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体再一次见到兽人军阀时，已经是一周以后的事情了，杜克尔走进审讯室的瞬间，便被其中的景象给震撼到了——碎骨者·萨拉卡的头盖骨被完全掀开，几根纤细的铁管连接着它仅剩的生物脑浆，几个微型泵机在向其中泵入药物，数支针管插入进兽人的身体；而它身体的表面，房间内到处，全都是兽人的血渍。

    格里斯则是站在刑具旁，一脸虔诚的赞美着机魂。

    这遍地狼藉的景象，很难想象在这段时间里，这位大贤者对这位可怜的兽人军阀都做了些什么。

    “萨拉卡？”杜克尔尝试呼唤它的名字。

    “咕唔.....”得到的却是一段从喉咙处挤压出来的无意义的声音。

    “我还是喜欢你当初桀骜不驯的样子，waaagh！”

    原体尝试挑衅它，但回应的依旧只是“嘿嘿”的痴傻笑容。

    身为绿皮兽人竟然对waaagh都没有反应.....杜克尔几乎可以肯定，这已经是被彻底玩坏了——不过，还是要用心灵能量试探一下。

    原体尝试着用心灵能量，重塑着兽人军阀的意识，不出所料，其过程无比的顺利。

    这好到出奇的结果，令杜克尔不由得重新审视起自己身边的大贤者。

    在原体身旁时，这位大贤者一直所表现出的都是谦逊低调的学者作派，偶尔还会流露出一副担忧帝国与人类命运的忧郁神情，可以说很符合杜克尔对于书呆子的刻板印象。

    以至于，在最开始的时候，他都没有想起格里斯的存在。

    但现在——杜克尔不得不承认，战锤宇宙中每一个看似浓眉大眼的家伙，往往都带一手常人难以预料到的绝活。

    “做的不错，格里斯。”原体不吝啬夸奖。

    “幸不辱命，殿下。”格里斯依旧表现的十分谦逊，但这一次搭配着这个遍地狼藉的审讯室，还有被彻底玩坏的兽人军阀；这些都让大贤者的形象，在杜克尔心目中愈发立体起来。

    原体的心灵力量不断渗透着兽人军阀的意识，并将其按照原体所期待的方向重新塑造。

    这一步，杜克尔进行的很小心，其复杂程度甚至远超一场精密的手术。

    远在亚空间深处的，轮中套轮的巨物，此刻脱落下一团本质火焰，这团火焰在坠落中不断形变，最终形成一圈如火焰构成的车轮，而后沿着杜克尔建立起的心灵通道，与兽人军阀的意识进行着链接。

    这点本质的脱落对于轮中套轮的庞然大物来说，连一点损失都谈不上，却令战争军阀表现的十分痛苦，难以承受这股力量。

    不过原体丝毫不在意它的死活，即便兽人军阀被这股能量膨胀到爆开，对他来说也只是一次失败的实验而已。

    在这个过程中，他用问答的方式，来确定实验的进度。

    此刻，碎骨者的心灵完全被原体掌控，处于类似于深度催眠的状态。

    “萨卡拉，你在曾经的手术中，见到了搞毛，对吗？”

    “没错.....”

    “祂是什么样子的？”

    “一团庞大的能量，庞大且疯狂，俺注视着祂，从必死之地爬了回来.....”

    “那祂是搞哥，还是毛哥呢？”

    “俺....俺不知道，没有兽人能够分清搞哥和毛哥.....俺们还因为这个，经常打架.....”

    “是了，你们分不清祂们的区别，那有没有可能，祂既不是搞哥，也不是毛哥呢？”

    “那.....祂是谁？”

    “祂是杜哥，欧克的第三位神。”

    “这.....”兽人能够通过waaagh网络感知到它们的神，这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自然，萨卡拉陷入漫长停顿，最后还是回应道，

    “俺不记得，有这位神。”

    “怎么会不记得呢，搞哥既粗暴又狡猾，毛哥既狡猾又粗暴，杜哥又粗暴又狡猾......萨卡拉，你怎会忘记，你再好好想想。”

    在这個过程中，杜克尔不断调整那点本质侵入waaagh网络的位置，想要找到一个既足够隐蔽能够不引起搞毛警觉，又能成功与兽人们建立链接的位置。

    ——这个过程就像是在有主的蛛网上，放入一个既不会引起主人蜘蛛的注意，又能够成功窃取蛛网上猎物的蜘蛛；对放入的位置以及特性，都要进行严格的把握。

    “再好好想想萨拉卡，仔细的想——祂，正注视着你呢。”

    战争军阀没有说话，它皱着眉认真的感知的，长久的沉默后，它像是感知到了，哪怕在深度催眠的状态，它都表现出极为激动的情绪，

    “俺看到了，俺看到祂了，没错，就是祂.....”此刻，在它的意识中，一团庞大疯狂的能量体正在清晰，

    “就是祂，原来祂是杜哥，欧克的第三位神！是了，俺见过祂，俺怎能忘记俺不该忘记！！！”

    看着碎骨者越来越激动的状态，杜克尔连忙加大了心灵能量的输出，防止它因太激动而断开连接。

    “没错，是这样，搞哥既粗暴又狡猾，毛哥既狡猾又粗暴，杜哥又粗暴又狡猾.....”

    萨卡拉还在无意识的重复着。

    “放轻松孩子.....”杜克尔伸手按住它的肩膀，此刻这位兽人军阀的身体在剧烈颤抖着，绿色的皮肤上裂开一圈圈车轮形状的裂痕，似乎下一秒便会破碎一般。

    而在它的意识中，那团庞大疯狂的能量体，也在辐射着令它内心感到温暖的力量，这让萨卡拉逐渐平静下来。

    “很好，你做的很好，孩子.....”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杜克尔停顿片刻后，继续问道，

    “1000-7等于多少？”

    “22！”

    这一次，即便是在深度催眠状态，萨卡拉也是毫不迟疑的回应道，仿佛这是刻入它心灵最深处，不需要任何怀疑的真理。

    “很好，睡吧。”

    杜克尔拿开了按在它身上的手掌，兽人军阀沉沉的睡去，享受起它这段时间里珍贵的安宁。

    “太不可思议了殿下，您竟然真的成功了！”一旁的格里斯激动地说道，此刻他寄身在机仆身上，本不应该有任何情绪才对，但他竟然还是难以抑制的激动起来，

    “这是何等的伟业，您谋求到人类迄今为止最大的福祉，您一手撕开了这个绝望的黑暗时代，整个帝国都该对您感恩戴德，这是您应得的赞美......”

    这位机械大贤者此刻激动地不能自己，他喋喋不休的夸赞着原体，可即便如此，也无法表达出他内心的狂喜，机仆的线路上都开始迸射出火花，头顶冒出了烟雾。

    而此刻，杜克尔那如同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庄严肃穆的面庞上，也流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嘴角无法抑制的勾起，

    “成了！”