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是孤的帅旗。”
刘协轻笑一声,指向百米之外,随风飘扬的旗帜。
刘表点了点头,赞叹道:“帅旗飘扬,将士如虎,大王英明神武,景升自愧不如啊。”
刘协差点一个趔趄,扶了扶额头有些无语。
“孤不是说这个,孤与你打的赌,就是帅旗。”刘协急忙打断他的马匹,翻了翻白眼。
此言一出,刘表肝胆俱裂,脑袋轰鸣了一下,差点魂飞魄散。
“不敢,景升不敢,大王莫要再说,景升万万不敢僭越啊。”刘表磕头磕得“咚咚”作响,脸庞早已不见一丝血色。
刘协笑容凝固,顿时都懵逼了。
“不是,你听孤把话说完。”细细思考了一下,刘协终于明白刘表为什么这么惶恐了。
感情他在以为自己和他堵帅旗啊,谁赢了,兵权就归谁,也难怪他这么惶恐。
“孤不是与你赌帅旗,孤与你赌,就这个距离,孤射一箭,能否正中旗杆。”刘协彻底无语了,急忙拦住了刘表。
这厮这么叩下去,非得把脑袋叩烂不可,到时候文聘为主报仇就不好了。
刘表也愣住了,擦去额头的血迹,满脸尴尬。
因为心中有鬼,所以显得太过谨小慎微了,他这番表现,无异于贼喊抓贼。
抬头看了眼帅旗的旗杆,大概只有人的小臂大小,还隔着百米之远,刘表透露出不信。
“景升,你敢不敢赌?”刘协笑眯眯问道。
刘表迟疑了一下,皱眉道:“可是大王,我那小女的清白,那,那怎么办啊?”
“孤这几日心烦意乱,不是赌你女儿的清白,而是赌,孤若赢了,你别来烦孤。”刘协挥了挥手,示意贾诩将弓箭拿来。
“大王若是输了呢?”刘表犹豫了一下,怯怯问道。
“废话,我家主公怎么可能输。”赵云叱喝一声,怒视刘表。
刘表打了个哈哈,急忙点头,眼珠一转,笑道:“凡事都有个万一嘛,大王英明神武,某自然知道,也敬佩不已。不过,万一呢?”
“输了的话,孤娶了你女儿,若赢了,这几日你休来烦孤,看你,孤就烦上加烦。”
刘协不耐烦说了一句,起身伸手接过贾诩递过来的弓箭。
刘表眼神闪烁,开始衡量起来了。
想来想去,他发现这个赌局,对自己都没有坏处啊。
赢了的话,将刘婉嫁给刘协,以后他的荆州就固若金汤了,就算刘协返回宛城后,攻取了汝南,也不会轻易向他动兵啊。
就算输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这几天不来烦刘协就是。
况且刘表根本就不相信刘协能射中旗杆,射箭可是门技术活呢。
“赌了,大王既要求,景升岂敢不舍死陪君?”刘表越想底气就越足,铮铮有声。
“好。”
刘协大笑一声,深吸了一口气,搭弓拉箭。
养仲,是春秋箭神养由基的后代,就算隔了十几代,但老祖宗的本事,绝对不可能丢弃。
“靠你了。”
默念了一句,刘协向附体的养仲发出号令。
握着弓箭的手掌骤然用力,刘协双目精光一闪,如有神火。
“喝~”口中发出一声低喝,他拉弓弯腰,半曲身子,紧紧盯着远处的旗杆。
感受了一下风向,刘协后退一步,箭头往左边挪了三分,骤然松开了手掌。
“咻~”的一声,利箭夹带破空声直冲而出。
众人目光一凝,紧紧盯着利箭,连思绪都停止下来。
“哆~”的一声,利箭毫无意外,正中帅旗的旗杆,这一箭,射得十分漂亮。
“好,主公威武。”
贾诩等人大喜,纷纷拱手赞叹。
刘表呆楞当场,紧握的拳头溢出热汗,看向刘协,变得又敬佩又恐惧。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仅武力过人,智慧超群,连箭术都如此出神入化,简直是全能将才啊。
“大王威武,某,心服口服。”拱手九十度一拜,刘表是不服都不行了。
刘协随手将弓箭抛给一个护卫甲士,伸手扶住,笑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景升,不如留下来一起用膳?”
刘表面露尴尬,急忙拱手,告罪道:“景升赌局已输,万万不敢再叨唠大王,这便离去。”
说完,他再度躬身,有些不甘心看了眼直挺挺插在旗杆上的利箭,忍不住叹息一声。
贾诩这下乐开怀了,急忙上前带路,一路有说有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看着刘表离开了军营,刘协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叮~警告,养仲附体时间即将结束。”
话音刚落,一阵虚弱感涌遍刘协四肢百骸,他脚步一滑,一个趔趄,急忙伸手抓住了座驾的木板。
“噗嗤~”一大口鲜血吐出,刘协软绵绵跌坐下来。
“主公。”
“主公!”
诸将来不及兴奋,见得如此景象,个个眼眶欲裂,急忙围了上来。
“孤,孤,没事,呼呼~没事。”刘协摆了摆手,眼皮时起时落,呼吸也开始沉重起来。
“快传军医,军医啊。”赵云急得眼眶通红。
什么没事,刘协此刻闭口源源不断往外冒血,这像没事吗?
贾诩也恰巧回来,这一眼之下,吓得他脑袋轰鸣,魂飞魄散。
也没顾忌什么形象,一路跌跌撞撞跑到座驾前,贾诩老泪纵横,跪伏在地哭道:“是我等无用,让主公遭罪了。”
若自己脑袋能灵光一些,何须刘协强行撑起虚弱的身体,为他们化险为夷,贾诩羞愧难当。
诸将个个目中含泪,跪到座驾前。
刘协上气不接下气,露出艰难的笑容,说道:“孤说了,会将你们安然带回宛城。”
“主公!”
悲哭声交织成一片,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个个感激滴零,跪伏在地。
“孤,孤累了,孤要休息一下。”
刘协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双目一闭,沉重睡了过去。
众将跪伏叩首,一直没有起来。
特别是感性的赵云,鼻子一抽抽的,眼泪哗啦啦的流。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遇到刘协这样的主公,哪怕是铁石心肠战场老将,也要被感动得一塌涂地,何况是十五岁的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