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张仲景,刘泽并没有去拜访邓松的内人。
虽然刘泽还未及弱冠,但是毕竟是孤男寡女多有不便。
“刘仲,你去安排几个有经验丫鬟和稳婆,送到仲景先生处。”刘泽边往外走边开口向刘仲吩咐道。
他回绵竹城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不过刘泽还是选择了第一时间就来拜访张仲景。
这不仅是表示他对张仲景的认识,更涉及到之后的安排。
如今刘泽伸出劣势,益州朝堂上大部分都支持他的四叔刘璋。要想摆脱这样的局面,最好也是最快捷的方式就是治好刘焉,再不济也要让他出来主事。
刘焉作为益州之主,威望兵权皆在他一身,只要他出面益州境内的一切势力都掀不起大风浪。
刘泽将大部分希望寄托在张仲景身上,也正是看中了他的医术以及医德。至于其他的布局,还是等度过面前的难关再说吧。
拜访完张仲景,刘泽登上马车回府。
自从甘宁在归途的船上说出怀疑以后,刘泽再也不敢像以前那般出入骑马,而是改乘安全系数更高的马车。
他也恍然明白过来,这政治斗争不是你来我往的游戏。身在局中必须小心谨慎,每个人都会有死亡的危险。
马车缓缓而行,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益州牧府门前。
牧府还是像刘泽初次见到的那般巍峨耸立,只是刘泽的心态却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刘泽面无表情的大步往府门里走,身后跟着数十名身穿甲胄全副武装的士卒。
“是他吗?”走到门房出刘泽停下脚步,指了指恭敬迎出来的小厮朝身旁的刘仲问道。
刘仲看了看抱拳道:“启禀公子,就是他,上次甘宁来拜访您,也是他暗中给刘璋将军通风报信。”
“来人,将此子抓起来,带去刑堂。”
刘泽一挥手,身后的士卒瞬间将门房小厮抓住。
益州牧府中人员众多,刘焉为人冷峻严酷,对家风家规很是重视,而刑堂就是准备用来惩处违反家规的家仆。
“公子饶命,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啊。”被拖曳的小厮朝刘泽求饶道。
要是放在平时说不定刘泽还会有所心软,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刘泽丝毫不为所动。
一来刘泽要给张仲景一个交代,人家受刘泽之邀千里迢迢从荆州赶到绵竹,却连府门都进不去,于公于私都需要有人承担后果;二来刘泽也要在府中立威,不然这次是驱逐张仲景,下次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刘泽面沉如水的带着亲兵,将门房小厮押到刑堂之中。
“说说吧,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将本公子请来的大夫拒之门外?你可知道那位可是荆州的名医?”刘泽坐在主位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倒在面前的小厮。
他倒是不急着处置门房,单纯的惩处可起不到立威的作用。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能够做门房的仆从都是府中比较聪明机灵有眼力见的。
跪在地上的小厮知道刘泽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能救他的只有刘璋,他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吐出幕后指使他的刘璋。
“泽公子,小的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的确有个人拿着您的名帖上门,只是当时您并不在府上,小的们也不敢私自做主,只能请他离开。”小厮抱歉谄媚道。
人善被人欺,上次他被刘泽惩罚后得到了刘璋的赏赐,他可是还期望这次再发笔小财。
刘泽手指随意敲击着桌面,听到门房的狡辩也不追问,只是微笑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那咱们就等着吧,我倒要看看会有谁来救你。”
而后也不听门房小厮的话语吩咐道:“先给我行刑。”
这左右都是刘泽的人,听到吩咐没带一点犹豫的拿鞭子抽在门房身上。
刘仲看着被行刑的小厮,有些担忧的开口道:“公子,他虽然只是个仆从,但毕竟是为奉车都尉做事的,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无妨,有什么事我一肩承担。”刘泽摆摆手不在意道。
反正早在救下甘宁时他和刘璋就不可能和睦共处了,也不在乎多得罪一次。
况且刘泽那位便宜父亲已经战死,作为嫡长孙他已经获得了名正言顺的继承权。
夺嗣路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该是摆明态度与刘璋争夺的时候了。
在门房小厮被打的昏迷之时,得到消息的刘璋才缓缓赶到。
刘璋一看刑堂中的场景顿时阴沉下脸,他寒着脸走到刘泽旁边呵斥道:“行啊,泽儿你真是长本事了。数月不见人影,父亲卧床不起、兄长战死都不见你回来。一回来就欺辱家仆,这就是你学的君子之道吗?”
刘泽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双目看着刘璋喊声道:“四叔此言未免太过偏颇了。我这几个月不在都是去荆州为祖父遍寻名医,不知道四叔这段时间有何作为?”
刘璋闻言一愣,他没想到只是过去了几个月,刘泽的言语锋利了许多,竟然敢当场顶撞自己。
“哼,谁知道你这几个月去干什么了。”刘璋冷哼一声不满道。
刘泽言语占据上风也不欣喜,只是指着昏迷的小厮道:“这就要问问这个小厮了,来人,弄醒他。”
护卫闻言哗的一桶水浇在小厮身上,小厮瞬间清醒。
“将军救我!将军救我!”门房小厮一醒看到刘璋在旁边,连忙朝他求救道。
刘璋看着笑盈盈的刘泽,脸色铁青的训斥道:“还不快放人。”
“慢,小侄请回来为祖父治疗的名医,却被他挡在了门外,这难道不该惩罚吗?还是说四叔您才是整件事的幕后主使?”刘泽抬手制止道。
刘璋一甩衣袖道:“一派胡言,究竟怎么回事?”
“启禀将军,泽公子误解小的了。但是那个大夫只是拿着泽公子的名帖上门,小的不敢做主这才将他赶走了。”小厮抱拳解释道。
刘璋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这件事情我也知道,是我批准的,泽儿要是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