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扬州盐运使张果林府邸。
张果林正搂着自己粉嫩可人的小妾憨憨大睡。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他。
“谁啊,这么晚了来扰老子的清梦!”张果林气的不行,大声斥责道。
“老爷,老爷,快醒醒,大事不好啦,总督府那边来人啦!”
“什么!”张果林连忙惊起,胡乱穿了些衣服就跑去开门。
门被打开,是自己老管家站在外面。
“他们人呢?”
“人都闯进来啦,拦都拦不住,一进来就胡乱地到处乱翻,也不知在找些什么?”
“快,去看看!”
张果林跟着老管家一路快步走到厅堂,果然见到不少衙役在翻箱倒柜,厅堂正中,满满地堆着自己收藏的古玩字玩,金银瓷器。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张果林大怒,对一众衙役呵斥道。
马上,一名似领头的人物出现在张果林面前。张果林见过他,这人叫陈岩,好像还是总督陈渊的亲属。
陈岩上前一礼,对张果林道:“张大人,这么晚来打搅你,实在有些抱歉,今晚有总督府差役到醉青楼查办案件,撞见贵府公子在内。我们将此上告了总督大人,大人听后甚为气恼,所以特命我等又来张大人这查证一些事情。”
张果林觉得新鲜,他还从未听过有儿子嫖妓查到老子头上的,于是问:“吾子尚幼,纵是放浪风流了些,也没有触犯朝廷法度吧?何故使你如此大动干戈,深夜搜查本官宅邸?”
陈岩笑了笑,说:“公子风流,自然是算不得什么事,但他却在青楼院中,豪掷千金,为区区一妓女,花费一万两白银。大人居从三品之位,每月俸禄不过三百多石,名下又没有什么产业,到底哪来这么多银子供公子挥霍?”
“啊!”张果林听后大感大妙,气血上涌,头晕目眩,差点都有点支持不住。
“那竖子现在在哪?我定要打死这个不孝子!”张果林愤恨道。
“公子现已收押到了牢中,不过我想大人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话刚一说完,就有一衙役捧一账目跑了过来,对陈岩说:“头,我们找到了,这是在张大人书房中搜出的盐本账目,与本司拿到的账本大有出入,应该为罪证无疑了!”
陈岩随手抄来翻了翻,然后道:“张大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
张果林一案落幕,其中涉及钱财数目之大超乎陈渊的想象。
张果林为官十五载,在扬州作盐运使就超过六年,在此其间,他以权谋私,侵吞盐税约三十万两,又受收贿赂约十五万两,总计白银四十五万两,可谓一大巨贪!
除此之外,总督府衙差还在张果林家搜出了一本他与其他官员财务往来的记录,牵扯南直隶北地官员数百人,当中银钱不下百万。
对于这些人,陈渊是一个都没打算放过,凡在南直隶他能管的到的地方,他都一一将其全部拿下。而北地之官,他也上书崇祯,要求严惩不待。
一时间,整个南北两地官员都为之震动。一场由下而上的反贪风暴正在展开。
北京,紫禁城。
崇祯帝正与大臣们在平台举行例行召对。
今天召对的主题,洽与陈渊有关。
御史崔成秀首先对奏,:“陛下,臣起奏弹劾南直隶总督陈渊,假借职权,打击政敌,肆意构陷,残害百官。”
马上又有御史站出,:“陛下,臣也要弹劾妄臣陈渊。其在江南广结复社,大有结立朋党,图谋不轨之嫌。”
……
接连四五个朝臣站出,全是弹劾陈渊的,所弹劾内容也各不相同,什么残害朝廷命官,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形乖意张等等,说什么的都有。
大家一改平日针锋相对的气氛,全都“同仇敌忾”起来,连被认为同属一党的周延儒一派人马都站了出来,剑指陈渊。
陈渊这次的确是损害了太多人的利益,所以才引的这么多人来一起攻击他。
但这也是陈渊所希望看到的,他知道,朝中大臣越是攻击他,就越是证明他的无党立场,崇祯帝也就越会支持他。
情况果然如陈渊所设想的那样,当大臣们一个个抨击他的时候,崇祯却是纹丝不动,只是不断翻看着奏折。
“陛下,陈渊目无君上,肆意妄为,实在有负皇恩,臣力请严惩陈渊,以正朝纲!”
“呯!”崇祯突然将一封奏折狠力地拍到案台,发出惊人脆响。
“连着三日,本本奏折攻击陈渊,堂堂对奏攻击陈渊,你们有完没完!”
“陛下!”众臣惶恐,连忙跪下齐呼。
“还什么结党营私,我看最结党营私的就是你们!”
“陛下,臣等确无结党营私之举,是陈渊,是他……”
“够了!”
崇祯已经有些不太耐烦,于是索性便将皮球踢给内阁次辅温体任,“温爱卿,你说这事该当如何处理?”
崇祯让他来回答,自然是因为温体仁最懂自己的心意。但温体仁却既不想帮助陈渊,也不想与众臣为逆,便出列说到:“陈渊在南直隶到底是在尽心竭力的办差,还是在行不当之事,此朝中诸臣与陛下都无从得知,臣建议不妨派人南渡,实地调查一下为好。”
崇祯早在陈渊身旁安插有人手,他自然是比朝中大臣要清楚陈渊到底在干什么的。
不过在大臣身边安置耳目并不是明君所为,他也不好直接告诉朝臣,于是为了堵住朝臣们的嘴他也只好听从温体仁的建议了。
“既然如此,那便置一监察御史南下吧,不过却是不能从你们当中找,得找一个当中人才是。”
温体仁马上接腔:“臣认为东厂吴詹吴公公聪智过人,善于观色,是最合适的人选!”
让太监充任监察御史?这不明显恶心人嘛!众臣窃笑,以为顺便侮辱一把陈渊也好,于是纷纷咐意,让吴詹南下。
崇祯也想用身边的太监,既然温体仁提出了,众臣又同意,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