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格也不客气大大咧咧说:“请问贵妃娘娘,你这里有酒吗?”
陈凤娇手一挥,一个‘女’子端着盘子走来,里面是酒杯与红‘色’的葡萄酒,其其格摇摇头:“这种酒是‘女’人喝的,我不感兴趣,有白酒吗?度数越高越好。。: 。 ”
“‘花’仙”苏映寒有点生气,这个小丫头太放肆,在贵妃娘娘面前还挑三拣四的,胆大包天,于是讽刺说:“‘江南‘花’宫’有白酒,是给男人喝的,难道你是男人吗?”
其其格看着苏映寒轻轻一笑回答说:“这位姐姐真漂亮,真的是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无怪天下男人都向往江南‘花’宫,牡丹树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喜欢与美‘女’‘交’朋友,因为我也是一个美‘女’,你说呢?”
苏映寒哭笑不得,这个小丫头脸皮还真是厚,不过她长的确实很漂亮,带着一种野‘性’美,与自己的左宫卫“梅‘花’”萧傲梅,右宫卫“兰‘花’”顾盼兰一个德行,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无可奈何地说:“既然你喜欢喝,江南‘花’宫有的是白酒,怕你喝醉了在贵妃娘娘面前失态,那可是砍头的罪过哟。”
其其格说:“不碍事,我的头现在还很值钱,暂时掉不了。”
‘侍’‘女’拿来白酒给她斟满,其其格伸出芊芊‘玉’指,姿势优雅的拿起酒杯轻轻闻了一下,笑着说:“好一杯兰陵美酒,酒质纯正,浓郁袭人。我没想到江南‘花’宫不仅有美人,还有如此美酒,痛快,痛快……”
说完一口气连续饮了数杯,小脸蛋微微红起来,身体一旋,带着醉意翩然起舞,她的舞姿如梦,她全身的关节灵活得象一条蛇,可以自由地扭动,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一身血红‘色’的衣裙,犹如盛开的野玫瑰,鲜的出水,美的刺眼。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其其格高声念着李白的诗词,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突然,她收去舞姿,跪在陈凤娇面前说:“贵妃娘娘,小‘女’子酒后失态,请娘娘恕罪。”
“琴圣”陈凤娇笑眯眯地看着她说:“看了其其格的舞蹈,让我想起当年在十里秦淮河的《逍遥楼》看过‘舞圣’尤千柔的飞天舞,裙裾飘飞,婀娜多姿,朦胧飘渺,光采照人,你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其格说:“谢谢娘娘夸奖,我的舞蹈是从小跟母亲学的,‘蒙’古的‘那达慕’大会,我母亲卓玛的舞蹈连续几年独占鳌头,我父亲艾展烽在爷爷扩廓帖木儿严密的保护下夺得美人归,他很爱母亲,却不知道母亲不爱他,虚与委蛇。卓玛爱了一个武士,他叫阿古达木,‘蒙’语里是广阔的意思。他身材魁梧,长相俊美,他骑马驰骋的英姿,‘迷’倒了多少‘女’‘性’,可他爱我的母亲,顽强固执,至死不渝。”
屋子里所有人都默默听着,又是一个很悲催的故事,尽管它每天都在发生着,许多人飞蛾扑火,奋不顾身,只得到一瞬间的美丽,火灭灰尽,最后什么都没有。
其其格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纸里包不住火,他们的事情终于被父亲发现了,艾展烽勃然大怒,他不敢把母亲怎么样,却能够用一千种办法对付阿古达木,死亡是最轻的惩罚。卓玛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阿古达木,阿古达木连夜启程,他没想到的是,我躲藏在他的马车里,一起离开‘天狼堡’,从此相依为命,‘浪’迹天涯。”
陈凤娇听的心惊胆战,也佩服这个小丫头的主意与勇气,暗暗点头。
“‘花’仙”苏映寒鼻子里哼了一声问道:“小丫头,那个阿古达木也是胆大包天,拐走主人的‘女’儿,大逆不道哟。”
其其格说:“不是他拐走我,是我威‘逼’的他,因为我喜欢他,准备长大了嫁给他。”
“瞧瞧这母‘女’两,爱了同一个男人,那个阿古达木呢,他现在在哪里,你可是跟着‘流星剑’梁杉,你到底有多少男人?”
“‘花’仙”苏映寒讽刺道。
其其格转过头望着苏映寒冷笑一声说:“别看你是江南‘花’宫的宫主,可以拥有享不尽的锦衣狐裘,富贵荣华,可我敢肯定,你没有爱,没有体会到真正爱一个男人的乐趣。我有,我曾天天陪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练武,一起生活,我与他在无数个地方一起观看日出日落,我们走遍了原的山山水水,见过无数人间冷暖,悲欢离合,跟着他我不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累,每天看着他,我的心充满阳光,这一点,你根本无法理解。”
苏映寒震惊了,其其格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芒针刺痛了内心深处最薄弱的所在,爱这个词对她来说是那么的陌生,多年来,她追求的只是贪婪与恐惧的平衡,愈想占有,愈怕失去,好像身处无尽的黑暗之,没有光明,没有温暖,只有恐惧‘迷’惘在耳畔呻‘吟’,即使有过五彩斑斓彩虹,也是一闪即逝。
苏映寒不得不承认,起眼前这个小‘女’孩,她是得到了许多,却失去了一个人最根本的东西,爱。
“琴圣”陈凤娇内心更是‘波’涛汹涌,她爱过,“诗圣”殷华磊的身影不止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真正打动人的感情总是朴实无华的,它不出声,不张扬,埋得很深,很深,然尔,被她抛弃了。陈凤娇想起在杭州西湖边的《临江阁》,殷华磊的一首《断肠‘吟’》,“断肠鸳鸯断肠人,泪眼问‘花’‘阴’满‘春’。我‘欲’将心明月,奈何明月空山隐。”
“也许我们最开始在一起是一个错误,这个错误一直持续到今天……”这是陈凤娇对殷华磊说出的最绝情的一句话,现在想起来,陈凤娇忽然觉得心口一阵的疼痛。
其其格平静地看着她们,这两个绝‘色’的‘女’子,一个是皇宠爱的贵妃娘娘,一个是“江南‘花’宫”的宫主,都是集千万宠爱于一身的贵‘妇’人,声‘色’犬马,纸醉金‘迷’,表面的风光却无法掩盖内心深处的无奈,想象一下,在无数个静静的夜里,一个rén miàn对豪华的孤室,凝望漫天的繁星,那寂寞的感觉,无孔不入在心灵深处缠绕着,挥之不去,‘欲’罢不能。
与自己起来,她们才是最没有归属感的‘女’人。其其格笑起来,笑的很甜,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腮两个陷得很深的酒窝也在笑,这银铃般的笑声却让陈凤娇与苏映寒呼吸困难,内心纠结,在其其格面前,她们觉得自己犹如行尸走‘肉’,锦衣美食,都失去了原有的光彩,一种想哭的冲动,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琴圣”陈凤娇迅速使自己冷静下来,她最能够在关键时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是贵妃娘娘,帝王朱棣的爱妃,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她不会受困于一个小‘女’孩,尽管其其格自己活的更自由,更潇洒,现在还不是被掌控在自己手里,这是权势给自己带来的好处吧。
陈凤娇望着其其格,嘴角泛起笑意来,说:“你的故事很‘精’彩,尽管它还不全面,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听你讲,一定更加刺‘激’。不过现在我们该言归正传了,其其格,锦衣卫张大人把你请来,是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明白吗?”
其其格点点头回答说:“我明白,你需要我帮你打开《天狼堡》堡主艾展烽的心,你很聪明,抓住了他的弱点,离开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我祝贺你。”
陈凤娇却摇摇头说:“一步之遥不算成功,毕竟还差一步,这一步很关键,是吧?”
其其格说:“娘娘,《天狼堡》的大‘门’可不好进,你对它了解多少呢?”
“我这里有人去过《天狼堡》,据他的描述,《天狼堡》好像没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吧?”
其其格说:“娘娘说的是‘翻江龙’石萤吧,没错,他是去过《天狼堡》见过我父亲,可他是一路被‘蒙’着眼睛进去的,他所下榻的地方也只是《天狼堡》小小的一个角落,他见到的也只是井底之蛙的一小块地方。而且娘娘怎么能相信一个江湖无赖,石萤的所谓‘吸星**’,让多少好汉功亏一篑,痛不‘欲’生。又让多少江湖之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陈凤娇说:“你说的没错,他是一个‘阴’险小人,我可以用他,但不会相信他。那么你说说《天狼堡》究竟有何不同之处呢?”
“对于朋友来说,它是世外桃源,美不胜收。对敌人来说,它又是‘阴’曹地府,令人胆颤。它不次于京城的皇宫,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它不次于杭州的西湖,无限风光,巧夺天工。它又是一座监狱,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可进去的是活生生的人,出来的是一捧灰烬。”
《昆仑旋寒刀》从今天起继续传,感谢读者对我的一贯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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