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茂密的树丛，枝叶间透点微光，我觉得应该是下午。」再来是雪菁，她稍显迟疑的开口。

    因为根据几人的说法，大家看见的几乎是完全不同的景象，就好像分散在各处，才会对抬头所见的景象，有相异的描述，但事实却非如此，虽说是有分散那么一小段时间，不过距离并没有远到，能产生这样的差异。

    「晚上的树林里，能见度很低。」天翔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是一个，难得能够发挥所长的机会，天翔现在迫切需要证明，自己并非真的那样无用，无论是给雪菁看，或是给自己都一样。

    侦察是每一个盗贼系职业，最基本需要具备的技能，也是每个队伍必然会配置的主要原因，到任何地方冒险，闯荡的过程中，难免会遇上各式关卡，陷阱、结界、埋伏等等，都要依赖盗贼先一步发掘，再与队友们想办法破除。

    虽然情况对自己很不利，在天翔的眼中，差不多是夜半时分，森天巨木笼罩之下，完全阻隔天然光源，现在还能看得见，全都多亏天赋中的夜视能力。

    「总结不出什么特别规律……」苍南隼听完大家的叙述，眉头不禁狠狠皱起。

    在自己眼中，是一望无际的，仿佛画布一般虚假的天空，不仅是太阳异常，来同云朵也不曾移动过，甚至于应该随处可见的树木，忽然之间消失一般的，变得极其空旷。

    按照入山的时间推断起来，烈冥所见应该是最接近真实状况，时间排序上也是最早的，再来是雪菁。

    「犴奜你看得见树木吗？具体的分布情形大概是怎样？」厘清状况的时候，苍南隼忽然发现，刚才犴奜叙述中，省略了这一部份。

    「当然看得见，四周到处都是。」犴奜一愣，觉得苍南隼的这问题，真是奇怪。

    「那你刚才怎么没提到？」苍南隼同样感到奇怪。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为何需要特别说出来？」犴奜纳闷不已，他们人在灵幽山脉里头，到处都是树木，不是应该的吗？

    「你想表示什么？或者该说你知道什么？」此时苍南隼才注意到，犴奜是唯一面不改色的人。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表露出慌张、凝重、担忧之类的情绪，唯独犴奜并未将此时的情况，放在心上，甚至可以说，他似乎完全不理解，自己等人在大惊小怪什么。

    「嗯？什么？」犴奜对突如其来的质问，感到不解，一脸的茫然。

    烈冥挑眉，狐疑的审视起犴奜来，这匹狼显然不如表面上看来，那样人畜无害，该不会一直都在装？

    灵幽的凶险，烈冥不相信对方没听说过，此时还能保持淡定，肯定不会是因为无知，那就会是因为有把握，现在的处境对犴奜来说并不危险，这样的话得有多大的本事？

    「啊……我又自我中心了对吧？真是抱歉，我确认一下，你们第一次到聚念峰对吗？」在众人的视线集中下，犴奜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太过于想当然尔。

    家里长辈们，总是不乐意让自己单独出门，的确事出有因……犴奜有个要不得的坏习惯，他总是认为，自己会知道的事情，大家就应该要知道，从来不懂得主动解释，虽然已经被告诫无数次，还是改不掉这个毛病。

    就小层面看来，顶多被人当做，喜欢装神秘或是不善于表达，大一点来说，就是造成诸多不必要冲突的始作俑者。

    「聚念峰？你说这地方？」烈冥神色忽然变得更为凝重，这三个字他听说过……

    那代表含义，实在是令人不愿意接触，聚念这两个字，不单只有一种解释，但不管它被如何解释，肯定都有相同的一项效果，「强化念头」尤其是内心深层的，仅仅冒出过一丝，从未佔过主导权的那种念头。

    只是烈冥不曾听说过，聚念峰就在灵幽山脉里啊！

    「呃，是我们所在之地没错，但并不能说是这个地方。」犴奜摇摇头，有点不大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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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他真觉得，解释是一件非常复杂的技术活，那比起怎么狩猎、怎么战斗，都还要费体力、费精神，甚至还会换来一阵又一阵的无力，但是自己曾提出这样的疑惑，却被长辈们狠狠训斥了一番，让他很是不明所以，又感到很委屈。

    幸好他有姊姊，唯一家中除了母亲外的雌性，雌性似乎生来就善于解释，许多的知识道理，族人们都是从雌性身上学来的，把这个疑惑告诉姊姊后，她只用了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就让犴奜真的明白，为何需要解释，而且解释真的很重要、也很必要，让犴奜除了佩服，还不晓得能抱有何种情绪。

    姊姊就只说了：「要是我现在突然攻击你，让你受到很严重的伤，甚至不能下地、不能狩猎，被大家嘲笑喊做废物的地步，你做何感想？」

    「我一定会很生妳的气，但是我会先问妳，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那时候犴奜很老实的回应，却见姊姊笑而不语，随即他便明白了……

    自己这样的行为，不正是在要个解释，虽然不能说是，凡事都能如此套用上去，但是犴奜至此彻底清楚，为什么长辈们不乐意自己单独出门；族人们开会讨论时，特别不喜欢自己开口。

    然而清楚归清楚，犴奜还是改不掉这个坏习惯，比以前好多了的是，他至少会后知后觉了。

    ※※※

    「应该从领域说起，就像所有的自然现象，现在都可以靠人为的方式制造出来，不过在最一开始，领域也是一种自然现象而已。」思索好一阵子，犴奜厘清头绪，开始进行解释。

    「所以这里在不久前，产生出名叫『聚念』的领域，冠上一个峰字，只是因为一般都产生在山里面。」短短的几句话功夫，犴奜想自己应该解释的够清楚。

    只是在面对，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时，他还是感到一阵慌乱，该不会没有人听懂吧？犴奜随即反复确认，自己刚叙述的话里头，是否用上太多艰涩难懂的专有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