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雄拿起骰盅不停地摇,踢嗒踢嗒的骰子碰撞的声音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啪!”
骰盅一下倒置在案桌上。
耶律楚雄笑了笑,他显得有些许的得意。
人人都知道他嗜赌,而起九赌九输,却不知他只是不愿意赢,不愿意养一群废物。
这个赌场正是耶律家开的,而耶律楚雄管理整个赌场,这就足以说明一切。
在他眼中,就算是通过三关,前面九个人都是废物,只有眼前这个人,他势在必得。
“猜大还是猜小?”
“猜大,而且是豹子。”
浪子很并不会赌,而且他讨厌赌。
可是他现在在赌,而且他相信第一次耶律楚雄会开豹子。
耶律楚雄问道:“你看的透骰盅?”
“看不透,但是我看的透你。”
“哦!”
耶律楚雄又道:“不知你还想要黄金否?我愿意再出百金与你赌。”
浪子道:“你愿意出钱,我就愿意与你赌。”
众人的脸色已经不住惊叹,阿三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兽人王此刻在人群中已经扭曲,他不懂,为什么耶律楚雄不要自己,反而为了一个怪人如此执着。
“踢嗒踢嗒!”
……
“啪!”
骰盅再次倒扣在案桌上,耶律楚雄又笑了笑。
“猜大还是猜小?”
浪子已经看不透他的想法。
“猜大。”
耶律楚雄脸上不再整定,问道:“你若是去赌,你一定是个长胜的人。”
这句话如果是别人说会让人觉得只是奉承的话,可是现在却出至耶律楚雄的口中,让人不得不信。
浪子道:“我不喜欢赌。”
耶律楚雄道:“这次你又赢了。”
三个五点,十五大。
众人唏嘘!
“我愿意再出一百金与你赌?”
浪子起身,看也不看耶律楚雄,道:“事不过三,今日我不赌了。”
耶律楚雄冷冷道:“人只要上了赌桌,赌不赌不是由自己说了算的。”
两三个大汉已经堵住大门,浪子道:“看来不赌不行。”
耶律楚雄道:“不赌不行!”
浪子又坐了下来。
……
骰子第三次响了起来。
直到啪一声,众人死死的盯着骰盅。
“猜大还是猜小?”
浪子不知道该猜什么?
突然只听到外面一群人围了上来。
“浪子已经是我完颜家的人,你耶律家还敢和完颜家抢人吗?”
声音一说完!
只见一身材魁梧,腰大体肥,皮肤白净,一看就是女人堆里养大的男人。
身后几个女人,个个貌美如花,却都手持宝剑,一脸正色,没有一丝女人该有的妩媚。
耶律楚雄道:“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来想干嘛?”
“我只是来接走我的人。”
“这里没有你的人,还不给我滚!”
“哟!哟!哟!好大的脾气呀,我完颜弘基还会怕你吗。”
耶律楚雄道:“你完颜弘基不怕我,我难道会怕你吗?”
完颜弘基看了看浪子,问道:“你就是在我望月楼八胜的浪子古月。”
“是。”
“那好,你和我走吧!”
浪子不再说话,而是朝着外面信步而走。
“你说带人走就带走,当我是什么人了。”
只见几十个人围了上来,手中明晃晃的大刀片子,一脸凶煞之气。
“妈的!大家上。”
完颜弘基喝道。
战斗一触即发,直到绷紧的箭弦一下断开。
完颜弘基身后的几个女人迅速拔出宝剑,已经挡在他的前面。而耶律楚雄的人又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住手!”
一声大喝!
只见一个白须老者走上来,腰缠锦绣琉璃绦,头上一顶黄金冠。
众人见了立马停在原地!
“既然他是完颜家的人,那么你带走吧。”
完颜弘基抱拳道:“那么多谢老爷子了。”
随即一招手,全部退了回来。
“在下告辞!”
完颜弘基抱拳。
浪子走了,阿三也动了。
……
耶律楚雄恶狠狠的看向完颜弘基,但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爷爷,你这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你差点儿就捅出天大的娄子了。”
耶律楚雄又道:“我耶律家难道还怕了他们吗?”
“你还不明白,完颜弘基敢带那么多人来这里抢人,定然是完颜家下的一个套儿,目的就是要让我们往里面跳。”
耶律楚雄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里一惊,拿起骰盅胡乱的摇一通。
“齐山也该回来了,你回去看看吧?”
“什么?他不是去阴阳剑派学剑吗?”
老者瞪了耶律楚雄一眼,道:“你连现在最新的江湖动态都不知道,你还配当这个家的长子吗?”
耶律楚雄已经在这里待了十天,可是没有一个人来告诉他阴阳剑派被灭的事情,而耶律家想要从灭亡的阴阳剑派救出耶律齐山,也没有废多大的劲儿。
看着老者缓缓离开,耶律楚雄大喝道:“来人!”
只见一个小子走了上来。
“啪!”
一巴掌掴在小子脸上,瞬间出现五条红白分明的血印记。
“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属下知罪!”
小子虽然疼痛无比,可却不会用手去触碰,跪在地上,并不用解释,耶律楚雄也不需要解释。
“知罪就好,快去整理一份情报,然后交给我。”
“是。”
小子已经退了出去。
耶律楚雄骂到:“好你个完颜弘基,敢抢我的人。”
……
完颜弘基一下上了马车,车里一个洁白如玉的女人正坐在里面,女人正在闭目养神。
完颜弘基道:“母亲,刚才那个老头儿去了,所以……”
女人睁开眼睛,慈祥的面容下,邪魅的嘴角轻轻上扬。
“你做的很好。”
完颜弘基不明白,明明没有按照预期那的样,为什么还要讲自己做的很好。可是完颜弘基也不会问,因为他知道,有的事情母亲不让自己知道,自己就不能问为什么。
“那两个人呢?”
“按照您的吩咐,他们走了。”
女人又一下闭上眼睛,完颜弘基下了车,马车叽叽咕咕的朝前面开去。
……
大雨后,青石板的大道更加澄亮。
整条大道上就一颗大榆树,这时候显得格外生机。
不同的鸟飞到树上觅食,就注定会发生摩擦,所以树上就只能有一种鸟,获胜的鸟,聪明的鸟。
浪子有了钱就应该去浪,可他名为浪子,却不舍的花钱去浪,他喜欢把钱分给穷人。
前面的一个乞丐,看来他很苦,也受了许多难,瘦的只剩下皮包骨。
浪子扔出一锭金子,只听的“叮咚”一声,金子稳稳的落在乞丐的碗里。
前面又有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奶娃儿,不断向路人请求施舍,怀里的孩子不断地哭,可是女妇人已经没有奶水来喂养她的儿子。
浪子又走了过去,拉起女妇人的手,将一锭金子放到她手里,女妇人一下跪了下去,不断说道:“谢谢!好人一生平安。”一类的话。
……
阿三走在后面,一直跟着。
浪子回过头,终于还是递上一锭金子。
“你也后自己去好好过,别再穿的那么寒酸,也可以去好好喝顿酒。”
可阿三看着的却是浪子的衣服,一套黑的发亮的衣服,难道不寒酸,难道还很高贵吗?
浪子回头,逐渐的走远,阿三也回过头,朝着更远的地方走去。
可是阿三并没有收下哪一锭金子,他现在不需要别人的救济,他更希望哪一锭金子能够救更多的人。
可阿三要喝酒,能有酒给他喝的地方不多,而且他还没有钱。
不过阿三总该去试一试。
望春楼里面人都在懒洋洋的等待,等着时间过去,三天其实并不长,可是对于一些怀有心事的人来说,三天却很长。
阿三站在望春楼门外时,手持两颗铁珠的大官人已经看见了他,而且朝他走了出来。
大官人当然记得这个一口气喝了三壶酒的酒鬼,随即问道:“你要来这里喝酒?”
阿三道:“不!”
“那你来做什么?”
大官人转了一下铁珠,不断打量着阿三。
阿三道:“我来这里想找点事做!”
大官人笑了笑,可阿三却十分沉着,不光没笑,还很认真。
大官人道:“你若是在我这里做事,那我这里的酒还不被你喝个精光。”
阿三道:“我可以保证不喝酒。”
大官人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走吧,我不需要人。”
大官人转身已经离开,而阿三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官人站在柜台前,又看见了阿三。
大官人招呼两个小二过来,道:“你们两个去把他轰走。”
两个小二跑出去,一顿的乱骂,乱打,可阿三仍然一动不动。
大官人这会儿很生气,招呼了几个大汉,让他们去打残废阿三,并且把阿三拖去扔了。
几个大汉还没有出门,又被大官人叫了回来。
原因却很简单,因为楼上下来一个持剑的女人,正是完颜弘基的女人。
大官人不得不听,又走到阿三面前,转了转铁珠,道:“你可以进去喝酒,免费给你喝,想和多少喝多少。”
阿三却道:“我不喝酒,我要在这里做事,靠我自己养活自己。”
认真的眼神,专一的态度,这就是阿三,酒鬼阿三。
大官人一甩手,又回到的望春楼内,不过这次他径直上了二楼。
不一会儿!
大官人又走了下来,无奈的说道:“我要你了,你以后可以在这里做事,不过你需要听我的安排。”
“这是自然。”
阿三就这样进了望春楼,换上了一套灰色的布衣,整个人看起来似乎精神了许多。
不过大官人很满意阿三做事的态度,不管什么都很认真,就连擦桌子也与别人不同,别人只是随随便便一抹,而他才是擦。
——一个勤劳的员工,是每一个老板最喜欢的人才,可却不是一个讨其他员工的好同事。
大官人越来越喜欢这个阿三,他开始觉得阿三能够以一敌三,所以他开始裁员。
他先让一个笨拙的小二离开,可他发现,整个望春楼仍然井井有条。他又开始裁掉另外一个懒惰的小二,望春楼还是如往常一般。到最后大官人裁掉了三个人,阿三也成为真正的阿三,他一个人做了三个人的活儿。
其他人却看不惯他,每个人都人人自危,他们害怕阿三成为阿四,阿五…
他们有人找过阿三,让他不要做事太认真,太专注,多去想想女人和金钱。
可阿三却说自己不愿意去想,更不在乎金钱。这件事开始本来每个人都不信,可是后来他们信了阿三,他们觉得阿三就是一个劳模,更是他们最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