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耘此前从来没有踏进过北部战区司令部。
但是在这里,他显然是个名人。
且不提两战两胜的威势,单纯当初他硬生生从北部战区挖了不少精锐部队,让很多单位元气大伤,就足以让这里的很多中下级军官对他充满了怨念。
以是当沈耘步入其中的时候,分明是四月中旬的时节,硬是让他感受到了寒冬腊月的气氛。
随着怀有复杂情绪的值班军官的引导,沈耘来到会议室,正合北部战区的司令员为总部下来主持会议的几位首长介绍他们的军官。
听到沈耘和夏锐的报告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在总部首长一声答复之后,焦点依旧维持在两人的身上,最终定格在这些军官的对面。
“你们蓝军旅倒是潇洒,就来了两个人。”
似乎注意到两人身后再没有跟着其他人,这位主持会议的总部将军笑眯眯的揭破,随即留给沈耘一个解释一下的眼神。
尚未落座,沈耘挺直身姿,脸上带着一丝严肃:
“报告首长,328师声名赫赫,接到演习预备会的通知后,我们即刻下达了战备命令,工作量大任务重,人手极度紧缺。这次会议,我和夏锐同志将代表全旅认真听取总部的指示精神,回去后组织全旅军官进行学习。”
认真,一向都是沈耘对强大对手最为直观的尊敬。
虽然北部战区的这些军官们不太了解,但沈耘话里话外透露出的蓝军旅的紧张还是让列席的他们露出了一丝满意。
这位将军深谙一张一弛的道理,示意沈耘坐下之后,这才对方才沈耘的回答点评道:
“都说你沈耘是个刺儿头,我还以为你这是要表达什么情绪呢。行了,蓝军旅的战前准备工作我也略有耳闻,328师的资料确实值得你们如此对待。”
笑着冲沈耘点点头,这才又转过头去,对北部战区副司令员耿世光解释道:
“蓝军旅隶属总部,这次会议我也算是他们的直接上级,就不要在意他们来几个人的小问题了。既然双方都到了,那咱们就开会?”
带着商量的语气,演习预备会就在耿世光中将的颔首中正式召开。
“演习背景呢,我就不赘述了。”
“根据总部的指导精神,陆军按照机动作战、立体攻防的战略要求,逐步推进由区域防卫型向全域机动型转变。要适应不同地区不同任务需要,提高精确作战、立体作战、全域作战、多能作战、持续作战能力。”
“鉴于过去一段时间蓝军旅在演习当中表现出的超高的防域内作战能力,我们决定,这次演习放在西部战区七号训练场。这片区域对你们双方来说都比较陌生,同时距离你们各自的基地也有相当的距离。”
“本次演习,我们会从集结开始,不断考察你们双方的临战和实战能力。从演习命令下达的那一刻开始,你们要专心做好一件事,那就是夺取七号演习场内的六处军事要地。”
“你们有什么意见,就现在提出来,这次会议结束之后,一切要求和意见,总部都不会有任何考量。”
328师那边,几名军官开始低声交流,而沈耘却压根没看夏锐一眼,便直接向这位首长问道:
“首长,我想问这次演习的结果怎么判定?是沿用前两次胜负论,还是采用我们之前提出的打分论。”
一句话瞬间引得众多军官瞩目,沈耘问的这个问题似乎有些过于简单。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总部首长却饶有兴趣的看着沈耘: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双方同时赶赴陌生的区域,无论集结还是机动,又或者攻防,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演习肯定会在某一阶段就陷入僵局,这肯定不是大家希望看到的。”
“战争没有平局,只有胜负,哪怕这个胜负只是流于表面。”
沈耘的发言习惯性地引起了其他人的瞩目,不得不说,他的言论确实让328师心中升起了强烈的警惕。能说出这样话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安分的主。
来自总部的将军点点头:“这次演习,有三种判定方式,胜负优先于评分,评分优先于生死。哪怕演习一开始你们的基指被端掉了,只要你方剩余的战斗力量能够夺取多于对方的军事要地,你方就获得最终胜利。”
“同样的如果最终双方占领的要地数量相同,那就只能以评分的多少来判定输赢。这样的方式,你们有意见吗?”
多少年来,但凡演习大都是一方将自己的旗帜插在另一方的基地指挥部为演习胜利的标志。不想这一次演习的评判机制居然会出现这样巨大的变革,一时间328师的军官们有些沉默了。
“你们也不要担心,七号演习场对你们双方都是公平的。整个演习区域差不多两百公里的宽度,中间正好有一条大河横亘,两边各有三座军事要地。”
“说白了,就是简单的攻防,我想在十天时间内,足够表现出你们的战斗力了。”
总部首长虽然说得轻松,但沈耘心里却在翻腾着巨浪。
他隐隐有种预感,这场演习会超出此前他的所有预想,对蓝军旅的考验也会变得空前。为今之计,只有做好自己能够做的一切,无论评分还是任务,都表现出蓝军旅强劲的实力,或许这场演习才会打的漂亮。
在328师的军官们相继提出几个问题之后,演习预备会就草草结束了。
拒绝了耿世光副司令员的挽留,沈耘迈出北部战区司令部后第一时间,便拨通了平南乡的电话。
“政委,根据演习预备会上得知的消息,演习将在西部战区七号训练场进行。现在启动二级战备,做好随时机动的准备。命令参谋部,迅速制定出多套在隐蔽中快速机动的方案。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隔着电话平南乡都能够感受到沈耘的严肃,答应了沈耘的所有要求之后,平南乡忍不住问道:
“事情很严峻?”
“以前只是小打小闹,这次可以当成生死存亡。”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