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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啊,生活:第九章 嫂子来请客

    “唉......你这傻小子,还就长不大了。”母亲,端进来一盆热水,从里捞出一块旧毛巾,拿在手里,拧去水分,轻轻地擦拭着常青朝天而眠的脸。经过昨晚那一场泥潭里的奋战,常青脸上什么泥土、碎小石头渣滓、腐烂成浆的麦茎应有尽有,根本不像是自己已经洗过了的。

    “哎呀,妈啊,你去吃吧。我还要睡会儿。”母亲擦母亲的,常青睡常青自己的,并没有想要起床的意思。

    “不行,你得起来。”母亲正声到,“你起不起?”

    常青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到现在还是,优良传统从未改变。母亲都这么认真地要求了,哪里还敢睡懒觉:“好好好,我起,我起。”

    常青抬起头来,拍拍眼睛就可以出去,十分方便。因为睡下时,既没有脱衣服,也没有脱鞋子。

    “你给我快一点,是你嫂子做好了饭,要我们过去一起吃。”母亲又促使道。常青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正是嫂子让过去吃饭,母亲才忍心强迫刚睡下的常青起床。

    常青不情愿,但既来之则安之,他提着神跟在母亲后面朝厨房走去。

    “哎呀,这么赶,都来了呀?饭还没好呢。”桌上摆了几碟菜,嫂子正在一旁把一个大盆子反扣住装了敲碎黄瓜的婉上,上下震荡着,是在给凉拌黄瓜调配酱料。

    母亲听了这话,一双老腿稍微抖擞了一下。这不,是嫂子催着母亲快来吃饭的。母亲还怕嫂子等不及,迫使着常青连忙赶来。万万没想到,到了门口,却遭来嫂子这么一句冷不丁的话。

    “妈,进去吧。”跟在母亲后面的常青见母亲立在门槛上,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反正来都来了,又怎么好意思走开呢。

    “妈妈,余常青来了,你看,余常青来了。”芳芳见常青走进厨房来,奇怪地叫道。

    “闭嘴,那是你二叔,你这孩子。”嫂子还不忘去纠正,抬起手来假装要教训芳芳。

    “算了吧,嫂子,就随了孩子吧,她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何况现在芳芳还小,不懂事。”常青掩饰着尴尬说道。

    “这孩子平时很懂事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你一回来,她就这样,气死我了。”嫂子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小女儿不懂事。

    不过这话说的,意思是常青不在的时候,芳芳很懂事,常青一回来,芳芳就不懂事了。说来,都是常青的错。他只好干笑一声,没什么可说。

    “来来来,常青,你昨天怕是累了一天了,来,快过来坐下。”嫂子放下手中摇匀了的凉拌黄瓜菜,走在窗台下的四边方桌前,移开一张长凳,热情地招呼道。想必嫂子已经忘记了,厨房里还有一个人站着,常青的母亲,也是嫂子的婆婆。

    但,母亲自己知道,搜子没有忘记,而是这三年以来,嫂子一直忽略自己,已经养成不良习惯了。

    “好勒,嫂子,你忙你的就行,不用管我。”常青依旧礼貌地附和着。他用眼神请示母亲,一起走过去,首先用手左右压了压摆好的长凳,确定放稳。然后扶母亲坐下,自己才在方桌的另一边坐下去。

    “余常青,吃饭了。”芳芳端着一碗米饭递给常青。对于她来说,常青这个刚刚加入的新成员,还是会有几分好奇有趣的。

    常青笑着说了声谢谢芳芳。

    芳芳没理他,而是让常青先把饭碗端着,不许吃,也不许放下。嫂子菜还没上齐,哥哥常顺还没进来。自己得首先端着一碗饭?这怎么好意思?恪守规矩的常青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可是,没办法。常青不答应,芳芳就要哭:“妈妈,你看嘛,余常青他不听芳芳的,你看嘛。”嫂子还真就看了看没答应的常青,并没有制止芳芳。

    这还用嫂子看吗。芳芳一放出哭声,母亲就悄悄地命令常青快把饭碗端起来,快!

    还能怎么办?常青看了母亲一眼,只好端起饭碗,傻乎乎的举着。

    “噢,这么快,饭都好了。”哥哥常顺含笑着走进厨房来。一进来就见母亲和弟弟常青都来了,重要的是弟弟常青还乐此不疲地举着饭碗。心想这不就是几天前的自己吗,今天常青一回来就换上他了。

    常顺知道,此时的弟弟常青有多难堪。他怎么方便去观看常青这苦涩的遭遇呢,只好把目光投向,正在铲菜的嫂子。

    “看什么看啊你,就知道来吃饭。”嫂子厌烦着说。

    听得方桌旁的常青母子俩,心里很不是滋味。极度心疼常顺这些年来过得不尽人意。同时,常青又暗暗地发怒,嫂子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哥哥常顺,好歹也是夫妻一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男人?

    有时候,人们爱把人品很差的坏蛋说成猪狗不如。可是在此时的常顺看来,猪和狗在某些方面还是比人强很多,别的不说,光是从尊严这个角度看,猪和狗没有尊严,它们不需要去尽可能地维护。而作为人,可就大不同了。常顺就这么在弟弟常青面前出丑,他恨不得自己是条狗,像自家的老花狗那样什么都不用想。竟不知,在嫂子眼里,他还不如一条狗。

    “来,我来吧。”常顺依旧笑着去端灶台上,刚炒出来的平菇。

    “哎呀,起开,不用你,我自己来。”嫂子又一次在家人面前,蹂躏常顺的最后一滴尊严。“哦,对了,你去把筷子勺子拿来吃饭啊。”

    哥哥常顺慌忙拾起那一滴残剩的尊严,笑着去拿了筷子勺子,走到方桌旁坐下。

    弟弟常青多么希望,嫂子对哥哥常顺所讲的每一句话都是夫妻间假的恶言恶语。但,他和母亲都知道,嫂子根本不想和哥哥常顺存在任何善意的调侃。

    一个小碗里放入花椒粉、干辣椒、碎花生和芝麻,油盐以及细葱花,再往里灌些汤水,香气逐渐散开来。这是村庄里特制的“昝水”,用来调味的。

    随着嫂子最后这一道小调料的完成,一桌丰盛的早餐算是正式开盘了。

    “吃吧!”嫂子说,脸上十分明显的得意,为大家做了这一桌子的菜,好不威风。

    “来来来。”哥哥常顺分发着拿来筷子,他先给嫂子,再给芳芳,然后再给母亲和常青。最后也给自己也放一双。

    在常青眼里,礼仪就是王法,年长为大,何况在座的是自己和哥哥常顺的母亲,他认为哥哥常顺理应先给母亲。心里很不愉快。

    常顺避过弟弟常青的眼神,后又偷看了一眼常青。他遵守礼仪,他也知道常青会不高兴。但是,他“耙耳朵”惯了,这三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桌子上摆了番茄炒鸡蛋、凉拌黄瓜、油炸灰鹅肉、水淹香芋粉、干炒白平菇,还有一大盆腊肉黄花汤一共五菜一汤。热腾腾的香气流溢出厨房,飘荡在院子里面。

    母亲看着这一桌子的菜,什么香芋啊、腊肉啊、平菇啊,都是嫂子从娘家携带而来,自己家里可是没有的。母亲深感老余家亏待了嫂子这位王家大小姐而没脸去动手中的筷子。

    亏待就亏待吧,反正嫂子也从不睁眼看母亲。在常青回来之前的这三年里,嫂子就没让母亲吃过这么丰盛的一顿饭。

    母亲紧紧握住筷子,她的手似乎在发抖,犹豫着不知该夹什么菜。

    “快夹菜吃呀,自己家,不用客气,来来来。”嫂子起身挑了一块不肥不瘦的鹅脊椎块坨坨肉,送到对面碗里去,上面还留着些许葱绿的香菜。这不是给母亲的。

    常青没说“谢谢”,他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因为,他觉得嫂子应该先给母亲夹菜的。心里又是大不悦,这顿饭吃得越来越没意思了。

    嫂子可顾不得什么礼仪礼节的,只想着常青刚来,试图讨好一番罢了。

    常顺能知道弟弟常青的心思,自己也就学着嫂子夹了几片母亲爱吃的腊肉,在昝水里沾了一下,放入母亲的碗里。

    嫂子狠狠地瞪了常顺一眼,因为,她不允许常顺这么主动,即使这是常顺自己的家,那也不行。

    一家子人就这么不痛不痒地吃着,已经吃饱了的芳芳绕着桌子,一会儿摇一摇常青,一会儿晃一晃母亲。难受得常青看在眼里,憋在心里,嫂子没阻止,自己也不太方便。

    “常青啊,你要多吃点哈,多尝尝我做的菜。”嫂子欢快地张罗着,一双金枝玉叶而娇贵的手软绵绵地往自己嘴里送饭。嫂子的这副模样在常青看来貌似是在表演而不是吃饭。

    常青不想听嫂子说话,也不再回应她。只是东拉西扯地说到,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鲁长官,并且送给他一瓶酒的事。

    “哎呀,常青哪,不是我说你哈,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嫂子一下急了,像是听到一个令人厌恶的消息。“我都听你大哥一直在说,以前鲁长官对你们家很不好,你怎么可以给他酒喝呢?真是的?”

    听到常青给鲁长官东西,嫂子如此气愤。怪不得当时,鲁长官不敢要,说了“你现在的大嫂不好惹”。

    怎么说也是鲁长官介绍她来到的老余家,要不是鲁长官,还不知道嫂子现在待哪儿守着寡呢。

    常青抬头想要反驳嫂子,没想到母亲早已料到,正用眼盯着他,不让说话,还增加了个严肃的眼色,意思不要惹嫂子。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还能说是一家人吗?分明就是在自己家里,却只能通过这种使眼色眨眼睛暗地里的把戏来偷偷地交流。常青又是一阵心酸。

    嫂子还不够,她又骂到:“这个姓鲁的老家伙,好端端的,把我给骗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穷旮旯。就是没机会见上他一面,老躲着我,等什么时候见到他了,可一定得跟他好好算账。”

    实事求是,就当着所有老余家人的面,说你们穷,后悔自己嫁到你们家。

    不服你走哇?又没八匹骡马拉着不让你走。除了老余家,倒要看看哪户人家愿意让一个守寡媳妇在院子里称王称霸?哪户人家舍得让自家儿子给儿媳当奴隶使唤?哪户人家的婆婆又能对儿媳谦让再三,最后甚至连“妈”都不带称呼了?

    常青很想说句实话,对着嫂子。可是他没有,长兄为父,哥哥常顺的女人,他都不开口,自己岂敢以下犯上。

    “啊,妈妈,余常青身上好臭啊?”芳芳抓着常青的衣角扯了半天后,迅速放手躲开去。

    话可以不说,但是饭却是不能再吃的了。常青尽量咽下碗里的饭,把鹅排连骨头带肉吞了下去,像是喝酒一样的干脆。他放下碗筷,一声不吭地离开厨房。

    “这就吃饱了?怎么不多吃点?”厨房里唯独只有嫂子一个人的声音。母亲忐忑地吃着,碗里还有哥哥常顺夹进来的肉。常顺小心翼翼地埋着头吃米饭,不敢张大嘴巴吃。他从始至终没吃一块肉,也没吃一口别的什么菜。

    常青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心里的闷气算是释放了一点点。正打算回屋继续睡觉。

    “你先别睡觉,我去给你下碗面条吃。”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常青刚走后,还没等母亲吃完碗里的饭,嫂子就收拾了桌子。没再让母亲继续吃。

    常青当时已经出去了,没看到。说给他听他也不会相信的,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儿媳妇。可是,这是真的。不过,母亲没有让他知道。

    “妈,你也出来了啊。那要不现在就去给我煮面条好了。”嫂子做的饭,常青没吃多少,自然是还饿着肚子的。

    “这哪行呢?我们才刚吃了你嫂子做的饭。这不是要跟她说没吃饱她做的饭,有意让她生气吗?”母亲很是害怕嫂子。

    母亲和常顺家共用一个厨房,每一次,母亲都是等嫂子做好饭,吃完了,才捏手捏脚的去做饭。再说了,搞不好这会儿嫂子还在厨房里自己一个人吃得正香着呢。

    “妈,那我还是先躺会儿,等面好了再叫我吧。”常青得到母亲认可后,有气无力地走回自己屋里,脱掉衣服鞋子接着睡觉。

    常青这边都已经吃完了,成芸那边却还没吃成。

    成芸叫过老成后,自己在厨房里摆好饭菜、碗筷等了半天,可能是晚上赶路疲劳,等着等着差点都等睡着了,却还是不见老爹进来,他脑子里打着疑问出来一看。

    天哪,为什么会这样?

    外面,有许多认识不认识的人正围住老成瓮声沸腾,而老成的掌心之中盛着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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