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这说法，你从哪听来的？」烈冥首先回过神来，半信半疑的问道。

    人为制造出的领域，烈冥见过的，再怎么高深的操域者，也做不到这样无声无息，就将一个领域创造出来，但是若说是自然所为又不大能接受，在他漫长的岁月中，从未听说过类似的说法，之所以不是第一时间质疑，正因为烈冥很清楚，自己的确活得较久，却也无法笃定的说，关于自然的一切，他都知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绝对是不可反驳的，活得越久、见识越广，对这点更是深信不疑，总会出现令自己惊奇的状况，无论你对自己的渊博有多自信。

    就拿玩家的存在来说，这一些席莱安的原住民们，弄破脑袋也不会理解的。

    「蛤？」犴奜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

    从哪听来的？难道这件事，在外面而言是个秘密吗？犴奜不由得担心，自己是不是又不经意的，泄露不该说出口的资讯……

    他所属的谷皓族，虽然全族人过着隐居生活，几乎足不出户，但是族里有种特殊的传承，继承之人被称作「皓明师」，通过传承，成为皓明师的那一个族人，除了拥有先人浩瀚知识，还会得到一项能力，能透过作画，取得新的知识，只不过因为是画作，偶尔还是会有，无法看透其意涵的情况产生。

    一个人得拥有庞大的记忆，还要将之运用，终归不是件容易的事，因此每一任的皓明师，都会收上几名学子，分担庞大的知识外，协助教育族人，也帮忙解读画作。

    为了确保这些知识，不会被滥用，或是用在不恰当的地方，想当上学子，必然得经过重重考验，至多仅能有十二位学子，其中考验首重是心性品德。

    犴奜正好是这一任皓明师，钦点第一位学子，他那不会主动解释的坏习惯，反倒是很好的障眼法，就算说溜嘴了些什么，在还没解释之前，先一步察觉到的话，那都不算是太迟，再加上他本身性子足够单纯，从没有过坏心思，有幸被第一个看上。

    只是犴奜本身的阅历不足，是一个极大的缺陷，族里的长辈很怕他被拐骗，因此这一次外出，他是身负任务来的，被派出来见见世面，但是还没见到什么，他就被人拐骗成了坐骑……所以他还没有机会，透过和别人的交谈，意识到自己拥有的知识，是多么的丰富。

    「怎么？你都解释完了，来源反而不能说？难不成是你胡说，编出来的？」烈冥可不晓得，犴奜陷入沉默的原因，他只是不高兴地瞇起眼，大有对方敢认，他就会给点颜色瞧瞧的威胁意味。

    「不是那样的，只是族里说过，不能随意破坏平衡，我拥有的知识，不可以随便告诉外人，我刚才忘了这件事……」犴奜焦急地摇头，为自己辩解。

    若非事关重大，不是自己可以任性为之的，犴奜不介意道出原委，只是这些人他都还不能够信任，自然不能破坏族里的规矩，何况他已经先犯规了，当然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烈冥对于这解释不置可否，不过总算是，收起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向苍南隼用眼神询问，接下来怎么办？

    对此苍南隼沉思了一会，刚才犴奜脸上出现的懊恼，还有那慌乱的样子，不像特地装出来的，所以他相信对方所言非虚，只是和烈冥有同样疑惑，并不能理解，为何中途变卦。

    「那么，在不多说的情况下，你能带我们安全离开这个领域？」苍南隼试探性的一问。

    犴奜先是迟疑地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是要出去，顺道带上几个人，应该算不上破坏平衡吧？

    「可以，但以后要是有像这样子，其实没人知道的事情，能提醒我一下吗？」犴奜非常认真的，向在场还清醒的众人说道。

    虽说主要对象是烈冥和苍南隼，天翔和雪菁不过是附带上，而这两人有默契的，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没问题，下次会提醒你的。」苍南隼爽快地点点头。

    「嗯，我也没问题。」烈冥反应就显得淡然许多。

    就刚才那么一会，烈冥发觉自己又着了道，没事语气冲成那样，根本不是他本意使然……

    「在离开之前，得先将他们叫醒。」只见众人目光灼灼，就等着自己动作，犴奜随即明白，大家不知道的事情，不只是领域而已。

    「有关系？」苍南隼首先提出疑惑。

    「当然有关系，聚念领域顾名思义，效果是聚集意念，简单来说就是强化念头，不过它通常会强化的，会是关于感情，而且是心底最不愿意去想，尤其是那种一旦冒出，就会被自己立刻打消的念头。」犴奜赶紧的又在进行一番解释。

    待在领域里头越久，就越容易被影响到，他自己是无所谓，因为自己那，总是被族人嘲笑的天真，正好是聚念最大的克星，把事情想得单纯直白的话，再如何凝聚也改变不了其本质，毕竟已经是最为浅白的，难以歪曲它。

    「这么说来，现在的情况反过来讲，就会贴近最真实的心意？」苍南隼脑筋动得很快，急忙确认这一至关重要的一点。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还是得看事情，意念这东西从不会有，绝对性的答案。」犴奜点点头，随后又补充了几句。

    他大概能猜得到，苍南隼表现出来的焦虑，肯定是因为瑟斯昂，在被过于强烈的念头冲昏过去前，应该造成了不小的误会，这在聚念领域里头，是基本上会发生的。

    或许真有什么，吸引灾难的体质吧？犴奜不由得有些心虚，以前只是在族人间，嬉笑玩闹性的说过这句话，但是在这一次，独自出门想见见世面，却进行的极为不顺利，还老是碰上莫名其妙的状况……恐怕真的是自己带衰。

    但是这话，犴奜肯定只会自己想想，绝不会说出来的，他又不是真傻，说出这样的话，再更加讨人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