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清的失踪让陈泽感觉到自己做事的欠缺,那就是把一个多面间谍完全推向了敌对方,其实他也想好好利用一下她,但她不吃他的这一套,特别是他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本这一行为,给温婉清下了毒想控制她,温婉清心里当然不答应他,所以他们的交谊不得不拜拜了。这是没法的事,所以几天后陈泽只能从其实方面重新入手了。
忽然想到九皇子身边的管家,那位管家好象姓陈,他圆乎乎的脸,圆溜溜的眼睛,就连那脑袋也是圆乎乎的,个子短胖短胖的,整个人看起来就象一个圆柱体。
他和温婉清在真武殿分堂哪儿会过面,他会不会知道一些事情呢?还有九皇子手下的那个婢女,沈凝梦失踪后他曾经跟着一个女人走进离真武殿不远的一个大院中,在那个大院中自己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焖翻,而当他醒来时,曾见到这个婢女。
这个婢女是有来头和背景的,听那伙人叫她“小月”。
当时他们好象是一伙的。
对!他们确实是一伙的,而且在陈泽的感觉中他们隐隐约约跟真武殿有关,那时他初出茅庐,只在武者之中他在当初有着小小的名声罢了,可是他想知道什么,结果就是一连串的追杀。
这么一想,这个问题就有点麻烦了。
九皇子身边的管家和婢女都有问题么?那九皇子呢?他们可是九皇子最为亲近的奴才。
可是凭感觉他又感觉九皇子并不是和他们一气的,虽然九皇子并不是楚皇楚天阳待见的儿子,但九皇子没有理由背叛他老子楚天阳,是不是?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九皇子身边有空子,所以早已被窥视他很久的间谍所掌握,他们趁着一些巧遇把一些探子都安插进了九皇子的身边,所以九皇子是危险的。
现在不仅九皇子凶险,而且呆在九皇子身边的一些人和物也会有一定的凶险,因为九皇子身边还有天灵刀!
天灵刀是各个国家都想要的。
为了得到宝物,他们都会不择手段。
人类就是这样,充满着太多的贪婪;如果没有贪婪,就没有狡猾,就没有矛盾和一些打打杀杀和恩恩怨怨。
天灵刀本来是别人奉献给大夏国的宝物,被老祖宗奉为至尊国宝,想不到千年的一桩婚姻致使国宝流落异国,这是大夏国誓不甘心的大事。大夏国一定早就试图想弄回自己国宝了,不过,大夏国和大楚国二次比武都没有赢,结果只能让天灵刀继续在大楚安营扎寨。
那么九皇子对于这一切是明白还是不明白呢?如果他被闷在鼓里,那么这件事就严重了。
他决心去九皇子身边再打探打探,也让手下盯梢陈管家和那个婢女,看看什么人与他们有交往,最好确定可疑人。
他不知关飞鹰与大夏国有没有关系,但他确定温婉清与关飞鹰是有一定关系的,因为温婉清拿了他的钱不打探关飞鹰的事,只是象征性地给了他一条无关紧要的情报,后来竟然来个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还亲自做钓饵,还派刺客杀他,那么温婉清不愿意打探关飞鹰的秘密,可见他陈泽已经把事情搞砸了,说不定温婉清和关飞鹰现在一个鼻孔里出气了,正想着一些办法对付他。
他正思谋着这事,不料武王爷派人叫他去一趟。武亲王武爷爷一般谁也请不到,他请自己去,说明有事。
是什么事呢?陈泽让武亲王的家佣稍等片刻,然后稍稍束装整衣就跟着那家人向武亲王的府邸走去。
武亲王的府邸在盛京城的一条很是繁华的街上,府门前较为气派,门庭宽阔,台阶森严,门前两只巨大的石狮狰狞威严,家丁垂首,女婢轻步,很有一翻治家之肃。
因为武亲王曾经帮助楚皇楚天阳的父亲征战四方,立下了定国之功,所以动土修建了这座较为华丽的王爷大府。这王爷府可不是一般的气派呀!里面雕梁画栋,山水游廊,亭台楼阁什么都有。因为武亲王的建国之功,所以几百年来皇家有旨承袭,凡是从这里经过的官员,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可见皇家对武亲王的尊重。
虽然皇家对他尊重,但也有例外,特别是这些年,随着老王逝去,武亲王年迈,一些朝庭重臣凭着在皇朝受恩庞,自己又掌握重权要职,对这片要旨之地却是视若不见,他们的官轿有时任意穿来过去,武官呢,也是策马而行,好象皇家的圣旨在他们眼里并不存在似的。
或许武亲王并不忌讳这些,只是缘于皇家的一道圣旨的缘故,反而使这里人烟稀少,越来越偏僻了。
陈泽曾经同楚博海他们来过武亲王府邸,武亲王对陈泽也较为喜爱,陈泽对武亲王府并不陌生。
他们轻车熟路很快便走进了大门,然后走过前庭,跨过月亮小门,在二门的一个屋里儿见到了武亲王。武亲王虽然正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手里捏着的两个大铁球却在滚动,吱溜吱溜的。听到门帘轻响,武亲王睁开了眼睛,手里的大铁球也停了下来。
“噢?陈泽么?”武亲王苍老的声音问。
“正是在下。”陈泽恭恭手,向着武亲王深深地一鞠躬。
“罢了!免了吧!”老头挥挥手。
陈泽恭敬地站在一边,一脸温和的笑意对着武亲王,不知这个老头对他有什么吩咐,只能静静地等着。
老头儿也一脸古怪地望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到什么,但陈泽哪里会让别人看到他的一些心思呢!所以他舔舔有点干涩的嘴巴,把要说的一些话又扔回了肚子里。
两人一时谁也没话,也不知从哪里说起。
过了一会儿武亲王首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他到底说话了,不过老头子好象在检讨:
“陈泽小子,武爷爷没有帮了你的忙啊!现在想想实在内心不安!武爷爷越来越不济事了,连你的这点小事都没有帮了,所以水涨船高一些人反正赢了。武爷爷没有尽力,对不住你啊!”
奇怪,老头儿好象什么也知道,所以说话直扑主题。
“武爷爷你多虑了!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就当属下锻炼自己吧!”陈泽心里虽然不满,还带点焦虑,但还是这样说,因为武亲王一直对自己很好,他不想让别人替自己担心。再说,一个大男人再苦再难也得有所担当,不能因为眼下有点小小的挫折就怨天尤人,人家已经仁至意尽了,自己领了这份情义就是了。
陈泽的脸上一直带着谦卑的笑,还不时翻动着眼皮看武亲王。
武亲王沉着脸没有说话,好象什么惹老人家不高兴了。
武亲王在大楚国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不过随着时间和人物的变化,他的重量级好象也发生着质的变化,他的威严也大不如从前。
陈泽知道这些,所以恭恭手又说了:“武爷爷你见外了,一些事并不是你帮忙就能解决了的,而是一些风气,一些风气使一些事物的面貌发生了改变,所以武爷爷你也用不着自责。”
陈泽和缓而婉转地打劝着武亲王,感觉这个老头子虽然年龄大了,但是行侠仗义的心思还是有的,只是有一些力不从心罢了。
武亲王已算颐养天年,所以朝中的事他也管不着,而且他也没有什么权力,苍老加上无力可用,近些日子反而显得有点憔悴了。
武亲王好半天不再说什么,只是眼光很是莫测地看着帘外的风吹叶动,听着外面的雀跃蝉吟,眼珠子呆呆的,就象回味什么又知从何说起。
他的脸黑中带黄,不象以前的武亲王那样有着很好的精神面貌,他直直身体,想要坐正一些,但不知怎么喘了几口气却变成了一长串咳嗽,旁边的女佣赶紧抱着痰盂来让他唾一口,他却用手止住了。
婢女只好轻轻地给他捶背,他微微地闭上眼,轻轻地哼哼着。
很久,两人之间没有了话语。
而后他的手里两只铁蛋子又吱溜吱溜响开了,但响得很慢,就象一个人推着一个大铁砣似的显得有点沉重了。
看来,他好象一直在生病。
陈泽不由同情起这个无儿无女的王爷来,也不知他为什么醉心于武道,偏偏一辈子不娶妻生子,难道就这样了却一生么?
“王爷,听说你一直生病,所以属下也不敢打扰,所以你该好好养养身体了,毕竟到了颐养天年……”
王爷睁开了眼睛,看着陈泽,有点微喘地说:“本王老的厉害么?”
王爷如此敏感,陈泽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我是说……我不该……”
他没有说下去,王爷手里的铁蛋子却吱吱溜溜响得急了一点。
一屋子沉静,静得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那刺耳的吱吱溜溜声响了。
“王爷,你的身体要紧,改天谈吧!”一个婢女悄声附耳说。
老头子好象眼里没有人似的,只看着帘外的雀飞蝶舞,脸色冰铁如水,听着伺女的话,他的口气反而冷冷的了:“出去!你们都出去!”
想不到老头子竟然撵人,一时大家都有点发愣。然后相互看看。
老头子又挥挥手,那些男佣和女佣都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陈泽看他心情好象不痛快,也要恭手告辞,却听王爷又说:“陈泽小子,你走什么?本王要你走么?”
陈泽只好又退了回去:“武爷爷,一些事属下真的不该打扰您。”
老头子拉长了语调,不紧不慢地说:“打扰什么啊?是我没有帮上你,要不那关飞鹰能升官?老子要不是有命伤,不是老了,老子恨不得一刀剐了这个狗日的!本王老了,但不知他们干什么吗?”
虽然武亲王身体不恙,但还是很有威势地说,口气中满是霸气。
这个老头子,对陈泽倒是满看重的,但提起关飞鹰却是一副不共戴天的样子。陈泽正不知如何答,却听武亲王又说:“楚皇楚天阳就算是瞎眼了,可满朝文武都瞎眼了么?天下的百姓也瞎眼了么?左相安某,吏部、刑部二部大人田中承,大将军徐迟,总千长关飞鹰是什么样的货色,他们是什么关系,满朝文武都不知道么?他们百般哄着骗着皇上,只为皇上的几个俸禄么?他们啊,用心险恶着呢!”
陈泽忽然明白过来,敢情老头子什么都知道了。
陈泽低着头没有说什么,但武亲王沉沉的又不说话了,他虽然沉默着,但陈泽感觉到了他心底深处的那是一座火山,随时随地都有爆发的可能。果然,当沉默了好一会儿,也许是他感觉自己跟自己恼得不行了,拿着铁球也不顾别人怎么想,猛然掷向外面,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地动山摇,好象房屋都要塌下来似的,在陈泽惊诧的目光中,只见明晃晃的白光竟然从墙体穿通而出,一下打在了屋外的一棵黄青楠树,咯嚓一声,那棵枝繁叶茂的千年之树竟然被击中了,树身摇晃着一下折成二截,空中摇摆的枝叉带着绿叶纷纷向地面掉去,随着嗦里嗦啦响动,然后就是大地的颤抖。
屋外的佣人不知怎么回事,都吓得一哄而散。
武亲王爽朗地笑了,震得满屋又颤抖晃动,满院都是他的声音了。不过,他不是骂人,而是骂……
“草他妈的这铁球!”武亲王找发泄似的直接爆了粗口。
一股烟尘在屋中升起,加上刚才的一股,屋中似乎满是混浊了。
这么肮脏的环境,武王爷似乎也不嫌弃,而是坐在哪里又不声不语了。这次,武王爷真的不说不笑了,眼神直直地盯着陈泽:“陈泽,你不用找那个烂女人了!他们是大概都是奔着你来的!这个世界在他们的心目中认为大概都是他们的了,当然,把你排除掉他们的路要好走一些!排除异已,损公肥私都是他们的鬼把戏……”
“这个世界真是有点肮脏了!楚皇,什么时候就成了一个只听那些混帐东西的无脑之君?九皇子每到一个封地,都要花费很多精力来管理封地,他是一个好儿子,当他把封地管得井井有条时,别人就要把他打发走,一些人就是这样教唆太子去挑事,九找皇子受委屈,也不太想和别人争。这一点,让我这个在家养着的老家伙也看不下去了!大楚的天下什么时候竟然成了这样?这其中恐怕也有那帮人的功劳吧?!真是越活越不明白了,那些家伙除了弄这些,不知还能懂什么!堂堂一国之君受小人摆布!同样是儿子……不觉九皇子可怜么?!”
“九皇子?”陈泽有点不明白了,不知这些武爷爷还会说出什么惊天的大事来。
“九皇子好象很古怪,他和那帮人不合群不合作,能帮的大家要帮帮他。也难怪,一个从平民窟里走出来的孩子,能懂什么呢?皇家威仪不懂,皇家权术不懂,讨人欢心不懂,甚至连看人眼色都不会,更别说治什么天下!在他心目中,只有愚尊愚孝,就是楚天阳要他的脑袋,他也会给的!这个孩子,根本不适于在这个盛京呆着!现在,他下面的一些人,怎么感觉那么杂呢!我感觉有点不对啊!”
陈泽点点头。其实他也察觉出什么来了。
他记起了九皇子府里的陈管家和那位婢女,特别是那个婢女让让他想起上次在杀人场的废院里见到的那个叫小月儿的姑娘,怎么那么相似呢?是不是一个人呢?
武亲王说出什么来,心里憋着的气也就放了,回头看陈泽略有所思,大手在旁边的一张大八仙桌上一拍,气恼至极地说:“陈泽,一些事要查,毕竟这里是大楚,不是什么三不管地带。”
他一口气说那出那么多话,陈泽连连点头。
武亲王是通幽境的级别,在大楚王国是数一数二的个高手,即使在大燕国和大夏国也是武者之中的姣姣者,能让武亲王心中这样发怒,一定是遇上让老头子不能容忍的事了。
陈泽从三国游武回来,官位是升了,但是那些大楚的官场老油子似乎升得比他更高更快,而且他总是受他们的压制!
武亲王年迈体衰,有心无力,但是人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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