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满脸胡渣的男人大发雷霆，一巴掌掴在小娥脸上，小娥衣衫不整，跪在地上不断哭泣。

    可男人却破口大骂道。

    “臭婊子，死婊子。”

    众人一下围了过来。

    老鸨道：“大爷，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您可多担待。”

    男人怒视老鸨，喝道：“你们的婊子都死光了吗？为什么给我找了最下贱的一个，这他们晦气。”

    老鸨一下死死盯着小娥，手中一条皮鞭一下抽在小娥身上，大骂道：“叫你惹大爷生气，还不快向大爷道歉。”

    小娥面含泪珠，跪在男人面前，哭泣道：“大爷，对不起。”

    “大爷，对不起。”

    男人一脚踢了过去，小娥一下滚出很远。

    男人一口吐沫星子吐在小娥脸上，扔出一锭银子在地上，小娥爬着向前，想要去捡起银子。

    可男人哈哈大笑！

    “贱人就是贱人！”

    一下夺下老鸨手中皮鞭，使劲儿抽在小娥身上，小娥一下疼痛的缩成一团。

    阿三就站在她身边，可是阿三不能帮助她什么，小娥已经晕倒，可皮鞭仍在无情的鞭挞。

    阿三一下护住小娥，皮鞭一下，又一下的抽在阿三的身上。

    男人大喝道：“难怪这个女人如此犯贱，原来一个倒屎倒尿的人也上过。”

    男人使多大的劲儿的说话，就使多大的劲儿抽他，越抽越得意。

    直到男人手抽累了，皮鞭也已经不在是皮鞭的时候，只剩下一截短的握把。男人又扔出一锭银子，得意的出了门。

    阿三捡起银子，放到小娥的手里，而小娥仍然在不断抽泣，死死的捏着银子，弱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老鸨看着皮开肉绽的阿三，安慰道：“阿三，你去休息吧。”

    阿三问道：“那她呢？”

    老鸨笑了笑！

    “她还要去招呼客人。”

    阿三不解，又问道：“不是每个人都讨厌她，恨她吗？为什么还要她去招呼客人。”

    老鸨邪魅的笑道：“最贱的婊子当然要去招呼特别嗜好的男人。”

    随即指了指门外站着的几个大汉，每个身高九尺，一脸凶煞，一只手臂比阿三的大腿还粗。

    “你看见他们了吗？我们这儿的姑娘没有一个敢去招呼他们，只有小娥，她能让这三个人玩高兴。”

    阿三看着三个大汉，目中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老鸨踢了一下缩成一团的小娥，喝道：“还没死就去给我把那三个大爷招呼好了，不然有你好受的。”

    小娥不停地抽搐，不停地摇头，这时候她只有抱着阿三的双腿，渴求再找到一点儿安全感或是安慰。

    哭红的双眼看着阿三，拼命的摇头，老鸨不耐烦的又踢了她两脚。

    阿三一眼盯着老鸨，老鸨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喝道：“阿三，你别帮她，否则你也别想再待在这里。”

    阿三不闻不顾，直抠抠的看着三个大汉，三个大汉等的有些许不耐发，走了过啦，一下拉起小娥，就如同拎着一只绵羊一般，不管绵羊如何挣扎，总是挣扎不掉。

    小娥埋怨的看着阿三，他恨他，开始给了自己希望，现在却又让自己希望破灭，或许他本就不应该指望一个废物去解救她自己。

    ……

    “哈哈哈！”

    ……

    三个人的笑声传的很远很远，也已经传到了阿三的心里，阿三却始终迈不出一步。

    老鸨呲道：“阿三，你回去休息。”

    阿三仍然没有动，只是待在原地，听着一声声的惨叫。

    理智告诉他，他不能立刻就去杀了这三个人，杀了他们，自己无所谓，那么这个无辜的女孩儿该怎么办？

    ……

    夜已深。

    声音也安静下来，所有的挣扎都已经消失。

    外面人来人往，吵闹无比，可阿三这时候就同屋内一样安静。

    三个大汉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阿三，朝着阿三吐了一口唾沫。

    “真他妈晦气！”

    “就是，就是。”

    三个人走了出去，阿三立马冲进屋里，只见一片狼藉。女人沉沉的躺在床上，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从眼荚滴落。

    阿三没有说话，捡起女人的衣服，一件一件给她穿上，女人什么话也没有说，手里始终攥着几锭银子。

    过了许久！

    阿三道：“就为了这两锭银子，出卖自己肉体和灵魂，值得吗？”

    小娥笑了笑，笑意中更多的是无奈，反问道：“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躲在女人窝里倒屎倒尿又值得吗？”

    阿三不在说话，小娥也不再说话。

    小娥递出一锭银子放到阿三手里，阿三没有接过银子，这不是自己该得的，他不能收下。

    小娥又收回银子，轻轻的抚摸着阿三皮开肉绽的后背，阿三闭上双眼。

    小娥突然道：“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再待在这里，我这里有钱，也后我们去买块地，怎么样？”

    小娥恳求的看着阿三，阿三道：“不行，我养不活你。”

    小娥道：“大不了我再去卖，我可以养你，谁让你救我过，你在意我呢？”

    小娥紧贴着阿三的耳朵，吐出一丝丝的热气。

    阿三一下站起来，喝道：“我不需要，你给我滚。”

    小娥哭泣的拉着阿三，道：“我只是个婊子，每日都要被这三个大汉的摧残，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而且就连你也看不起我。”

    阿三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抬起桌子上的酒，咕咚咕咚的给自己灌了两口，却一下吐了出来。

    这是他喝最少的酒，而吐的最厉害的一次，几天前的食物都被自己吐了出来，整个人如被掏空一般。

    从此阿三一直躺在木板上三天三夜，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做。每个人都以为他死了，可是当你走近他时，阿三突然就会睁大双眼盯着你，让你毛骨悚然。

    直到有一天，阿三晚上又一次站在小娥的屋子外面，三个大汉似乎感觉很满意，出来朝着阿三扔出一锭银子。

    从哪之后，阿三离开了，而那三个大汉也再也没有回来过。

    很多人都在议论是阿三杀了那三个大汉，逃命去了。可有人觉得阿三杀不了那三个大汉，阿三被三个大汉杀了，大汉可能也觉得小娥不在能满足他们了，所以从此没再来过。

    “阿三没有死，死的是他们。”

    小娥紧闭双眼在神龛前默默地祈祷，眼泪却慢慢滴落再地上。

    ……

    阴风阵阵，凉意袭来，空寂惨淡。

    荒芜一人。

    ……

    阿三此刻躺在一颗古树下，古树下与他一起躺着的是一尊石佛，石佛不会饥饿，但是阿三会。

    狼也会饿。

    树林里，此刻已经有两匹狼盯上阿三，阿三将是它们的猎物。

    两匹狼要杀一个饿极了的人，这本事一件要狼命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树林里窜出一个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拼命的哭泣，不停地叫喊：“姐姐，姐姐。”

    阿三仔细一看，男孩儿手中一支小木棍，不停地敲打着地面，双眼空洞的望着前方。

    两匹狼转而盯着男孩儿，一步一步，静悄悄的靠近男孩儿，小男孩儿却什么也看不到，仍然哭泣的叫着姐姐。

    两匹狼已经离男孩儿很近，只需要一扑，小男孩儿就会立马死在狼的青面獠牙下。

    可阿三速度极快，一瞬间就已经护住小男孩儿，两匹狼一下咬去，却发现根本咬不动阿三。

    当阿三转身死死的盯着两匹狼，眼神杀气腾腾，一切都变了，就连这两个凶残的畜生见了也极害怕的仓惶逃走。

    小男孩儿一下推开阿三，哭泣道：“你是坏人，你抱着我干嘛，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坏人。”

    阿三不解，问道：“你难道不是男人。”

    “不是，我只是个男孩儿。”

    阿三差点儿笑喷出来。

    阿三不再问，转过身，一摇一摆的往前走去。

    小男孩儿突然跟了上来，急忙叫道：“你叫什么？我叫小德。”

    阿三仍然往前走。

    小德一下跌倒下去，趴在地上呜呜的哭道：“姐姐不要我了，你也不理我了。这儿好黑，我好害怕。”

    阿三终于回过头，他不忍心看着小男孩儿一个人在这里，何况这里还有狼。

    “我叫阿三，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小德哭泣道：“我住在前面的村子，我姐姐已经三天没有回来过了。”

    阿三没有说话，跟着小德走在后面。

    小德一边用木棍敲打地面，一边朝着前面走，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回去的路也许他走过许多次了吧。

    小德一边走一边回头，虽然他看不见阿三，可还是回头。

    “我姐姐可漂亮了，心地也特别好，她为了我在一个大户人家做婢女。”

    看着小男孩儿笑嘻嘻的表情，阿三也似乎有一点儿的高兴。

    阿三道：“哦！”

    小德又道：“可是她三日没有回来了，东西也吃完了，我现在好饿。”

    阿三没有说话，他这会儿自己也很饿。

    “咕咕咕……”

    阿三和小德两个人肚子开始不停地叫唤。

    小德道：“阿三，你也饿了吧！”

    阿三道：“嗯！”

    小德又问道：“阿三，你会武功吧！”

    阿三顿了顿，道：“不会。”

    小德显得有一丝丝的失落。

    阿三道：“可是我吃过很多好吃的，我讲给你听。”

    小德吞了吞口水，道：“好呀！好呀！阿三你快讲。”

    阿三道：“你吃过叫花鸡吗？”

    小德摇了摇头。

    阿三道：“叫花鸡就是将新鲜的鸡肉中放入上百种上好补药，再用泥包裹住外面的肉，用火烤三个时辰。等到烤好的时候，里面香味十足，味道肥而不腻。”

    小德与阿三同时咽了口口水。

    小德道：“我最喜欢吃烧鸡了，每次姐姐回来都会给我带烧鸡回来。”

    阿三道：“嗯！这次也一定会给你带烧鸡。”

    阿三一路走，一路讲着各种美味，两人似乎也不觉得饿了。

    ……

    说话间已经来到一间木房子前，小德笑道：“这里就是我家了，我平时都是和姐姐睡在一起，可是姐姐没有回来，你和我睡一起吧！说不定姐姐明天就会带好吃的回来。”

    看着狭小的房子，远处的庙宇，阿三来过，是浪子带他来过。

    ……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

    阿三又一次看到了挑粪大汉，身高体壮，别人都叫他二愣子。

    二愣子看见了阿三，上前道：“阿三，你也住在这里？”

    阿三还没有回答。

    二愣子又道：“我之前去找过古大侠，古大侠说你找了一个好差事，恭喜你呀！”

    阿三道：“谢谢！”

    二愣子又挑着挑子一步一摇的往前走去，太阳火辣辣的照在他那黝黑的身上，只留下肩上一条雪白的痕迹。

    ……

    夜渐渐地深了！

    阿三与小德躺在床上，小德拼命的裹着被子，他显得特别冷，不过睡的很香。

    叽咕！

    门慢慢打开，一个女人静悄悄的走了进来。

    阿三知道是小德的姐姐，也就假装睡着，不敢露出一点儿的声音。

    女人似乎没有发现阿三，又似乎知道床上躺着两个人，可是她很累，很冷，刚进屋就躺在小德的另一边睡着了。

    直到一丝阳光穿透木逢时，小德已经打开了姐姐带回来的烧鸡。

    阿三坐在桌子旁，小德的姐姐从外面洗完小德的衣服回来。

    阿三这才发现她是小娥，小娥就是小德的姐姐。

    小娥认出了阿三，会心一笑。

    小德道：“阿三，这是我姐姐，她可厉害了，每次回来都给我带最爱吃的烧鸡。”

    阿三道：“我叫阿三。”

    小娥道：“我是小德的姐姐，叫我小娥就好。”

    小德显得十分高兴，朝着姐姐喊道：“昨日我去找你，遇到了他，是他送我回来的。”

    小娥道：“谢谢你！”

    但是小娥的眼睛却不敢再看阿三一眼，阿三也不敢再看小娥。

    虽然都没看对方，可这狭小的屋子却能清晰听见对方的心跳。

    小德双手摸着鸡腿，一下扯了下来，递给阿三，道：“阿三，这个给你。”

    阿三接过鸡腿，眼睛却看着这个瞎了的小男孩儿。

    小娥道：“小德，也后叫他哥哥！”

    阿三问道：“姐姐，你不是说男人都是坏人吗？”

    小娥道：“他却是个好人。”

    阿三道：“哦！那好吧，我以后叫他阿三哥哥。”

    小德吃的很快，吃完了总是吵着要去外面玩儿，可是没过多久就已经熟睡在阿三的肩上。

    小娥深情的看着阿三，道：“谢谢你救了我。”

    阿三没有说话，继续一步一步往前走。

    小娥又道：“我也后都不回去了，这次我也是偷跑出来的，你会帮我的吧！”

    阿三看了看小德，心里却说不出的感觉，或许上一辈子，他们真是一家人。

    小娥道：“我们一家本来生活的很好，可是有一天一只蒙古军队从家乡经过，父母都死了，我带着弟弟一路逃亡到这里。”

    阿三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我们一起走，然后找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我这里有银子，我们可以买一块地，从此过上男耕女织，安静的生活。”

    阿三看着眼前的女人，又看了看熟睡的小德，不禁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