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里,我们睡得正香,突然院子里的老黑狂叫不止。我们都被惊醒,父亲打着手电带着我准备出门查看一下,妹妹被吓得蜷缩在母亲的怀里。
父亲先是朝门外看了看,见老黑咧着大嘴朝着鸡架的方向不停地嚎叫着,一边叫还一边在原地打转,头拼命地摇摆着,似乎是想挣脱开脖子上铁链的束缚。
“难道有偷鸡贼吗?”父亲随手操起门后的铁锹,打开门就朝鸡架方向走去。鸡架和鸭架并排摆在了院子的东侧,与老黑的狗窝正好形成了一个对角。
说心里话,我当时心里也有些害怕,对于我来说,黑夜总是充满着无限的恐怖,我就站在门里没敢朝外迈一步。
也就在我迟疑的时候,也就是这短短的数秒停顿即成为了我一生中最懊悔的一件事。
突然门外在几声鸡飞鸭叫声过后,传来了父亲“啊!!”的一声惨叫声!!
此时我也顾不得心里的恐惧了,几步就跑到了鸡架边上,只见父亲拿着的手电筒和铁锹被丢在一边,他仰面躺在地上,已经昏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就在鸡架旁的黑影里,一个白色身子的东西一闪不见了。老黑的叫声也随着那影子的消失而停了下来。
那条白色的身影并不大,看起来不像是个人,倒很像是某种动物,奇怪的是同时我还闻到了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我几乎是用着哭腔喊来了母亲,这时左右的邻居也听到了我们家的动静,都过来帮忙。
父亲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叫不醒,最后还是邻居家的大伯做主,用车连夜将我父亲送到了县城的医院,母亲也一同跟去了,留下我和妹妹看家。
我不知道父亲到底是怎么了,只记得那一夜他们都没有回来。直到清晨,邻居的大伯开着车回来了,可是带回来的却是不好的消息。
村支部书记和几个平时跟我父亲比较要好的叔叔都来到了我家,本来就不大的屋里顿时挤满了人,邻居的大伯和村支部书记坐在了炕对面靠窗户的椅子上。
邻居大伯嘴里叼着烟先开口说道:“林昊啊,你妈妈说让你收拾几件你爹的换洗衣服。”
邻居的大伯名叫林树林,是父亲的发小,在我们村里也算是屈指可数的富户了,他承包了一片山头养蚕,据说每年都有几万的收入,为了拉货方便,还买了一台二手的桑坦纳轿车。
黑灿灿的大饼子脸上长满了黑白不均的胡茬,头发也如他的名字一样的茂盛,大概有一厘米长,也像那些胡茬一样,直挺挺地立在头顶,像极了刺猬背部的尖刺。
以前每次看到他,我都想要往他的头顶丢两颗枣,验证一下他的头发是不是也有着刺猬尖刺一样的功能,可是这次我却完全没了兴致。
“大伯,我爹他怎么了?很严重吗?”我焦急地问道。
“你爹得了脑溢血了,现在正在医院挂止血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