还揉着眼睛，有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更有甚者眼神看错就是麻木的。

    沈齕愣了好一会儿，吐出一句话：“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

    然后他上前喊道：“我乃贞亭侯麾下大将沈齕，找你们是要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找回尊严的机会。”

    听了沈齕的话，底下的士卒开始交头接耳，让沈齕见识了什么叫嘈杂，就如同数以万计的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

    沈齕吼了一声：“肃静！”

    吼声如同虎啸山林，让这些士卒有些胆寒，顿时肃静了下来。

    沈齕问道：“本将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跟着我去皇城除国贼，杀奸佞，去了你们可以找回你们身上失去的尊严，不愿意去的，我可以不管你们，让你们在这自生自灭。”

    人都有血性，只是经过一些事之后，血性会埋在最深处，而如今沈齕给他们的选择，让他们的血性再次觉醒起来。

    这些士卒们开始零零散散的喊道：“将军，我们愿意跟随将军！”

    “将军，我们愿跟随将军除国贼。”

    经过嘈杂之后，这个在此知道了什么叫做骚乱，他再次忍不住大喊了一声：“肃静。”

    当再次安静下来之后，沈齕说道：“拿好自己的武器，随我向皇城进发，除国贼，诛奸佞。”

    “除国贼，诛奸佞！”

    “除国贼，诛奸佞！”

    “除国贼，诛奸佞！”

    终于，京营士卒的喊声在骧骑营士卒的带动下响彻天际，仿佛要震破那无边无际的黑夜。

    沈齕向身边的传令兵说道：“发信号！”

    传令兵将响箭点燃，弯弓搭箭，对准上空，手一松，响箭犹如一颗新星冉冉上升，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而在庭院内等待的刘瑞，看到夜空中那一点亮光，眼前一亮，看向面前的死士，眼神变得愈发坚定。

    他走到大门口，推开大门，而这些死士齐齐转身，面向他。

    他转过身对他们说道：“我不识诸君，诸君亦不识我，然我们的荣辱兴衰，早已绑在一起，今日若胜，刘瑞将以国士待诸位，若败，刘瑞将同诸位一起，长眠于此。”

    死士们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大声喊道：“愿追随主公！”

    “愿追随主公”

    ........

    只听刘瑞说了一声：“出发！”

    他带头搜出大门，身后的死士紧随其后，簇拥着他走入夜幕。

    数千人一起踏在地上，地面发出微微的颤抖，刘瑞带着这数千死士，缓缓地走向了前方那无边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