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一名敌军士兵夜间小解的过程中，看见了核对岸袭来的万千铁骑，不禁失声惊叫。

    “有敌兵啊……”丧魂落魄的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反复回荡。

    无数袁军，穿了盔甲或是盔甲脱下的，睡眼惺忪或是一脸惊恐的，纷纷从帐篷中钻出来，目瞪口呆，浑身颤栗地望着九原军三万余骑飞奔而来。

    “传吾亲卫，保护好这枚玉玺，带着玉玺退到阵后，一旦情势不妙赶快开跑……”袁术将心目中比性命还重要的玉玺用锦缎包上，递给一名亲信军官后颤着声说道。

    而后，他离开大帐，开始发号施令，组织抵抗。

    “呼呲”

    雪亮的光芒划破夜空，横挥的长刀将一个袁术军士兵的脑袋齐齐砍下。

    鲜血瞬间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九原军的前锋已开始侵入敌军的营地，开始第一轮屠杀。

    袁术手下的各部将领，开始领着亲卫如同逆流一般，在狂奔的败军中冲锋向前，迎战九原军。

    “砰”

    徐锋手中长槊荡开了一个敌军军官刺来的长枪，发出巨响。

    “噗哧”

    他的竖运兵器，槊锋直直贯入了敌军军官的腹部，尖芒从其背后透出。

    “这时候居然还能抵抗得起来，袁术手下有能人啊……”他在心里感慨道。

    没错，袁军当中确实有一支兵马在奋勇抵抗。这支兵马的主将名字叫孙坚，他手下的一串名字：孙策，周瑜，黄盖，韩当等等，都非易于之辈。

    当然，从某种程度上莱说他的抵抗属于恩将仇报——如果不是徐锋重生到这位位面，他会早在之前与刘表的战斗中战死。

    战场上，徐锋预想中的追杀场面并没有出现，孙坚的部队如同中流砥柱一般，抗住了九原军的冲击。

    幸好孙坚部下兵马不过七千余人，而且多为步兵。九原军因此能够一点一点地将之蚕食，并无战败的危险。

    只是这样一来，其余袁军在狂奔到后方之后，开始有了整顿的时间，逐步恢复着秩序……

    “全军，北进！”徐锋一声断喝，传令兵将命令传递到各部。九原军开始向北移动起来。

    没过多久，强悍的骑兵就将孙坚的部队甩了开来，就算殿后的人马，距离孙坚的防地也足足有四里的路程。

    而后，九原军又急速调转方向，杀奔西南而去，直指正在整顿阵型的其余袁军。

    与此同时，九原军的步卒也杀到了战场，将孙坚的部队牢牢包住，使之无法回身救援。

    “呃啊”

    纪灵帐下的粮草官躲闪不及，被一杆长矛刺透的胸背，狂吐鲜血而亡。

    兵戈碰击的声音，士兵被刺中后的惨叫声，在原野上响成一片，刚刚庆幸逃离了屠杀的袁术部下，再次陷入了被碾压的痛苦处境中。

    “曹……曹孟德还有几里？”袁术无比惊恐地问着身边刚刚到了的曹军使节。

    “回将军，尚有十里。”使节如实回答。

    “袁某请他快点，事后定有重酬。我可将陈下之地让与他。”

    陈下乃富庶之地，袁术为了活命，已是不管不顾。

    使者得到了这句话后，立刻告辞而去。

    实际上，曹军距离这里只有五里，藏匿在了黑色的夜幕下。

    只是袁术部下纲纪败坏，斥候竟因大雪，迁延不出，以至于连几乎贴到鼻子上的友军都没有发现。

    得到了承诺的曹操会心一笑，下令出击：他可不信袁术答应割地的鬼话。他只是由此推断出袁术军队已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再不援救，即将土崩瓦解。

    他要的，就是袁术军队遭受惨重打击，又不至于被碾作尘末的效果。前者是因为袁术以后还会是自己逐鹿中原的对手，后者是因为他不想独自面对强悍的九原军。

    “呜啊”“呃啊”

    袁术部下的惨叫声不断响起，短短的一个多时辰里，已有六千多具尸体躺在了积雪上。

    至于剩下的大批军队，则处在任人宰割的境地，没有援兵的情况下，迟早会因为恐惧和持续的伤亡而溃散。

    “报主公，袁军后方有一支兵马前来，夜黑看得不是十分分明，但似乎是曹操的人马……”传令兵压低了嗓音，将这个机密消息传递给了徐锋。

    徐锋眉头紧锁，开始了思考。

    想要在曹军赶来之前，全灭袁术，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果与曹军展开对垒，势必旷日持久。他不认为自己能够像轻松打败袁术一样应对曹军。

    此番出击，军队辎重尚留在对岸。一旦河流封冻的程度又变得不足以供人马通过，自己的处境就危险了。

    到那时，就会出现前有强敌曹操，后路被切断，补给全无的局面。

    “全军，撤回！”徐锋果断下令，万万不可因为眼前的蝇头小利，将大军推入极其危险的境地中。

    众将都有些不解，却一一遵照执行。

    从厮杀中脱身的九原军来到河边时，曹军的喊杀声已隐隐约约能够听到。

    大军开始过河。

    果不出徐锋所料，虽然凌晨时分，气温尚未回升。但由于先前的践踏，不少地方的冰层已变得有些脆弱。

    “哗啦”

    惊人的巨响传来，手指头宽的裂缝在冰面上迅速蔓延。大块坚冰以常人无法反应的速度迅速崩解塌陷。

    “呃啊”

    殿后兵马中，一百多军士猝不及防地陷进了冰冷湍急的漳河当中。

    沉重铠甲的负担之下，他们很快就淹没了顶。旁边之人连施救的机会头没有。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

    望着河面上吞噬了战友的巨大黑洞，已经通过的军士们既悲痛，又有几分后怕：好险，好险，说不定刚刚自己通过的过程中，冰层已经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细小的裂缝。

    如果那时马儿奔跑的速度再快一点，蹄子落下蕴含的能量再大一点，说不定就……

    追赶而来的曹军看见了这一幕，也个个目瞪口呆，纷纷于河边勒马，不敢前进寸分。

    在河边部下了两千多前哨部队之后，疲惫了一夜的九原军纷纷钻进了帐篷，开始休息。

    刚刚那一幕发生后，料曹操再也没有胆子指挥大军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