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全部冲进去吗?”方堂正问。【】他心想,这次提问总算没被抢先,但等会儿动手时谁抢先就无所谓了,自己能不动手最好。
栾哲笑着摇头说:“那可不行,正面杀进去肯定有厮杀叫喊的,那两个家伙也不是土鸡瓦狗,不可能一击毙命的。这样万一客栈的客人被惊动了怎么办?这里可不是咱们的地盘,难道要杀光所有人吗?”
“师兄定是有妙计了吧?”李想一脸崇拜的看着栾哲,又微微撇嘴看了眼方堂正。
“嗯,这样。方师弟和姓刘的交过手,万一被认出来就不妙了,那院子在客栈的最深处,和我们隔了七八座院子,其中那几座大的不是在维修改造吗?那肯定堆了不少杂物。我、小高和方师弟把杂物点燃,一旦火起人就乱了,这样把整个客栈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着火的地方。你们其余人趁此机会冲进姓刘的他们的院子里,斩杀四人。方师弟和姓刘的过招的时候并没有全力以赴,认真起来,姓刘的肯定不是对手。就算姓刘的和方师弟一样厉害,两个方师弟他也打不过。好吧,看姓刘的双剑的样子,剑法应该练了一段时间了,我们再高看姓刘的一点,三个打他一个,应该绝对没问题了吧?剩余的三个,两个去杀姓黄的,另一个去控制那姓黄的丫鬟和那夫人。丫鬟你们可以自己处置,夫人给我留着。记住!拿到幽都铁券,姓刘的肯定随身带在包袱里,那幽都铁券玄奇的很,你们拿到后不要急着打开,弄坏就麻烦了,原包袱带回来,由我来拆解。大家都是自己人,我拆解开幽都铁券后,里面的功法在场的人人有份学的。你们是我的左膀右臂,以后更是重剑门的中坚力量,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师兄放心!”
“定不辜负师兄所托!”
李想、冯达、张毅嘉等六人忙表了决心和忠诚。
栾哲很满意一众跟班的表现,个个话说的让人放心啊,果然是天生做下属的命。幽都铁券的事交代了,女人的事还得好好嘱咐一下,可别被这几个家伙先吃了,想了想又说:“最后切记…切记不要伤害那个黄夫人。作为正义的化身,我们可以杀人,可以被杀,但决不能做那种伤及无辜、侵辱他人的禽兽事情,明白吗?”
“明白!”
“一定按照师兄的吩咐去做!”
“师兄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来。”
众人再次表示知晓,又再次表示了对栾哲的效忠。
“嗯…子时动手,先都全部黑衣蒙面。放火后等客栈一乱,我们换了衣服去支援你们。这段时间,你们应该已经得手了,我和方师弟冲进去,假意救人,我们厮杀一阵,你们就装做不敌我和方师弟的样子撤离。然后悄悄潜回这里也换掉衣服,再从院门冲出去。嘿嘿…那时候就是我们重剑门维护修真界正义和帮助弱者的时候了!只要小心,借着夜色和大火的混乱,没人能发现破绽的,哈哈哈哈…”栾哲话道最后,想到了即将到手的成果,激动的忍不住笑出声来。
众人也跟着一起笑了,脸上、眼中满是崇拜之色。这次是发自心底的崇拜。不得不服,栾哲这家伙在杀人放火方面确实有丰富的经验,也确实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众人心中都在想:这样不但能杀了得罪我们的那些玩意,栾哲这家伙还能英雄救美,又可以顺手拿了那姓刘的的包袱,最后更落了个重剑门伸张正义、扶持弱小的美名,真是一箭四雕的好计啊!
栾哲这家伙能把他的掌门老爹哄得团团转,确实有一手,够阴够毒啊!心里这么想,众人面上却都是一个个激动得满脸红光的样子,看上去恨不得喜极而泣。
……
话说,刘三儿出了重剑门所住的小院之后,总算松了口气。他真怕刚刚那些人拦着不让他走,那么要么认怂与那些人继续玩下去,要么硬起来开打。
认怂的话,吃饭时自己一定会被灌醉,后果很严重。醉了以后自己会做什么?重剑门那群家伙又会对自己做什么?
想想都觉得可怕!
如果硬起来开打的话,自己面对八个练气后期和一个练气中期,短时间内最多连续击出六剑。而双方都是近身搏杀的打法,对方修为又都高过自己,那么六剑是不可能全部击出去的,至多出三剑时就会被围殴,性命必然堪忧。
幸好没有留下啊,刘三儿心里庆幸。往回走的路上,他都心事重重的。想到那群家伙毕竟是来自一项标榜自身是名门大派的重剑门,就算心里对自家剑法和窦凝再按耐不住,一贯虚伪的作风下,他们表面上也不会跟自己起实质性冲突的,自己刚刚其实是虚惊了一场。但他们肯定会玩阴狠的那套,半夜蒙面袭击是再平常不过的手法。
再回想自己之前在那群家伙面前的说辞,刘三儿越走越觉得有问题,脚步也慢了下来:虽然已经声明了自己明天会走,就留黄椟椟窦凝他们。又说了黄椟椟和谭家谭明的关系,以及暗示包袱中的东西是谭明要要的。【】却似乎都不能彻底熄灭那群家伙今晚就动手的想法。
特别临走前栾哲那看似随意的一拍,又忽然改口说要留自己吃饭的那一幕,似乎说明栾哲已经发现了包袱里的什么异样,并很在意包袱了。再加上那个让人沉醉的窦凝,栾哲什么时候动手,单凭借自己的一面只辞,还真拿捏不准。
不行,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得叫上黄椟椟、窦凝和小星他们,翻墙马上离开。虽然有很大的风险被追上,但两害取其轻,顾不了那么多了。
既然要逃跑,刘三儿的脚步明显快了起来,很快就到了自家所住的小院。他没想到的是,他才离开多大功夫,院子内房间里已经不再只是三个人,而是四个人了。
黄椟椟这厮居然乘他离开的间隙叫来了一个帮手,或者说和事佬。
这个人是谭天,刘三儿心下有些激动,有些期待,逃跑的念头顿时没了。
虽然黄椟椟没有跟刘三儿明说,但从他这个突然的举动上来看,刘三儿觉得他已经认定了自己从栾哲那里探听不出什么虚实,也没办法拖延对方到明晚甚至更晚的时候动手,
黄椟椟更似乎对栾哲可能就在今晚的行动抱有深深的忌惮。而他也并不像嘴上说的那样十分看好自己,不觉得单凭他、自己和那只三阶金丝猴能抗住八个练气后期的强攻。
所以黄椟椟害怕了,乘着刘三儿去见栾哲的那段时间,火速找来了这个附近地界上威名远扬的凡俗高手,不久前还是他心中敌人的高手。
多时不见,谭天依旧一副阴郁的神色。他穿着旧式的衣袍,一身雪白。他的头发似乎经过静心的梳理,一丝不乱。他很随意的坐在客厅客位的椅子上,明明在轻轻摇着一把两面无字的黑色折扇,却给了刘三儿一种他一动未动的错觉。
就这一点上来说,刘三儿觉得谭天的实力较之上次见面又精进了。可因为对方不是修真者,具体精进了多少,他很难计算或者用言语说清楚。
黄椟椟和刘三儿都坐在谭天对面的主座上,因为来的晚些,刘三儿的椅子是自己加上去的。他们三个呈“品”字型坐着,中间都保持着一定距离,显示每个人都对其他人心存防卫。
谭天很认真、很耐心的听完了刘三儿、黄椟椟对重剑门的控诉,中间没有提任何问题。等两人把话说完,他才沉吟着道:“从两位兄弟所讲的来看,栾哲对你们不利的可能性很大。而就我一直以来对栾哲的了解来说,他也的确很可能会做出杀人抢劫的事情。”
刘三儿、黄椟椟听了,面上都是一喜,心想这是帮忙前的铺垫啊。
可接着,谭天却话锋一转,说:“但我依然不能直接为你们出头来摆平这件事…”
“为什么?”刘三儿脸色一变。
“莫非是我等与谭兄交情不够?”黄椟椟神色不好的同时,更用上了激将法。
谭天淡笑了下,说:“不知道两位兄弟的话说得是不是一字不差,反正我刚刚听得是一字不差。从两位兄弟的话里,我虽然和你们一样,也感觉到了栾哲会对你们下手,但至今为止他还没有采取任何对你们不利的具体行动。第一次在你们这间院子里你们只是发生了点误会,虽然交了一手,但在后来你们双方表明身份后,他们退走了吧?第二次见面,是刘兄弟你主动找的他们,他们很礼貌的接待了你,中间他们虽然又问长问短的各种尖锐问题不断,但完全可以解释为好奇心使然。而且就刘兄弟你的描述来看,你们表面上谈的很愉快,他们并没有为难你、威胁你、勒索你、抢劫你。没错吧?”
“没错!”刘三儿目瞪口呆的回话。
谭天微微点头,说:“所以,在栾哲没有表露出任何对你们有威胁举动的情况下,我真的找不出跟他们说你们的事情的理由。”
“这…可他们明明…哎…非要打起来才行吗?”刘三儿有些语无伦次了。
谭天是黄椟椟好不容易找来的,而谭天刚刚的话似乎预示着他爱莫能助了。
这样的结果黄椟椟很难接受,起身冲谭天略一稽首,说:“我们知道白白请人帮忙是很没礼貌的,谭兄想要什么价,尽管开口吧!”
“兄弟,这不是钱或者灵石的问题!”谭天也跟着起身回礼,又示意黄椟椟坐下,他自己这才也坐下,说:“我也算跟两位兄弟一见如故,两位兄弟又暂时不能理解我,好吧,那我就跟两位说说我的难处。”
刘三儿和黄椟椟无精打采的坐着,希望过后的失望,实在让人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多大兴趣。
谭天却不以为意,淡说道:“刚刚也说了,黄兄弟是散修,刘兄弟也是散修出身,最近才在大梁门效力。真羡慕你们啊,你们可以凭借自己的喜恶做事,可以为了一丁点不愉快的事就跟人大打出手,你们可能觉得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杀人或者被杀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我却不同,我出生在散修家族,成长在散修家族。从我记事起接受的启蒙都是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个人利益永远只能放在第二位,第三位,甚至第四位等等在别人眼里,我并不是个独立的人,我只是家族的一份子,别人在说起我的时候都会说‘谭家谭天’而不是‘谭天’,特别是在我有些名声后,我的一言一行都被带上了家族的标签。如果有能力,你们能在杀死栾哲以后直接消失,然后在另一个地方改名换姓,重新开始。我当然也可以消失,但我的家人不可能跟着全部消失,他们会因为我而受到连累,报复,甚至更加丧心病狂的手段折磨。”
“没那么严重吧?”刘三儿心里已服,嘴上却还不服。
我直接找栾哲说你们的事的话,栾哲压根不会承认他对你们有不轨的企图,反而还会借机说我诬赖他,谭家对他们重剑门有敌意等等,那么等待我和我家的将是一大堆麻烦,对你们也是一样。”
话到这里,谭天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又说:“我们是散修家族,虽然有筑基修士,但仍不能跟重剑门那样的七级宗门硬碰硬。甚至八级宗门的脸色我们在很多时候都要看,就因为我们不是被擎天剑派承认的散修家族,在擎天剑派眼里就是非合律法但合理存在的修真团体,而宗门呢,宗门是受到擎天律法保护的擎天附庸,即便过了五代保护的宗门,在擎天剑派那里也能享有很多修真家族想都不敢想像的权利。何况重剑门目前才第四代,我们更不好主动招惹。这次和明洛城那次不一样,明洛城在重剑门的地盘上,有事他们自家要担着,刘兄弟当时又确确实实是我的客人,我有权利保护自己的客人。这次正好相反,在我家地盘上,这间客栈也有我们家的份子,我直接出面说你们那件事,因为都是推论,不但保护不了你们,还会害了你们。比方…如果栾哲说你们诽谤他,你们怎么办?”
“哎,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不帮忙了,我们还是跑吧,现在就跑,兴许还来得及呢!”黄椟椟无精打采的回着话,人已经站起来往窦凝她们的房间方向走。
这个办法,刘三儿早就和黄椟椟商量过,但都觉得希望渺茫,甚至还不如原地呆着。原因是,他和黄椟椟都是练气中期修真者,法力深厚程度上比不了练气后期,长时间逃跑先垮的肯定是自己一方。两人还要一人带一个拖油瓶,那速度更慢也更耗法力。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被追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黄兄弟留步!”谭天起身一个闪动挡在了黄椟椟面前,淡笑说:“我只说没法直接帮助两位兄弟,可没说不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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