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郡上空飞起无数信鸽,有人举家搬迁而拿郑乾之言不当回事的也是大有人在。
一郡之中,少说亦有百万之人坐落各处。
郑乾的狮吼功纵然可以囊括整个郡城,可郑乾之名犹如石落大海,涟漪初起。
凶名在外也不过是他刚开始拔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如此不如做实,让他人无话可说。
此时此刻的郑乾还在他的花镜谷磨刀。
一直以来明里暗里往他身上泼污水的家伙,已然收到信鸽。
清池水暖,風羽浸身温泉之中,蓝绸遮掩,风吹绸动似蝶飘舞。
石砌的清池外是紫色的茉莉花,茉莉花芬芳馥郁挂满枝桠。
紫色的茉莉花像极了魅人的妖姬,一男子抱琴坐于中央,十指修长,白皙如玉。
弹拨间琴音悠扬,灰鸽抓在花枝上,咕咕鸣叫。
男子左手抚琴,右手拆灰鸽爪下信帛。
半寸窄帛上只有四字:“败归,屠郡”
男子将布帛碾碎,琴音戛然而止,怒气顿生,紫花凋零。
“真是废物!”
这声音若是郑乾来听必然会记得是那悟道和尚,只是如今的悟道和尚早已蓄发还俗,重拾旧名戚染。
風羽从池中跃起,蓝绸裹身,发尾滴露,赤脚而行。
纤纤玉足,白里透粉,踏足泥土之上不染丝粒尘埃。
“何事如此动怒?”風羽撩动湿发,水珠四溅。
戚染放下木琴,宽衣解带,瞬移至風羽身侧,他将自己的青色外袍披在風羽身上,拥其入怀。
“一个奇怪的人,你见过的,与之为敌很是有趣,世事太无聊,总要找着事情做才是。”
風羽闻着戚染身上的气息,眼神迷离,漫不经心的说:“那几个废物百无一用,不如废掉再换些机灵的”
“网已经撒下去了,鱼儿准备拼死破网,我们也得端看好戏才是,蠢材有蠢材的用处。你不用管这些俗事,只管凤舞九天四海遨游便是。”
戚染将風羽的湿发烘干,爱怜的在其唇边轻吻。
“我想看枫叶,犹如艳火通明,只是霜叶红于二月花,如今才七月等到九月初红,还有些时日。不如你来想想看我们去何地游玩。”
風羽将青袍系好,抽出蓝绸,她推开戚染:“边想边看,我为你舞一曲《离江》”
風羽舞绸置身于紫色茉莉之中,一颦一笑动人心弦。
戚染看痴了,他将发箍拆去,散落墨发,吸来蓝绸,上前与之共舞。
二人像是游走在花上的蓝蝶,嬉笑玩闹展翅同飞。
一曲舞罢,二人双双倒入花丛,两眼相对皆是深情。
“我们去看枫叶,我知焦灼有枫树”
“可是戚染,有七月的红枫吗?”
“你想看,它自然有,动身之前,让我先书信一封教教那些蠢货如何借刀杀人。”
戚染从花丛坐起,風羽形影不离贴在身旁。
石墨为笔,蓝绸刻字。
“宗中私事自然让自己人处理,以退为进,助纣为虐”
戚染吹哨,灰鸽飞扑翅膀立在他的手掌之上。
他将细窄蓝绸塞入小竹筒中,拍拍灰鸽鸟头:“去吧!机灵些,别被炖了汤喝。”
灰鸽震翅而飞,風羽跃起将其捉了回来:“我记得你在温柔乡给了一个女人一本武功秘籍,让她去练手。”
“你说采阳补阴之术?好主意!正好是仇家不该懈怠才是,我家羽儿就是聪慧过人”
戚染将風羽揽入怀中,笑说:“不如我们先去温柔乡中走一趟?”
風羽瞬间面若寒霜,她扭身捏起戚染耳朵:“你敢去青楼?那鼓中艳舞是香艳非常哈?”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出家人四大皆空,贫僧怎会对一介俗物动心呢?”
“哼!死秃驴,你已经不是和尚啦!”
戚染将头发扎起,赔笑道:“娘子莫怪,为夫投身佛门日久,慢慢便会忘记此事。”
戚染指心:“此物太小,只容一人之地,你既然已经入住,再无他人半分余地。”
風羽扑入戚染怀中,在他耳边轻说:“吾心亦然”
戚染傻笑,从風羽手中拿走灰鸽,让其传书。
“我们去温柔乡,也不知三年未见,那烟花扶柳之地变成何样,先说好,不准再笑”
風羽也是头疼,戚染这身皮囊实在是上等,一笑夺人魂,那些残蝶死活要扑,她一个一个斩杀多累。
更何况她未见戚染便以许愿,今身她绝不亲自动手杀人,毁容不在话下,只是她舍不得离开戚染。
那个在鼓上摇股乞怜的女人被她划成了丑八怪。
这提起来她才想起此事,她也想看看一个丑八怪如何采阳补阴。
風羽剐了戚染一眼:“你若是再招蜂引蝶,我就折了你这臭椿。”
“嘿嘿,明明是香椿来着,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我只给風羽你一个人嚼。”
風羽脸上多了一抹薄红,她将头埋在戚染胸前不再多话。
戚染弯腰将她抱起,脚踩花枝,凌空而行。
一女子满身银饰,叮叮当当从他们二人身边飞过。
風羽赞叹道:“她身上的银饰好漂亮。”
“你喜欢?我帮你买来”戚染再跃拦在银饰女子身前。
那女子只顾快行,戚染抱着風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一时间没有停住撞了上去。
戚染自然不会让他的風羽被撞到,他脚尖点树立于树干之上。
诸葛瑾一头撞在树上,树干被硬生生撞断。
她捂着额头:“好,好痛。”
她手腕上的绿蛇松开尾巴,拿舌舔额头大包。
“小绿,谢谢你,要不是你为我疗伤,我恐怕要盯着大包接姐姐啦!”
“姑娘,你身上的银饰可否转卖?”戚染抱着風羽就站在树上问。
诸葛瑾双手捂胸,仰头骂道:“你脑子有病呀!你会卖掉自己的嫁妆吗?想卖自己去寨子里买,我还有事”
诸葛瑾说罢,再运轻功跑路。
戚染抱着風羽,紧追不舍。
诸葛瑾甩腕,想让小绿张开獠牙给他们一个教训,哪知小绿死死咬着自己的尾巴不肯张蛇嘴。
她气急骂道:“你二人是跟屁虫吗?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这般欺辱一个女娃娃也算是大丈夫所为吗?”
戚染不为之所动,他一脸傲然的说:“开个条件,我买你这身银饰,是金银珠宝?还是武功秘籍?或是神兵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