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在陈府另外一间的书房中,一年龄与陈群相仿的青年男子坐在坐垫上,见到门口站着的陈谌后。
“孝先,为父欲要让你前往高都。”
父子间,命令并非是绝对的,至少陈谌在于儿子商量他未来大事上,并非直接去决定他未来的去路,询问一番,看一下陈忠的反应如何。
望子成龙
看着麒麟儿,陈谌心中一阵的满意。
“父亲人可见过了?”
“见了。”
“孩儿明白,明日就启程。”
陈忠抬头面色平静道。
“孝先,你可怨为为父。”
面对着那双平静的眼睛,陈谌心中不平静了。
心如止水
却突然被丢了一块石头进来,掀起万丈的波涛。
愧疚!
终究他还是愧疚自己的儿子。
一个家族,稍微有点规模的,都会出现内斗..
当然了,要不想内斗,就要领头的人非常的出色才行。
一个家族,出现多个有才的人也并非是好事,就如同他一样....
他的父亲陈寔生的儿子也不在少数,但出色的也仅仅只有他与他的兄长陈纪二人。
到了儿子辈,偌大的颍川陈家,能撑起颍川陈家门面的也仅剩下他的儿子陈忠陈孝先,以及陈纪的儿子陈群陈长文。
其余众人虽非碌碌无为之辈,但与这二人相比起来,着实是差了不少,还无法挑起颍川陈家的这块金字招牌。
但一门两个人才。
是好事同样的也是坏事。
二龙相争,往往不是什么好事。
如颍川荀家一般,人才过多时,反而一些问题才容易得到解决。
但....
他不甘心自己的儿子与自己一样一辈子被兄长压的抬不起头来,自身应该有的光芒,就不应该如此被淹没掉。
他不服!
他要争一把!
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的子嗣争一把!
“父亲,孩儿也愿争取一把,不愿此生碌碌无为而终。”
人生在世,终究要留下一些属于自己的痕迹才行。
世道正逢!
他陈忠不甘心就这样被陈群的光彩给遮掩一辈子。
他不愿意别人提到颍川陈家只有陈群陈长文一人。
“父亲,孩儿明日启程,若张子阳败了,父亲就当没有生过孩儿。”
陈忠躬身一拜,这一拜或许是衣锦还乡功成名就时,有可能就埋骨他乡日..
“去吧。”
陈谌背对着陈忠,一时间老泪纵横。
不知自己的选择到底是错是对....
“孩儿告辞。”
陈忠再一次躬身一礼,回到厢房内收拾衣物。
前往颍阴的马车滴溜溜的滚动着。
马车上的各怀心思。
“主公,陈元方父子好大的威风!”
史涣心中充斥着不满,虽然他未曾随张阳一同进入陈府中,但刚才在门口时,陈纪的眼神却一丝不漏的落在了他的眼中。
那种眼神...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一段让人不愉快的记忆直接浮现在脑海中。
要换做他当游侠儿的那些年,估摸早就抄起了宝剑,一人杀的个片甲不留的。
但...
主公经常说要看大局..
他也只能忍着。
“公刘啊,我前往颍川陈家,见陈纪只是为了看陈家的态度,同样的也只是给另外一人看看我张阳的气度。”
马车内听到史涣抱怨的张阳微微一笑,不同于史涣,他倒是没有多少的气愤。
“可是陈谌陈季方。”
就在张阳自鸣得意的时候,坐在张阳对面的蔡琰蓦然开口,瞬间,张阳脸上的笑容就卡在了哪里。
“陈季方者比之其兄德行才情皆不弱,唯独元方为兄,季方为弟,仲弓公在世时,尚且能把兄弟二人的矛盾给压制住,一旦仲弓公病逝,二人的矛盾必定爆发,陈季方有一子名唤陈忠陈孝先,比之族兄陈群陈长文丝毫不逊色半分,恐兄弟二人亦如其父一般。”
蔡琰若无其事的张口道出。
“好...好一个蔡伯喈之女,果真聪慧!”
张阳闻言拍手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
蔡琰面色一滞,瞬间吓的花容失色,樱桃小嘴张着不知所措,一对美目中的聪慧尽丧,只留下恐惧。从京县开始她怕的就是自己的身份被人发现。
“你要说我怎么发现的?”
张阳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蔡琰下意识的点头。
“其实也是在刚才的是刚才你说的那些话,一路上,你虽少有言语,但举止谈吐皆是不凡,料你乃是出身名门,名门与名门间存有交流,颍川陈家说不准就与你家有所交情,但方才....你在怕什么....
在联系一下刚才你所言的,我突然想到了一事,虽是小事,但好歹也有所耳闻,数月前,曾听闻大儒蔡伯喈把自己独女许配给河东卫家的病秧子卫仲道为妻,在想想你的举止,大概就有了一个底。”
“你在诈我!”
到底是聪慧的女子,稍微冷静下来后,当即反应了过来,指着张阳一时间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然也。”
张阳拍手大笑。
不诈一诈,如何确定?
所有的猜测,不得到证实前,都只是猜测罢了。
“你....”
蔡琰突然耷拉着头,娇嫩的面容上有一点没落。
“你会送我到长安吗?”
落寞的声音,带着一丝的不甘。
“你愿意回去吗?”
张阳含着笑反问道。
“我....”
蔡琰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阳,对于她而言,张阳依旧也只是一个陌生人,虽然她对于这个陌生人莫名的心中却是生出了一丝的好感。
或许是...
在那时,斩杀贼匪时的霸气吧。
“哈哈哈~~你到时想多,长安是非之地,我若前往长安,董仲颖吕奉先之流岂会放过我,你若想回长安,让你父让人前往高都即可!”
闻言,蔡琰眼睛一亮,紧紧咬着嘴唇的牙齿也松开了,终于露出了一抹开心的笑容。
忽然,史涣勒马停止前进,掀开车帘,对着张阳道:“主公,颍阴到了。”
许县与颍阴的距离并不算远,也只有二三十里的路程,再加上一路上都是一路的平地,马儿撒开腿来,也是极快的。
“颍阴!”
张阳眼睛微微一眯,从马车上下来。
望着这座颍阴城,心中倒是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主公,他.....”
忽然,史涣指着远处的一人,支支吾吾着,眼眸中显然有一丝的兴奋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