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人们总是很忙，忙着接亲送友，忙着准备崭新的票子，忙着储备上等的食材和美酒……像往年一样，初二这天张子山一大家子人一大早赶到了左家庄，因为这一天是左晓晴回娘家的时候，左晓晴爹娘在四个弟弟家每年轮流住，今年轮到老二家……

    提前预备好的崭新的压岁钱必不可少，这一声姑姑可不是白叫的，自然地，左晓晴有两个儿子，舅舅们和大姨二姨自然也早就准备好了崭新的票子……

    每年都是这样，张罗一上午就为了中午的大餐，上午的时间里左晓晴也没有闲着，跟着大姐二姐挨家挨户的去长辈家里拜年，虽说嫁出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可是毕竟这是打小生长过的地方，女人们的话又多，在谁家里都要多坐上一会儿才走……

    直到吃完傍晚的饺子，这一天才算完满结束了……

    在张子山的眼里，在老宅子里接完妹子张子英一家三口之后，不用等到初五这个年就算过完了……

    但是张子山并没有闲着，初六就开上车去了天津，准备实地考察联络一下大邱庄和胜芳镇的企业，摸一下底……

    来到胜芳镇之后张子山才明白，这胜芳镇现在归属于河北霸县，东殿溢流洼，中亭河北岸，离着天津还有三十多公里呢！

    张子山不赶时间，正好在街头看到一帮老人围坐着，于是赶紧将车停在路边，走过去敬上香烟，说着拜年的吉祥话儿……

    老人们知道张子山的来意之后非常热情，也许是这节日喜庆的氛围感染着人们，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堆得满满的，老人们开始自豪的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胜芳镇来……

    从老人的口中得知，原来这胜芳镇不仅企业全国闻名，还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镇，它始建于2400多年前的春秋时期，原为水乡，古时候叫做堤头村，后来叫武平亭、渭城，宋朝的时候才叫做胜芳，取意“胜水荷香，万古流芳”。

    听老人们讲，古代的胜芳是我国北方著名的水旱码头，“水则帆樯林立，路则车马喧阗”，客商云集、风景秀丽、交通便捷，老人们说这里在清朝时就被列为直隶六大重镇之一，有杨家大院还有戏楼好多好玩的景点……

    张子山问起胜芳镇上企业的情况，老人们一提起胜芳镇的企业个个竖出了大拇指，七嘴八舌踊跃地给张子山介绍起来……

    老人们嘴里说的和张子山从广播里报纸上了解到的情况差不多，85年的时候胜芳镇就成为河北省第一个亿元镇了……

    张子山问：“听说咱们这儿有个村子叫东升街的，您可知道？”

    “知道知道，你瞅瞅，从这儿再往前走上个两个村子就到了，这个东升街可是了不起啊，这是咱河北最富裕的村儿了，那企业搞得才叫一个好呢……”

    张子山又发了一轮香烟，跟乡亲们告完别之后开上车就赶往了东升街……

    还没进村呢，张子山就被地上燃放过烟花爆竹的红红绿绿的碎纸屑惊呆了，这些五颜六色的碎纸屑已经将村外的大路上铺满了，车子开在上面就像开在毛绒绒的地毯上一样……

    马路两侧小楼林立，各种办事处招待所和宾馆的牌牌儿随处可见，张子山没有想到这大正月里有好多招待所和宾馆还在对外营业……

    车子直接驶进了村子，映入眼帘的哪里像是一个村子，这简直就是一个大县城的样子嘛，张子山心里暗自感叹着，东升街的周边一家接着一家的企业令人眼花缭乱，有些已经关门回家过年去了，有些厂子里机器的声音还在轰鸣着……

    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张子山在车里记录了起来，然后将车停在一边，拿出早就预备好的茶叶作为礼品，从里向外，张子山开始逐家企业拜访起来……

    绝大多数正在营业的企业得知张子山的来意之后都很热情，有的厂长还亲自接见，耐心地介绍着企业上的情况，和张子山商讨着学员过来以后组织学习交流的具体事宜，张子山被这些人发自心里的热情深深地感染到了，很明显的能够感觉到东升街人骨子里的自信和倔强，充满了令人奋进的力量，张子山所到之处几乎都受到了同样的礼遇，张子山的心里不禁给东升街人大气凛然的风骨竖起了大拇指……

    来到一家玻璃制造厂，正好东升街的老村长也在，得知张子山的来意之后也非常热情，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你们龙门听说最近搞得也不赖嘛，尤其是那个叫故城村的，听说企业搞得也不错嘛！”

    张子山低着头笑了，“谢谢老村长夸奖，晚辈就是从故城村儿来的，来向咱们河北省搞得最好的东升街、向你们老大哥学习啊！”

    老村长接过张子山递上的香烟扭了一下头，“哦，你就是故城村的？故城村的村长这么年轻呢？难怪企业搞得好呢……”

    张子山红着脸说：“不敢不敢，我可不是什么村长啊，就是主抓工业的小小办公室主任而已，再说了，我们村子就那么十几家企业，哪像你们东升街啊，就这个发展速度，我看你们东升街这一两年就得突破一个亿大关啊！”

    老村长笑着说：“不瞒你说啊小张，我们东升街短期的目标就是两年之内利润突破一个亿！”

    张子山往前挪了挪身子问：“老村长啊，我有个问题想要跟您请教一下，东升街这么多的企业，村子里是怎么统筹规划的啊？”

    “这个嘛，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我们的初步想法呢是有一些的，目前正在努力的过程中，但是思路一定是有的，集体企业嘛，就是将这些企业集体起来，什么意思呢？简单说东升街作为一个整体名片展示给世人，而不是一家家的企业自己单打独斗！”

    “集团公司？”张子山插了一句。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你提的这个概念很好啊，言简意赅，就是这个意思！”

    张子山不解地问：“可是，可是这些集体企业不是都已经承包出去了吗？难道您就不怕干预太多又走回以前的公社模式了吗？”

    老村长笑了笑拍了拍张子山的肩膀，“小伙子，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看问题看的还挺深的嘛，说实话，你所担心的问题也是我心里的顾虑，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关键点，这个关键点就是……”话没说完老村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又回头看了一眼张子山，接着小声说，“我个人认为啊，这个关键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