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让史....算了。”
史涣伤势刚刚才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就让他多休息几日。
“孝先,你速速领兵一万回援上党,务必要保住上党。”
未曾等到的答案,却等到这一道命令,陈忠知道其实这就等于是答案了。
保上党!
“主公!”
“不必多说,孝先你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你了,上党不得有任何的闪失,至于陈留这边...”张阳停顿了一下,霸气凌然笑着:“刘公山之流不足为惧。”
静坐着的陈忠脑海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十指交错着,时不时的看向张阳,时不时的又把视线投向远处。
张阳的决定既在陈忠的意料中,同样的也在陈忠的意料之外。
不理智!
太不理智了!
一个上党无论是战略地位还是其他的要素,如何能与河内陈留二郡相比。
要是换做了他定然选择保住河内与陈留二郡。
至于在理智之外,陈忠心底也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虽然他也不清楚,究竟自己心中的这点喜意从何而来。
或许...
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忠领命。”
良久后,陈忠终于把视线落在张阳身上,颇为无奈道:“主公,忠希望这乃是最后一次,忠在上党等待着主公的好消息!”
随之,屋内充斥着怎么都压制不了的笑声,爽朗的笑声让陈忠心中一宽。
“孝先放宽心,在上党,等我的好消息!”
“忠静候主公佳音。”
君臣二人相视一笑,陈忠起身离去,去把一些事情交代清楚后在走。
张阳为君,不可能大小的事情都压在他的身上,总有人替他分担事务才行。
一个庞大的势力,倘若全部靠着一个人运转的话,一旦这个人出了事情,再怎么强大的帝国,倾覆也只是在一瞬之间。
走在青色石板铺设的路面上,陈忠则是陷入沉思中。
留在上党足足有一万,虽然分摊在诸县上,一万的兵马就显得可怜了,但在高都城内少说还有两千的兵马,这两千的兵马就是用来应对一切的大小的突发事情。
比如敌人的来袭...
但究竟是怎么样的事情,能让戏志才认为敌军来袭尽量能压一日是一日,不让张阳知晓。
“难不成是渤海的袁本初有了小动作了?”
陈忠脑海中蓦然的冒出这个念头来。
旋即考虑了一下渤海与上党间的距离,有点让人难以置信,甚至欲要进攻上党,冀州就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
忽然的,陈忠脑海中灵光一闪,立即抓住这一闪而过的灵光,陈忠拍着手苦涩的笑道:“陈忠啊陈忠,既然你能想到袁伯业与曹阿瞒合作进攻陈留,为何就不能想到是在袁本初背后推的手。”
袁绍虽然现在是困守与渤海,有点龙困浅滩的意思,但就算是龙困浅滩,其爪牙还是存留着。
这些爪牙让人不得不收起轻视之心。
四世三公的袁家当真让人的小觑不得。
“袁本初的根基比起主公而言,实在是太过雄厚了,若是袁本初在后面做推手,就不难想象到志才为何这般的忌惮了。”
走在路上的陈忠喃喃自语着,忽然怦的一声,陈忠才瞬间回过神来,摸了一下额头苦笑不已,一时间太过的沉迷,一不留神的就直接撞在柱子上面。
“我若是逢纪荀彧等人知晓志才在主公麾下做事,换做了我要如何去算计他?”
换位思考
做为颍川陈家的嫡系子孙,从小教授的知识都超乎常人。
有些事情若是想不明白了,就换个位置,换个想法,站在别人的角度上去考虑此事。
“要从冀州这条路线走,沾县与潞县避无可避的成为交战的地点,但....”
两个县都是极好的进攻的地方,选择从哪里进攻都可以。
只是目前对于他而言有用的信息还是太少了,不然何以到现在就是一头雾水,一切都是靠着猜测,虽然陈忠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
“若是我是志才,敌人屯兵在潞县,那么定然是要从沾县进攻,反之则是一样,但我若是荀彧等人....”
兵行诡道,讲究的就是一个虚虚实实,让人完全摸不着踪迹。
当然,对于戏志才这样的智者,想要想出对应的对策,就必须出人意表。
越是了解戏志才的人,就容易针对戏志才的性格,就好比荀彧兄弟二人...
“若真的是如此,那就真的是不妙了。”
内心深处涌现一种不安的感觉,只有想清楚了,陈忠才明白现在的上党究竟有多么的危险。
只是...
就算如此,身为人臣者,他就应该为张阳的宏图霸业考虑。
他还是打心眼里觉得张阳不应该分兵。
陈留领十七县,地域乃是整个兖州最大的郡,不仅如此,陈留的战略位置也相当的重要,这也是为何刘岱一心想要把陈留归纳到自己的掌心中。
一郡得失...
“哎糊涂啊...”
仰头望天,陈忠再一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希望志才莫要中了圈套。”
圈套!
袁绍在后面作为推手,在陈忠看来就是一个圈套。
欲要除掉张阳的圈套。
“只是寄托于主公了。”
陈留太大了,况且张阳在中牟中竟然把一万余名的军士允许他们解甲归田,这完全就超乎陈忠的想象,一度陈忠也是被气得没有脾气了。
现在在他的麾下只有三万人左右,他要是在领一万人走,剩下两万余人,要把陈留给守住,一个字难啊...
当日张邈能凭借着三万的兵马坐拥着陈留,因为他的敌人只有刘岱一人,但现在张阳不同了...
况且,现在的张阳麾下并无大将,这乃是让陈忠最为担心的事情。
唯一一个可堪大用的史涣直溜溜的躺在病床上,走路还能走两下子,但要上战场才是真正的难了。
此时此刻
距离潞县五十里外的地方。
一中年男子头顶上带着一个羊皮的帽子,在这大热天中也丝毫不觉的炎热。
“单于有消息了。”
“说!”
“有人看见在昨日有人率领两千兵马入了潞县。”
“令人讨厌的家伙!”
骑在马背上的大汉不屑的笑着,但那张粗犷的脸上却有着浓浓的忌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