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件是画仙斋至宝,传说有改天换地的伟力。不过在天地大劫之前,这两件宝贝随着上任斋主一起下落不明。不过就算现在,据说只要诚心祈祷,这两宝仍然会保佑众生。
据修行编年纪上记载,在修士们征伐画仙斋之前。供桌上连三清都没有,只摆着一尊手持画卷画笔的道人,据说这就是画仙斋法力最为高强的一任斋主,但也有人说天地大劫就是这人引发。
不过往事休提,来宝先是掏了香火钱,虔诚地上了几株香,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祈祷着妖邪退散,还他家正常的公子。
跪了好一会儿,来宝心事重重地站起来,被香火烟气熏得咳嗽两声,走出大殿,找来道观的小道士。
来宝从怀中掏出信,道出老板儿子的名号,诉说起来。那小道士却看起来满脸疑惑,让来宝稍候片刻,跑去找师傅去了。
一会儿功夫,发须皆白却仍然眉清目秀的老道士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点紧张,详细地询问送信过程,并打听来宝暂住的地址,记住他的样貌。
来宝看到卖相不错的老道士,按耐不住心中的恐慌,“咣”地跪倒在地,磕起响头。老道士紧忙搀扶,来宝声音哽咽,诉说自家公子的种种奇怪之处,请求老道士解救。
那老道士十分重视,低头嘱托小道士把信送去一个地方,便脚步匆匆,跟着来宝向白泽住的小院子走去。
白泽偷看到这里立即掉头,仗着远比这一老一病快得多的脚力,很快进了城,赶回小院,端起一本杂文做起样来。
半响功夫,来宝引着老道士走进小院,白泽坦坦荡荡地站起身来,没有丝毫露怯。这老道士灵韵不高,绝对没通几窍,他可不信聊斋画本的手段,是一个半吊子老道可以随意看破的。
果然,老道士和白泽一见面就傻了眼,这么旺盛的气血,得什么了不得的妖邪才能附了他的身啊!
来宝跪在地上向白泽告罪,直言请来老道长驱邪的事情。老道士没了退路,只得硬着头皮和白泽交流了几句。可是白泽坦坦荡荡,根本不理他,嘴上拿着子不语怪力鬼神训斥来宝。
来宝跪在地上仰着头,眼睛恳求地望着老道士。半吊子老道士挂念着那封信,考虑着身后的画仙斋,心中也有些不安。老道咬咬牙,忍痛从怀中掏出一张驱邪符,这是他身上最好的符咒。
虽然练了摩诃秘法,但白泽本质上根本不是妖鬼,自然无邪可祛。那符才贴在白泽身上,灵力与白泽旺盛的气血一冲,便被凭空点燃。火焰着得红亮通透,却吓了来宝一跳,急忙找水来浇灭火焰。
老道士见此长吐了一口气,安慰来宝,眼前这位公子气血宏大,身体康健,绝对不是妖邪。
来宝见此,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疑虑,在白泽的训斥中,将老道送出小院,回来跪地受罚。
老道士回到道馆,放下了心,这道馆虽然顶着画仙斋的名,但其实跟真正的画仙斋关系很浅,画仙斋的高人才看不上这点香火钱。
不过今日那书童送来的信上,写的竟然是本代画仙斋传人的名号,让老道士不得不提高警惕。
现在,那主仆二人那里自己也去过,并出手试探,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老道算尽到了责任,剩下就看画仙斋的反应,与自己无关了。
老道人美美地喝了一壶茶,老神在地坐在青松下。不久,小道士引着一位文人走进道观。
看到那文人腰间画笔,老道士立即起身,躬身行礼。文人却不在意这些客套,直接开口询问老道士的见闻。听完之后,这文人也不作停留,匆匆离开了道观。
老道在身后张口结舌,哭丧着脸,看来他那张宝贵的驱妖符是无处报销了。
道观不远的小溪旁,一位风姿卓越长相英俊的公子矗立远望,不知回忆着什么。
文人凑上前来,拱手开口道:“公子,这次送信来的二人稍有疑点,为首者是进京赶考姓于的书生,身体十分强健,气血恢宏。可是他说自己得了离魂症,什么都记不得了。而他的书童却怀疑有妖邪附身,但驱妖符贴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公子哥突然惨笑着摆摆手,示意文人不必多言,他目光仍然凝结于远处,开口道:
“近五天来,这是第四封信了吧。第一封,信上提及我的父母亲族,说盼我归去。第二封,信上就只提到我的父母和小妹,仍然盼我归家。第三封,上面却说让我不必归去,父亲自会前来。而这一封却又是我的父亲盼我归去,与前面矛盾,看来这封信应该是耽搁了吧。”
那文人低下头去,言语有些踌躇,悲哀地答道:“是,这主仆二人因为病情,在临淄镇耽搁两天。”
公子哥眼中隐隐有泪花,呛然道:“妖族与我画仙斋果然不死不休,我闭关不过半月,竟然与所有亲眷天人两隔。”
文人头压得更低,低声劝解道:
“公子,斋主也是为了你好。那狐妖毕竟有五百年的修为,就算资质低下,起码也锻体大成到了化形边缘。按照妖怪总是比人类修士要强上不少来说,就算明窍大成也不敢撄其锋芒,您才开了三十多窍,就算回去也不能做什么。”
公子哥头仰得更高,惨然笑道:“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我还更加明白没有亲情羁绊,才能更好既承斋主的位置。自打到了这是个世界以来,历任斋主哪个不用自己父母三魂七魄画一幅亲眷图,以明自己视画如命的心智。”
说到这儿,公子哥直视文人,“不用几十年看着画上亲人的音容相貌,从这点来说,看来我还要感谢这只狐妖了?”
文人避开公子的视线,微微转头叹了一口气,“公子,回去吧!斋主同鬼王一样,今年已经到了百年寿尽之时,新一代鬼王面具已经出现在山市,您当以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